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忠心赤胆何安处(2 / 2)
高古泪水奔流,下拜
李拜华说道:“高将军,宋公子,众位朋友,这宝剑是我一位故友之物,这位故友是我最为敬佩之人,我曾经和他有不解之缘,受他恩惠感恩至今。不想阴差阳错此剑到了这位宋公子手中。只因我的故友当年犯下大错,这把‘七天踏雁’宝剑朝庭就一直在寻找收回。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宋公子既然是与这‘七天踏雁’无关的人,就请你把这剑交给我带回朝庭。你说如何?”
宋刚说:“不行。这是我捡到的,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抢的,所以它就是我的。”
古千罪站在高古身后,嚷嚷道:“管他是谁的,既是宝物,今天归我大爷了,大爷就是强盗。姓高的,我砸死你!”把手中狼牙棒“当啷”一抖,“呼”的一声朝着高古劈头砸下。宋夫人手指古千罪“啊”了一声,高古惊愕,一个前纵,在李拜华的胸口打上一拳,再就地一滚,只听身后一声响,古千罪的狼牙棒“嘭”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股黄尘,回头一看高古哑然,古千罪这一棒准头太差,看那位置至少离高古身体有五尺来远。知道古千罪不是要偷袭他,是要打断这场争论。李拜华毫不防备,吃这一拳倒退几步,这才唰地拔出钢剑挥舞,生怕高古趁势再在他要害处打上一拳。原来高古行军打仗,外功精湛,李拜华修习了魔力,他早已运气在身,因此这一拳受伤很轻,但是高古的大力一拳直把他推出去很远。李拜华书生出身,中途修真,身上有了一个中等高手的魔力,剑术却很烂。只是因为专攻心术才得到太尉李授音的重用。
高古站定拔出刀来,只听又是“嘭”的一声,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只见两个人影飞了起来,直射出去,又是两声“嘭、嘭”,两个强盗重重地撞在地上,眼见爬不起来。只见宋刚马步蹲牢,右拳向前,出拳的姿势尚未收回,插在地上七天踏雁宝剑纹丝不动,地上的火光照在剑上,闪着寒水般的幽光。再一看地上,不是别人,正是日间颈云关胖瘦城门二卒,可以想像这二人此时一定不能相信自己如何就这样了,那日日挂念的发财梦想就在今天断绝了。宋刚提起宝剑,走向李拜华,眼中就像冒出火来。李拜华眼见那柄剑朝自己一步步移近,一阵心慌,不由得全身冒汗,尤其是这个男孩那虎虎的神情,就仿佛有一个令他日夜害怕的人找他来索命了,宋刚眼中仇恨的火焰炽热,越是往前走,李拜华越是害怕,禁不住脚步开始后移。宋夫人叫道:“刚儿,回来!”宋刚恍如不闻,突然间发一声怒喊,向李拜华狂奔过来,提剑横切,使剑之道,进攻的招数之中,唯有横切这一招最没有破淀,而且给敌人的恐惧感最强。李拜华慌乱中退了一步,七天踏雁剑的剑尖在他鼻子几寸远的地方削过,他惊魂未定,还了一剑。宋刚毫不闪避,举剑当头斫下,完全是拼命。李拜华那一剑就刺不到位,急忙回身腾挪方位。高古看得心潮澎湃,这几两招分明就是包帅的功夫,这孩子是不是和乌帅关系亲密?这几乎不能确定,因为乌天仆当年名满天下,有人会使他的几招剑法,那是毫不稀奇。最不可思议之处就是宋刚进攻的神情几乎是和乌帅一模一样,都是勇猛神武,在第一时间就会令对手气怯,宋刚一个孩子就把李拜华这厮逼得东躲西藏,颜面尽失。但是自己当年到了乌帅府中明明看到乌家被赶尽杀绝,无一人存留。只是这把七天踏雁剑何以到了这孩手中,这中间的疑问曲折须得好好了解,只是现在宋刚不是十分相信自己,得想想怎个问法才能打消他的怀疑。本来今天就打算全力保护他们,现在七天踏雁宝剑现身,那自己就算立刻死了,只要剑不落入坏人之手,那也值了。因此打定主意,站在一边保护宋刚和他手上的宝剑,古千罪刚刚偷袭自己的事先抛开一边。
高古满腹狐疑地瞧着两个人打斗,李拜华稍稍定神,和宋刚斗了个旗鼓相当,忽然当一响,李拜华的剑被削了一截,李拜华换一把剑,过一会儿,又被削断,他一跃跳开,说道:“你是宝剑,我这破铜烂铁怎么和你比?要公平点,我们各换普通剑比试,我是公务在身,不得已而为,你杀了我,我毫无怨言。”说着拿过两把剑,抛一把在宋刚面前。
宋刚犹豫了一下,高古说:“李大人,你是大人,他是小孩,小孩子在剑上如果不占一点便宜,那这比试也不用比了。刚儿,一个剑士,武器就是生命,七天踏雁是圣物,在你手上,你要让它锋芒毕露,方显英雄气概。七天踏雁,就是你的生命!”语气中偏了不止一点。
宋刚道:“是!”充满感激地点点头。他越斗信心越足,只是这‘七天踏雁’太过沉重,他虽天生神力,但剑身过长,挥舞起来过于笨重,现在他挥动时宝剑发出呜呜声响,直逼李拜华而去。
李拜华惊讶道:“孩子,何苦性命相搏,你只把剑交于我,我放你走!”一面说,心里暗暗叫苦,这样下去,就是换十把二十把剑也给他削断了,‘七天踏雁’可是削金断玉的宝物,如果这孩子不小心将我杀了,我岂不是冤的很。一面想,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的剑锋,哪敢用手上的剑去正面想碰,一面想着脱身之法。
古千罪牵来一匹六足马,那马神骏异常,道:“高兄,神马配金鞍!你那金鞍放我的神骑之上,还能亏了你的宝物不成?”
