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2 / 2)
“而这郅支单于活动在今天的和林地面彼时天灾不断郅支单于这北边也待不下去了归附不肯生活又艰难便和现在的瓦剌大石也先一样打算西进。”
“这郅支单于就遣使请求把当年送到长安的质子迎回当时的儒生禹贡出了个馊主意说把郅支单于的质子送到边关让质子自归其实就是让呼韩邪单于做刀把这个质子做掉。”
“御史大夫谷吉不同意大汉养了这质子这么多年这岂不是断了恩义?并且愿意为使者出使匈奴若是郅支单于不守道义杀了使者畏惧汉军威严便会逃走一命换大汉江山安稳数十年也值得了。”
“谷吉是个勇者。”
“谷吉做了使者出使匈奴果不其然这郅支单于杀了谷吉消息传回长安朝野内外一片哗然内外皆视为国耻奈何郅支单于已经远遁鞭长莫及。”
“建昭三年西域校尉陈汤西域都护骑都尉甘延寿发城郭诸国兵以及车师戊己校尉屯田吏士进击康居也就是今天的康国地面。”
“陈汤、甘延寿善战大破郅支单于军侯代理丞杜勋斩取郅支单于首级并找到二根节杖与谷吉等人带到匈奴的帛书这一战斩阏氏、太子、名王以下一千五百一十八人活捉一百四十五人一千多人投降一雪前耻。”
“郅支单于估计到死都没想明白他都跑到康居去了离大汉都城九千九百九十里之遥怎么还被汉兵给杀了。”
“后来陈汤和甘延寿上奏朝廷便有了那句着名的:宜悬头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可不是杀人前的叫嚣这是杀人后的示威你西进到了康居我大汉天兵照样要把你抓起来把脑袋拿去挂在城头上万里招摇震慑一切胆敢冒犯大汉的人。
唐兴自然想起了王复、王越二人这二人做的似乎更加过分他们要的更多都把也先给架空了唐兴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大丈夫当如是也!”
刘永诚面色凝重的说道:“可是陈汤和甘延寿何等的下场?宰相匡衡就是那个凿壁偷光的匡衡觉得陈汤甘延寿乃是矫诏而行调动西域城郭诸国兵乃是谋逆不应赏赐陈汤和甘延寿。”
“这奸宦中书令石显也觉得不该赏赐因为石显曾经想把自己的姐姐嫁给甘延寿甘延寿不同意石显怎么能同意给甘延寿封侯呢?”
“汉元帝刘奭在干嘛?在装死…不是在称病。”
“这郅支单于的脑袋在西域四处悬挂威慑可是这脑袋到了京师挂不挂城头示众反而起了争议宰相匡衡、御史大夫繁延寿说春天是掩埋尸体的时候还是不要悬头的好。”
“车骑将军许嘉和右将军王商讥讽他们儒生:春秋时夹谷会盟优施讥笑君主孔子杀了他当时正是盛夏被斩的手和足分不同的门运出。连孔子对于羞辱君王的优施都会亲自动手杀人谷吉作为天使远赴草原最终被郅支单于羞辱至死不是羞辱了我大汉君王吗?郅支单于应悬头十天。”
“匡衡无法争辩毕竟孔子真的杀了优施孔子可是儒门的至圣先师最终这郅支单于的脑袋被挂了十天才掩埋掉。”
“这郅支单于一死吓得本有立藩之意的呼韩邪单于立刻入朝觐见以臣礼叩首请汉元帝和亲这才有了王昭君出塞之事。”
“俗儒可用不可信也天天拿《春秋》说事儿以崇古为尊结果真的涉及到利益二字反而不把《春秋》崇古当做要务反倒是被一群丘八们拿着经典砸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郅支单于的脑袋该不该挂?这本不是个应该有争议的问题可是在汉元帝治下照样能吵起来这便是党锢之祸。
陈汤、甘延寿的作为该不该封赏?这本也不该是个有争议的话题可是在汉元帝的治下照样吵的翻天覆地这便是党锢之祸。
所谓平衡的帝王术汉元帝重用儒生宠信太监就是在平衡可这就是在制造党锢罢了。
也先的脑袋若是到了京师朱祁玉大抵要大赦天下而后用金浇灌头颅永世不损每根毛都要栩栩如生大明匠人有这个手艺而后悬挂在西直门外示众再到太庙去跟列祖列宗炫耀一番最后送到英烈祠告慰大明阵亡将士最后拎起大锤砸他个稀巴烂。
王复和王越做下这等事朱祁玉高低要给王复弄个等王秩的世袭公爵出来当当反正王复在康国已经是实际上的王了再给王越一个世袭侯爵谁敢说个不字说不出合理的理由朱祁玉一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何这般红。
朱祁玉对王复是有怨气的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人才多多益善你在康国呼风唤雨不肯归国效力也就罢了还把王越一道带跑了这等人才不给自己用简直是可恶至极。
刘永诚的面色变得悲苦了几分他没有卵蛋是个宦官可是他向来以将领的身份参与征战一辈子的功绩堪称大丈夫他面色悲苦的说道:“后来啊这陈汤、甘延寿封侯之事又起了争端这宰相匡衡、御史大夫繁延寿这次颇为冷静因为陈汤和甘延寿是矫诏行事皇帝没下命令他们私自组织西域地面诸国兵出兵乃是不赦重罪。”
“汉元帝一听有理便免了陈汤和甘延寿的职。”
“同为儒生的宗室子刘向终于忍不住了上汉元帝万言书言辞恳切引经据典反驳了宰相匡衡、御史大夫繁延寿的说辞刘向说这犬马为人劳苦了还可以得到给它们盖窝棚的报答这立下了汉马功勋反而要降罪这是何等的道理啊最终这封很长很长的奏疏打动了汉元帝给陈汤和甘延寿封了侯。”
“这刘向是个大儒他留下了很多典故如今耳熟能详的很多话都出自刘向之笔刘向自嘲不是自己说的话有理只是因为自己是大儒汉元帝才肯听罢了。”
“汉元帝死后宰相匡衡旧事重提再次免了陈汤、甘延寿的官儿而后陈汤再被削籍为士伍即军户到这里匡衡仍旧不满意最后陈汤被贬为了庶人郁郁而终。”
唐兴有些奇怪的问道:“按理来说这文官宦官不对付才对为何在这件事儿上匡衡这个儒生和石显这个宦官尿一个壶里去了?”
