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洞房花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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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着,春天来了,百花开放,美不胜收。
李钦私宅的下人厢房中
“听说准王妃来宅中了,妹妹,你说咱们要不要去拜见一下?”一个穿着红衣裳并绿色比甲的丫鬟苏妙烟咬着针线,询问着身侧的蓝衣女子秦乐晗。
秦乐晗想了想说道,“听说王妃的身份也很是低微。”她眼中划过了一道光。
“睿王喜欢自然就是王妃了,人家身份再低微,好歹也是侯府嫡女。”苏妙烟不以为意,将针线放下,轻轻地敲打着秦乐晗,她可不想自己的姐妹陷下去,要知道幸运这种事可是说不准的。
秦乐晗垂下眼眸,“姐姐说的对,现在正好是清晨,王妃也醒了,不如咱们结伴去服侍?”
两人一同进了顾锦的房间。
冬雪早就服侍着顾锦起床了,正梳好了头发。
一见到顾锦,秦乐晗便迅速低下了头,怎么会有人刚起来就这样容光四射,难怪睿王都会动心。她原本把握十足,现在却有些动摇了。
“奴婢秦乐晗见过小姐。”
“奴婢苏妙烟见过小姐。”
两人跪倒行礼。
“起来吧。”原来这就是白伯口中的两个大丫鬟,顾锦好好地打量了两人一番。
红衣的苏妙烟长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睛十分黑亮沉静,穿着府中发下的丫鬟服,看上去本分又温和。
顾锦眼睛微微一亮,这人若是调教好了,倒是个好苗子。
而蓝衣的秦乐晗十分的不同,原本宽松的衣服被裁剪地格外合身,丰乳肥臀,看上去就带着一股妖娆,偏偏眉眼间还有几分青涩,越发诱人,再看她的眼睛,是大大的猫眼,眨巴间透露出了别样的神色,不知不觉就在放电。
顾锦含着笑,已经将两人看了个透彻。
苏妙烟亦打量了一眼自己未来的女主人,一看便心中有了谱,率先开口道,“小姐,奴婢是这个私宅的大丫鬟。小姐要是出嫁的话,奴婢的绣活还算可以,应该能帮上忙。”
秦乐晗微微皱了皱眉,抬眼笑道,“小姐,婚嫁在即,奴婢可以跟着小姐一同买东西。”
顾锦点了点头,还有两个月就要成亲了,她要买的做的东西确实是很多。冬雪没学过这些,若是这两个丫鬟能帮上忙当然是好事。
“既然这样,奴婢——”苏妙烟话说完了正打算告退,却被秦乐晗拉住了,只好站在了原地。她皱着眉头,心里微微一跳,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出事了!
只见秦乐晗跪了下来,面孔微微有些红,“小姐,奴婢愿意做小姐的贴身丫鬟。”
冬雪一听就愣住了,难道有人想要抢她的位置?她立刻向着顾锦看去,生怕自己的地位被人抢了。
只是这贴身丫鬟却不是冬雪认为的那样!
顾锦倒是立刻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相当妙!女主人都会有不方便的时候,这时候往往都会选一个自己的心腹前去服侍,说贴身丫鬟恐怕不太妥当,说通房丫鬟还差不多!
