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烟花寄哀(2 / 2)
高天佑往山下走的时候,在不停地想着这些只有哲学家才去思考的问题,他还联系到自己的工作,看来他是很脚踏实地的。
回到家里,高天佑显得很疲惫。几天几乎没睡,吃饭很是无精打彩的。
高天佑的弟弟高耕耘问:“哥,你没病吧?”
“没有。就是很想醒。”高天佑说。
“你喝几杯酒,打起精神来。夜里还有事。”
“还有什么事?”高天佑平日喝酒是很行的,但今夜他只让向耕耘倒了小半杯。
“夜里,我要把这次老娘办后事所用的钱算一算。”高耕耘说,“亲兄弟,明算帐,看一共用了多少,亲戚朋友们送了多少,这以后还要一一还礼的。如果有剩下的,咱俩就平分一点。”
高天佑一听,便说:“只要把老娘的事办下来就好。多的钱,你就拿着。以后给亲戚朋友还礼你去出面好了。我对这钱一分也不要。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还是算一下好。大家都有一本帐,”高耕耘说,“我也不靠这钱,这对嫂子也有一个交代。”
柳丝金说:“就听你哥的吧。没事,我们都很相信你。不会办错事的。”
“那还有,从老娘去世的那天算起,七七四十九天,每逢‘七’我们都要去老娘坟上烧‘包袱’。同时,在后天我们还要到老娘坟上去培土。”
“这样说,我们要等后天上坟培土才能离开。”高天佑问。
“应该是这样的。哥,你平时很难得回的,就在家多住几天吧,嫂子也回了。也没什么牵挂。”
“工作上还有许多事。”高天佑说,“……也好吧。那每逢‘七’我们就不一定能赶回了。“
“我作代表好了。你工作确实忙。你培土就行了。”
吃过晚饭,高天佑连脚也没洗,倒在床上就呼噜连天起来……
培土那天,老天下起了小雨,飞飞的,看似有,又像无,可走在路上,衣服不一会儿就有湿湿的感觉。
来到老娘的新坟前,高天佑和高耕耘先给老娘供饭。在坟前摆上三碗饭,再在饭碗后边放三碗菜:红烧鱼、红烧肉、烧豆腐,并在菜碗后放上三只小酒杯,倒上“枝江大曲“酒。
立时,高天佑闻到浓浓的酒香。
高耕耘最后在饭碗旁边分别放上三双筷子。
然后点燃一串长长的鞭炮,立刻炸起团团的青青烟雾。高天佑和弟弟高耕耘的两口子齐齐跪下,给老娘磕头。 接着他俩拿起锄头和铁锹,往老娘坟两边和上面加土。
坟头很快就如一个人的鼻子一样,高高的耸起来,显得很高拔的,也宽了许多。
高耕耘说:“再过两年,坟上就会长出许多的青草来。这土就护住了。”
高天佑坐在坟的旁边,他想后这也许是最湖和老娘在一起的时刻了。
这一去,就很少有时间回来。他忽然想到一位台湾著名诗人的几句诗,好像是叫《乡愁》吧,
年轻的时候,乡愁是一张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现在的乡愁是一堆土,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他记得大意是这样的,这说得多好哇,又是多么的悲痛和确切啊!此时此刻,高天佑心感到被揪痛了。老娘已化成了灰……
她现在静静地躺在这堆土里面,再不需要食人间烟火了。
然而做儿子的却长年累月地挂记她老人家。这母子情,一百年也忘不了啊!没有天,哪有地?没有父母,哪有自己?!这生养之恩一辈子也报答不了啊!
高天佑望着这在隆起的黄土坟包,默默的流泪。
高耕耘也在一边不停的抹着泪水……
此时无声胜有声,泪水表达大孝情!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时候是人的感情最容易迸发的时刻,柳丝金和弟媳也无声地大哭起来……
在培土完后的下午。一辆“本田王”驶进了小山村。
直接来到高天佑的门口停下。
张羽从车内走出来,对站在门口的高天佑喊:
“高经理”
高天佑有些吃惊:“你咋来了?”
张羽说:“经理让我来接你!”
胡精明?
高天佑以为听错了。但他又想起那天他亲自来到村里,代表公司慰问自己。自抗洪抢险结束后,他对自己好像好了一些,再没有以前那样处处勾心斗角的。他有几分感动。就说:‘那谢谢胡经理啊。更要谢谢你,张羽!“
“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工作。高经理,不谢!”张羽笑着说。
柳丝金见小车来了,便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车回市里。
这时,高耕耘拿出两床毛毯和锦被来,说:“大嫂,这是亲戚送的。你带两床回去。”
高天佑说:“大哥,你留着。我们不要,家里有。”
“你有是你的。这不厚不薄的,二四八月天,夜里盖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