505 公派留学生(2 / 2)
站起身来,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打量着一千多号士子们恩,马士英心理平衡了。一天一夜十二个时辰,便是坐在椅子上都累到不行,更何况是跪着?
看看长街之上,那些士子们东倒西歪,有的干脆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不停地揉着没了知觉的膝盖:有的躺在那儿睡着了:有的已经不是跪了,而是干脆趴在了那里。也就是前面的几个,以陈贞慧为首的几个复社中人,这会儿还勉强保持着跪姿。
至于喊口号之类的,马士英琢磨了一下。起初倒是挺频繁的,可自打中午开始,貌似到现在为止中间也就喊了两嗓子?
想到这儿,马士英不自觉地坏笑起来。闹中琢磨着对策,缓缓踱着步子到了陈贞慧身前。
“陈生员,不累得慌么?”
陈贞慧一耿耿脖子,身板挺直了一下,随即又萎顿下来。
马士英故作哀叹:“这又是何苦来哉?朝廷自然有朝廷的考虑,尔等不悉朝政,随意指摘。个中存在误解,偏离真意也是有的。”
“首辅不必多言。吾等业已立下宏愿,一日不废除捐纳,一日不起身。”陈贞慧的嗓子已经成了公鸭嗓,可怜他昨天这时候还是充满磁性的男中音来着。
踱了几步,马士英停住身子:“陈生员,可愿与本官打个赌?”
陈贞慧瞪了瞪眼睛,没应承。
那边厢马士英继续说着:“老夫苦思一夜,捐纳之弊已经思量清楚。”
对面的陈贞慧立刻竖起了耳朵,甚至脸上呈现出了希翼的神情。
“然”一个转折将陈贞慧的希望沉底破灭:“奈何国库空虚。且朝廷断然没有朝令夕改,寒天下人心之举。”看着陈贞慧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老马又说:“所以捐纳之策短期内还要实行。但要严加制衡。本官以为,当强以监察,时刻监察捐纳之官品行。若有不妥,则或革职或查办。”
这不是治标不治本么?根儿还在捐纳制度上!陈贞慧翻了翻白眼。
“仅如此尚且不够。”马士英顿了顿:“本官明日还要上书,恳请陛下重开科举。不但要开,还要广泛增加选士之数。选贤良之士子,充纳朝廷,以补捐纳之弊。”
听了这话,周遭的士子、监生果然动容。或者狐疑或者雀跃,少数的径直问将出来,马士英所言是不是虚言。待老马保证绝非虚言之后,雀跃的浪潮从前往后涌动起来,一时间大街上嗡嗡声一片。
那陈贞慧却皱了皱眉头,不屑道:“冗官冗员之患尚在,广为选士,又该如何安置?此非良策!”
马士英自信地笑笑:“本官便是与陈生员打这个赌,若本官有法广为取士,又祜除冗官之患,陈生员便替本官说服大家伙,就此退去如何?”
陈贞慧沉思不语。
马士英等了片刻,继续说:“今日便散去,且待几日。若本官之法不可行,本官定然上书陛下,废除捐纳。如若不然,本官甘愿去官罢职。”
当着一千多人发下如此狠辣的誓言,陈贞慧不能不动容了。他挺直了身体问:“首辅大人此言当真?”
“绝非戏言。”
“好!”陈贞慧艰难地站起身,缓了好半晌,冲着马士英长揖到地,而后对着身旁几人使了个颜色,只是片刻的功夫,一千多士子纷纷起身。而后头也不回地往回就走。
“有首辅大人此言,生员便与首辅大人打这个赌了!若生员输了,情愿终生不入科举。”
马士英摆摆手,故作大度道:“陈生贤才,有忧国忧民之心,若经历练,堪为朝廷栋粱。怎可轻言不入士?本官不赌别的,只愿此事就此平息。”
“首辅大人雅量!”陈贞慧再次作揖行礼,而后领着一帮士子就走了。
待其走远,马士英活动着酸涩的筋骨,长出了口气。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的长随道:“这帮狂生,可害苦了本官命锦衣卫详查个中刺头,待来日,本官送尔等去那澳洲留学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