原来秦乐晗打着这个主意!顾锦唇角泛起了一丝冷笑,用眼神安抚了冬雪,反而打量起了秦乐晗,这丫鬟心倒是大。
苏妙烟瞥了一眼顾锦,迅速低下了头,她感觉准王妃可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秦乐晗这丫头行事太鲁莽了。这样投诚本身就会让人不信,何况她竟还想要一步登天。
秦乐晗见着顾锦不说话,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顾锦身上的气势已经变了,变得凌厉又迫人。她微微缩了缩脖子,猛地想到了英明冷峻的睿王,气势也是一样的迫人。
咬着唇,秦乐晗跪着移动了两步,磕着头,“请小姐相信奴婢的忠心,奴婢一不争宠,二愿意不生子,只想要好好服侍小姐和王爷。”
秦乐晗来之前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反正睿王一定会添置通房丫鬟,那为何不能是她呢?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肚子来坐上这个位置,她就不信顾锦会不动心。
苏妙烟见状,知晓秦乐晗是铁了心,姐妹一场,不由也推了她一把,跪下说道,“小姐,秦乐晗是睿王府的家生子,她父亲现在是睿王府的二管家。”
难怪秦乐晗会有这个自信。这人脉捏在手里,可不就是分量十足。顾锦唇边的冷笑更深了,淡淡地说道,“你的心大了,我不需要。”
她和李钦之间,不需要掺进第三个人。爱情这条路很窄,只容得下两人。说她妒妇也好,不贤惠也罢,既然李钦答应了她一世一双人,她可绝不会让李钦有机会反悔,更不会自己亲手破坏这份感情。
苏妙烟一听就糟了,连忙给秦乐晗使着眼色,只是秦乐晗却没有在意她的意思,反而苦苦哀求道,“小姐,您再考虑考虑,奴婢真的是真心实意的。”
“不必再说了,你以后不需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冬雪,送客。”顾锦勾着唇,冷冷地笑着。
秦乐晗只好不甘不愿地退下了,退下后不由冲着苏妙烟抱怨,“这顾姑娘地位不高,傲气倒是足,等着瞧吧。”她待会就给自己的父亲送信。
苏妙烟没有接话,心里面倒是多了几分思量,顾锦的模样,镇定淡然,身上有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的大气,倒是可以想想是否能够追随。
两人退下后,冬雪已经明白过来了,不禁撇嘴道,“这秦乐晗真是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哼。”
顾锦并不生气,在她看来,这样想要一步登天的女人还有很多,她日后成了睿王妃,若是天天为这样的女人生气,岂不是要气死了?
对于这种女人,她只需要无视!只要李钦不理她们,自己不动摇,这几个女人,翻不起浪花。
反倒是婚嫁的东西,该买起来了。
顾锦唇边带着笑,吩咐道,“冬雪,待会你去叫那苏妙烟过来。”
“好的,小姐。”冬雪自己嘟囔着,见着自己小姐一点也不生气,倒是也不再多说了。
苏妙烟很快便来了,知晓顾锦单独叫自己前来也有信任的意思,眸中划过一丝光亮,跪倒说道,“小姐,若是小姐不嫌弃,奴婢愿意跟着小姐。”
这私宅太小,更没什么人,她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她也有她的野心。日子这么长,她可不愿意白白虚度。
顾锦读懂了苏妙烟眼中的意思,更是笑了起来,她身边只有一个冬雪,自然不够,她确实是需要一个聪明人,她点头道,“我对于丫鬟没什么要求,唯独一个要求:忠心!你是否能做到?”
“奴婢能。”苏妙烟从来没想过给人做小,她想要的不过是一片更大的天地。
顾锦点头应了下来,她自然能看出对方是否真诚,凤眸中闪着神采,面上泛起了一丝笑容,“嗯,你起来吧。出嫁的一些绣活,我也确实不太会,小的东西就先交给你做起来吧。”
她从小就被逼着从商,哪里学过绣花,只是顾锦眼中已没有半分难过,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何必去比。
苏妙烟心头一喜,立刻应了,“是,小姐。”
冬雪在边上低下了头,她也什么都不会,反而要让小姐为她考虑,是不是拖累了自家小姐?
顾锦瞥了眼,就明白冬雪在想什么,不觉好笑,上前拍了拍冬雪的手,勾唇道,“好了,走吧,咱们一同出去采购些东西。”
冬雪一听,就将这烦恼事忘了,立刻收拾起了东西与顾锦一同上街。
要出门,青竹自然沉默地跟在了身后。
出了私宅,到了街上,几人便不断地逛了起来,女人的购买欲果然是天生的,饶是冷静如顾锦,也大肆购买了许多东西。
几人越逛越远,反正有青竹跟着,顾锦自然是不担忧,一路惬意地看着。
风钰大街很快就逛到了劲头,纪温文正站在凤凰酒楼之上,心情抑郁地看着下方,看到一个娇俏的身影,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顾锦正逛的开心,有一个小厮上前说道,“顾姑娘,纪少爷在凤凰酒楼请您一块用个午膳。”
是纪温文?自己确实也有些饿了,顾锦点点头说道,“好。”
待得几人上了凤凰酒楼,纪温文已经含着温和的笑等着了。冬雪是一无所查,而苏妙烟敏锐地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并不简单。
“锦儿你来了,我正巧看到你了,便叫你来一块用膳。”纪温文茶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顾锦,有很多话想说,只是说出口的还是寒暄。
顾锦坐了下来,笑道,“纪大哥真是客气了。”
想到自己昨晚刚刚看完的商业书,与自己选择的商道,顾锦眸光微微一闪。
眼前摆着五荤五素一汤一甜品,实在是丰盛,顾锦一看便知晓两人肯定是吃不完的,看了眼她身后的三个人,询问道,“这么多饭菜也吃不完,纪大哥,你看能不能让我的几个丫鬟都上桌一块吃算了。”
纪温文瞥了眼这冬雪等三个女人,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厌恶,薄唇微微勾起,笑道,“有何不可?”