高古无心接话,说:“不给!”
古千罪道:“高兄,刚才那一刀我是假砍,要砍真的,你已经受伤。高兄,我这神马也是宝物,叫做风影。那和尚的金钵我不要了,我知道你想保护大和尚小和尚,你只要把金鞍给我,我立马放人。”
高古冒汗,这人叫古千罪,刚才这一刀却真的不是要杀了我求得金鞍。看那六足马,长腿昂脖,确实是神骏,要说自己这金鞍,放在他的座骑上,确实是完美。这古千罪却不是什么英雄,强盗一个,想要我的金鞍,用这强夺的手段也不怕手断足断吗?回道:“你可知我在这金鞍之上杀过多少魔兽獠狼吗?你可知多少战士杀敌受伤,成了英雄,都是坐这金鞍回来?高某不是英雄,坐之有愧,敢问古兄凭什么坐在这金鞍之上?你这风影神骑,真的是你自己的吗?”
当时魔与人势不两立,都要争夺这第七重天,但人类自私自利,你今天计谋算我,我时时防范于你,自削实力,这一点不如魔人獠人。高古的意思是:你只是个强盗,和英雄二字沾不上边,何德何能,却想坐上金鞍。就算这风影神骑,怕也是害人性命的抢劫之物。
古千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过黑暗中旁人自然瞧不见,半晌,说道:“自然……是的,爱骑风影这确实是我自己的。高兄弟不要误会!”
高古嗤之以鼻,“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李拜华见古千罪被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宋刚的宝剑又紧逼不放,心里愈来愈着急。口中打一声唿哨,叫道:“宋夫人貌美如花,我这脱手飞去一剑,叫她香销玉硕。”
宋刚大惊,手下缓了一缓,紧紧看着李拜华手上的剑,以防他脱手飞剑。李拜华见机,果然手一扬,脚步急速后滑,溜了开去。
众人再看李拜华,在远处站定,背后站着一排官府箭手,箭在弦上,已经对准了山洞,只待李拜华一声令下,几十枝箭便要如蝗而至。李拜华咳嗽一下,道:“你们听着,放下刀剑者活,顽固抵抗者死!”
高古抢步上前,挡在宋刚面前,横刀站立。李拜华一声令下,箭如雨至,高古舞刀,挡,扫,碰,击,当当当当,一一击落。李拜华身后的那排箭手重新上箭,又是一排齐射,高古又一一击落。箭手们的队伍分开,从后面走出一名黑衣箭手前跨一步,这人二十岁左右,特别矮小,说道:“高将军,本有三十枝箭射您,您击落了二十九枝箭羽,小的五体投地,现在还有我的一箭未发,现在射您,请您击落。”说罢拿出一弯极粗极大的弓,搭上一枝箭,拉满弦,那枝箭“呜”一声破空而至。
高古见他箭未发却出声警告,并不以为意,但见箭飞来的速度,比之刚才的箭速快了不止一倍,心里大骇。忙舞刀护住上身,没想到那枝箭将将就要到自己胸口,箭头突然转为向下,这一下哪里来得及向下击打,“卟”一声,箭头穿左腿而入,前边进入后面穿出,鲜血溅了出来,高古一下站立不稳,一跤摔倒在地。他一下站起来又倒下,再站起来,以刀代脚,把宋刚推入洞内,转身挡住洞口,向那名矮个子箭手竖起拇指,赞道:“好箭法!可惜……”
那个矮箭手问道:“可惜什么?”
高古道:“再来一箭试试!”
矮箭手道:“高将军,你投降吧!你挡不住我的箭!”
高古道:“你射杀过獠人吗?”
矮箭手摇摇头。
高古又问:“你射杀过魔人吗?”