刘永诚嗤笑了一声说道:“儒生擅长见风使舵石显势大匡衡自然纳头就拜有什么稀奇的?正统年间投效王振的文官少了吗?不过是为了上位耳。匡衡能做宰相乃是拜了石显的山头这便是凿壁偷光的大儒。”
唐兴有些不解的问道:“汉元帝如此崇儒那这石显为何这般受宠信?”
刘永诚更加不屑的说道:“石显咱家不知道但是这王振咱家再清楚不过了不过是玩弄伎俩王振有次出宫办事对正统君说可能要天黑才回来请皇帝给一道敕谕进宫门这正统君便给了。”
“这王振故意在宫外逗留不归一直到月升之时才入宫群臣知道后自然要弹劾这王振私闯宫禁王振就哭对正统君说:皇上你看臣多难给皇上办点事回来晚了就被弹劾了。”
“这等伎俩很多很多正统君自然格外信任王振了。”
唐兴哭笑不得的说道:“这…这也太荒唐了吧宫禁岂是儿戏这般胡闹?”
兴安敢这么做吗?
陛下让兴安清宫兴安连宫禁的腰牌都不敢摸一下让卢忠跟着自己一起办桉。
“正统君国事尚且儿戏宫禁罢了。”刘永诚抿了口茶他作为从永乐年间就一直活动在中枢的大珰对这些事儿门清儿知道的黑料可比胡濙还要多的多这只是其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稽戾王实录里收录的荒唐事还是太少了这类儿戏的事儿刘永诚有很多可以补充如果陛下需要他可以写一个《稽戾王实录增补》奈何陛下连稽王府现在的沂王府出的增补都不肯刊行他这些黑料便只能成为谈资了。
“你这称呼正统君不对应当称稽戾王。”唐兴面色不悦的纠正着刘永诚的说法这正统君可不兴叫。
你这边说稽戾王的黑料又称呼稽戾王为正统君是何等的道理。
刘永诚却满不在乎的说道:“汉王府满门被杀的时候咱家也上表先帝爷不应如此亲亲之谊五常大伦弃之如敝履。时至今日咱家仍觉得陛下杀兄不对不对就是不对正统就是正统。”
“你这个老顽固比那些俗儒还顽固的很!”唐兴没见过这么拧巴的人这头说陛下英明那头还说陛下杀兄不对这队站了却没完全站是什么道理?
刘永诚则笑着说道:“唐指挥勿怪咱家老了老顽固老顽固嘛就这点执念了陛下有容人之度朝中还有人要给稽戾王实录改名正统君实录陛下不是也没说什么。陛下英明啊景泰年间什么都可以说只要为大明奔波效力陛下就不会计较。”
刘永诚是个很执拗很执拗的人犟驴一头想摁着他的头喝水得让他心甘情愿。
唐兴决定各叫各的便是刘永诚是旧党正统观念的忠实拥趸他拥护的可能不是正统君大抵可能是名正言顺四个字。
唐兴有些好奇的问道:“刘大珰是宫里老人你说这兴安大珰会不会有一天和王振一样?”
刘永诚则颇为笃定的说道:“兴安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作为陛下身边的老祖宗分寸二字属实是难得就以咱家为例景泰元年正统君归京兴安差人把咱家关在了东厂当时咱家还以为时日无多结果这一等便是十多年。”
“给陛下办差这分寸二字很难掌控兴安却做得很好不让咱家自误也不让陛下为难分寸二字知易行难。”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家奴兴安要做高力士不是要做赵高、石显、王振。”
刘永诚看的很清楚兴安不会成为王振因为陛下叫朱祁玉不叫朱祁镇兴安若是拿出王振这等招数对付大皇帝兴安立刻就会从老祖宗的位置上掉到井里去。
石显、王振这等奸宦完全是因为汉元帝和正统君的昏聩导致这等小人得志是君主昏聩的左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