三人正要推辞,却被顾锦拉住了,“逛了这么久了,你们也饿了,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多礼。”
重活过一回,顾锦早已不在意什么礼仪名声了,对她来说,把日子过好了,过舒服了比什么都重要。何况眼前这三人,确确实实是她的心腹,对她来说,亲近的人比身份高贵的人更重要。
顾锦没有多说,但意思十分坚决,三人推辞不过,便一同坐下了。
竟然有这样的主子。苏妙烟微微低下了头,颤抖着拿起了筷子。
小姐对她真好!两次救了命,现在更是怕她饿了让她一块坐下了!冬雪已经感动地要哭出来了,看了眼顾锦,暗暗发誓要对小姐更好。
唯独青竹淡然一些,只是眸子中亦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情愫。
纪温文见状,唇角的笑意加深了,没想到锦儿这么有手段,看看这三人,一下子都被她全部收服了。
“纪大哥,盐和珍珠有消息了吗?”问镜楼早就开出来了,火爆非常,她当然不用再考虑,反而是盐和珍珠,纪温文迟迟没有送来消息。
纪温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才抬眼询问道,“锦儿,睿王是不是对我有些意见?”
“此话怎讲?”顾锦抬起眼睛认真地看着纪温文。
纪温文亦深深地注视着顾锦,见着顾锦的眼中没有对他的厌恶,心中松了口气,看来锦儿是不知道他动的手脚。
最近他好不容易才查了出来,商业频频受挫是睿王所谓,他还以为那事一定也暴露了,此番叫她上来不过试探。
还好,看顾锦的样子,分明不知晓。
微微勾起唇角,迅速掩饰了过去。纪温文茶色的眸子流露出一丝伤感,“是不是我和你走的太近了,睿王有些不高兴,所以才针对我的产业连连动手。我只要做什么,什么便败了。上段日子便跟你说,我忙的焦头烂额,直到现在才知道是睿王出手了。呵呵,纪大哥都要破产了,哪里还来得及做盐和珍珠啊。”
“竟有此事?我待会就去问问子墨。”闻言,顾锦心中一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话语中有几分偏颇。在她看来,李钦虽然爱吃醋却不会这样阴险,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不必了。这都是纪大哥的私事,若是影响了你们俩的感情就不好了。”纪温文摇摇头温和地笑着,眼中满是包容。
顿了顿,纪温文勾着唇角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们都要成亲了,想必睿王与你成亲后便可以放心了,我这事早晚能解决。”
“只是,锦儿你这成亲会不会太早了一点。睿王似乎很心急啊。”纪温文不着痕迹地说道。
这一点她倒是也觉得如此,不过就像她想拥有李钦一样,李钦一定也很想光明正大地拥有自己。
这样想想,顾锦又释然了,“是啊,早是早了一点,不过也没什么大碍。纪大哥,两个月后我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说罢,顾锦拿起了筷子,笑着开始吃了起来。
顾锦一动手,其他人也都沉默地开始用膳。
苏妙烟再次悄悄看了纪温文一眼,此人虽然笑得温和,但话语中处处都在诋毁着睿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此人另有企图。
用完膳,纪温文再没理由留住顾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主仆四人离开,眸光中变换不定,两个月,竟然这么快!
走出凤凰酒楼,没走几步,便能看到沈氏钱庄。
顾锦心中微微一动,上前查看起来,沈氏钱庄开的可真是红红火火。
见着钱庄门口都排起了长龙,顾锦凤眸大亮,走上前找了个队尾的男子问道,“你何以要将钱放在这个钱庄,那庄氏钱庄不是经营更久吗?”