矮箭手摇一摇头。
高古也摇一摇头,连说可惜可惜。
矮箭手低声说道:“高将军,我出生太晚,因不能杀敌而倍感惭愧。这次我射你右腿,还有你的左右手,一来你再也不能挡住洞口防碍李都尉抓人,二来李都尉也能一并抓你,因为你不能握刀自杀,更不能以刀阻拦。高将军请看箭!”言毕从箭筒拔出来三枝箭,搭弓拉弦。这人说话简直匪夷所思,要射人哪里,还要先告诉对方,似乎一定能射中对方那里。
宋刚一跃而出,和高古并排站立,说道:“我立志要教你三箭落空。”说完手搭在高古肩上,只等矮箭手发箭,便对高古一推,三箭自然射空,但自己不免要危险。
那射手说:“小公子,你推他一推,自己一定中箭。”
宋刚说:“那也无法!”
高古急得青筋暴露,大声说:“你不怕死吗?你快进去!”
宋刚说:“死有何惧?”
矮箭手放下弓,收起三枝箭。李拜华道:“楮大射手,你执法不力……是否要教太尉失望?”
“楮大射手”四个字叫高古一惊,原来这矮射手便是楮姓世族家的人,这个家族可是鼎鼎有名,以弓箭神射见著,历代都会出一名神射手,难道这人当真就是楮族家人,心想今日伤在他手里那也不冤?
矮射手说:“伯羊不射落空之箭。”
李拜华说:“我有一计,保证这些人手到擒来,保证你箭箭命中。”说完对宋高二人说道:“我教楮大射手专射高将军两手和右腿,管教你们合作也是没用!”
宋刚说道:“如果你落在我手里,教你一切落空。”
李拜华也不知哪来的这小子,说:“那是后话,那也不是,今日公子就要在五伦山颈云关遭擒,国手神射与李拜华李都尉的完美合作将留下一段佳话。”他为自己应对巧妙而自得,此功一立,那李太尉会让自己升官,想到这里禁不住有些开心,微笑一声,又咳嗽一声,继续说道:“除了楮大射手,我这二十九个射手也是百里挑一,他们分成四组,以箭封杀你二人上左右三路,包管你们上窜下跳不可能,左摇右摆不可以,只要两轮齐射,宋高大小两位英雄就要乖乖的为我后擒。”这一招确实很妙,让人无路可逃。
楮伯羊叹气说:“这……这……这叫什么?我这般射中不动的两个人,又有什么意味?”这话就像说狮子不吃死东西,要亲自捕捉方有意味,才算是王者之风。
李拜华脸一沉,说:“放走朝庭要犯,你我都担担不起,放箭!”
三十二箭齐发,呼啸而来,直取高古,这是第一轮。高古一声喊,猛转一个身,第二次把宋刚挡在身后。感觉今晚就是在战场上一样,乌帅就是自己和所有战士心中的一面旗帜,因此他就是战场上的兵王,他的每次身陷险境,都是为了麾下的每个人,因此每个人都愿意把生命交付给他,反过来不惜性命也要保护他,每当为保护他而牺牲时,那是幸福的。高古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转身,抱定了宋刚一动也不动。奇怪的是身上并没有中箭,背身的高古感觉洞口一阵气流出来,漫过宋刚和自己,突然强劲前推,那些箭就像撞到一堵墙,在他身后唰唰唰都掉了下来。大目健连从洞里走出,站定后虚飘飘拍出一掌,“啪啪啪……”三十名箭手弓上的弦根根断为两截。
李拜华立刻感到死亡来袭,摸出怀里的红焰火箭,往空中一扔,天上炸出一团火花。眼前这个和尚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就他那虚飘飘的一掌,就让自己这边所有人解除了武装。
高古回头,见大目健连微笑着指捏兰花,凌空虚点,李拜华和古千罪等一干人应指而倒。
大目健连把高古扶上马,提了胖瘦二卒,又提了两个十四酷匪徒,对宋刚说:“快走!他们援手马上就到,现在我们要立即过关去。”
到了关隘,守卫的拦住,高古一通大叫,噼里啪啦说一大通,说什么原来兵匪一家,专劫百姓钱财,无视国家纪法;又说什么这颈云关就是匪窝,要去太尉那里查查,是否过关与不过关的人一定统统都要要留下财物,而且财物要由这胖瘦兵卒来收取,话越说越难听。守卫一早上报了总兵,那总兵到来的时候正听到高古在说他怀疑这颈云关的兵营之中还有许多混进的十四酷匪徒,肯定还有不少人和十四酷暗中勾结,搜括百姓钱财。那总兵听不下去,就说这事发生在颈云关外,已不是天央国界了,这事他管不了。大目健连眼一眨,宋刚会意,在地上胖瘦两个人个人身上一搜,果然每个人都有军牌,上面写有什么军部多少号以及姓名什么的,写的正是颈云关守军番号,另两个人身上有十四酷的妖兽血舌标徽,不是盗匪又是什么。大目健连笑笑说:“总兵大人的部下与匪人勾结,要是传了出去,是否有损你的个人名声。”高古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治军不严的罪名可不轻哪!”说的那个总兵脸青一阵白一阵,喝令把地上四个关起来,待天亮严加审问。又令开门通路,放大目健连一行五人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