那男子见着是这样一个美人上前搭话,连忙将所有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小姐,您有所不知,庄氏钱庄虽然经营时间长,可没有沈氏钱庄这样便利。别的不说,沈氏钱庄可以分期贷款,您懂这个吗?”
这可是一个新词!是沈氏钱庄开出来后才流传开的,这男子很得意地看着顾锦摇了摇头,才继续说道,“就是借了钱不用一次还清,可以这次还一部分,下次再还一部分。有这样好的事情,咱们为何不来沈氏钱庄呢?”
顾锦其实早就听扶风讲了,连沈氏钱庄的主人是谁她都清楚,但是听人亲口这样赞赏,还是不一样的。
这个钱庄啊!势必是她的了。她微微垂眸,想到了什么,唇边泛起了一丝微笑,道谢后带着几人离开了。
那个男子见着人走了,空气中似乎还带着香味,深深地嗅了一口,这样美的美人上前来搭话,这可是他以后的谈资啊。
顾锦沿着风钰大街一路走着,身后几人不紧不慢地跟着。
走出风钰大街,便没有再这样繁华了。顾锦倒也不放在心上,边走边看,很是惬意。
走着走着,她的笑容慢慢收敛了。
不知道她走到了哪里,这条路上显然贫困凄惨很多,不少人都没有屋子,反而是搭着棚子,路边甚至还有一些浮尸。
瘟疫过后,许多寻常的百姓还是没能一下子就恢复过来。虽然李晟祁发药了,但是还是有许多人根本拿不到药物,许多人是没熬到这个时间。
顾锦看着这一切,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冬雪上前亦很是怜悯地说道,“小姐,他们真是可怜。”能帮帮他们就好了。
顾锦点点头,路边不断有人在大哭着,特别是那些死了男丁的女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眼中毫无生机。
苏妙烟倒是没有这样怜悯的心肠,她反倒是劝着,“主子,这些贫苦人要是想极端了,可要格外留意。”
看了一眼青竹,顾锦倒是不怕,脚步没有顿住,反而继续走着。
被苏妙烟说对了,确实有一些瘦弱的难民看着顾锦穿着富贵,动了歪念头,冲出来想要争抢,却被青竹不费吹灰之力地击退了。
打了几个后,难民们也不敢动了,眼睁睁地看着这几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小姐,你看那儿有人在卖身葬母呢。”冬雪指了指前方。
顾锦抬眼看去,在这里卖身葬母,大家都担忧自己的生活呢,会有什么人买了?
确实,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都熟视无睹,反而有几个地痞流氓正簇拥在一旁,只是女子却一脸坚韧地推开着,混混们逼得急了,女子抽出了袖口中的短剑,眸光阴冷,倒是将这几人震慑住了。
僵持间,那女子看到了顾锦,倒也聪慧,眸光一亮,立刻上前跪倒说道,“小姐,奴是安素然,求您收下奴,奴什么都会干。”
顾锦淡淡地点头,“那你会干什么?”她不介意帮人一把,却也不会滥发好心。
安素然虽然衣着褴褛,背脊却依旧挺得直直的,依稀能见眉宇间的几分傲气与坚定,“小姐,奴的父亲是商铺掌柜,奴从小会看账本,家中的事务基本也是奴处理的。”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属实,这能力倒是让顾锦眼前一亮,她确实缺一个女掌柜!
因为看到了这浮尸遍野,她已经想到了办法如何帮助这些可怜的女人。
顾锦细细地打量了安素然一样,此女眼中虽然有清高孤傲,但是眼神却很清澈,只要拿捏的好了,倒也可以帮上一把,她微微点头,“既然如此,你就跟着吧。”
“冬雪,拿一锭银子来。”顾锦拿过冬雪手中的银子,递给了安素雪,“你找人将你母亲安葬了,处理好这些事,你来夙云街的李氏私宅来找我即可。”说罢转身离去。
若是安素雪连解决这些混混的能力都没有,那她也没什么帮着的必要了。
安素雪看了一眼顾锦,攥紧了银子,向着那些混混走去,却见她大声说道,“谁将这三个混混打一顿,我先给他一两!”
顾锦听到了,唇角微微勾起,却步伐不停地离开了。
回到私宅,天色已黑了下来,顾锦将东西放了下来,吩咐道,“好了,将东西放好,你们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