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杀破狼(1)(2 / 2)
更何况,他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些小东西,只要能在这支商队里发现违禁的弓弩,那自己就是大功一件。
他却浑然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双豹子般的目光死死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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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眼看自己手下轻骑完全被狂澜军的重甲步军压制住,却是立刻做出决断,命孔豚带领剩下的七千骑兵不要再猛攻狂澜军的步军,而是围绕在外围牵扯游斗。
随后,又传令刘征,尽快消灭那五千狂澜军轻骑,这样就能让这些狂澜军的重甲步军失去策应。
刘征早就率人马与对面的狂澜军士兵鏖战在一起,开始时是信心十足,可现在却是暴躁莫名。
因为石勒一直以为狂澜军步军这边将是自己大军率先取得突破的所在,所以注意力都被孔豚吸引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刚刚发生在刘征大军身上的遭遇。
刘征率领的这一万人都是石勒大军的精锐,当日平舒城下一战,石勒虽然损兵折将,可是去芜存菁下,能活着跟随他回到襄国城的却无一不是百战精兵。
五千对一万,数量上狂澜军足足比匈奴汉国的冀州军少了一半,刘征本以为自己的手下完全可以在一刻钟内就击溃对方。
这些匈奴汉国本身的单兵作战能力就不差,因为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因此气势上更是毫不示弱,此刻他们就和吃了春~药的野狼,嚎叫着冲向狂澜军士兵,二对一如果还不能解决敌人,那他们可就真愧对自己马背民族的称号了。
可是,事情往往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问题,就在孔豚那边的匈奴汉国轻骑在狂澜军重甲步军面前遭遇迎头痛击的同时,刘征的手下也遭遇了打击。
开战之初,眼见敌军冲来,五千狂澜军骑士也跟着冲了上来。
但就在双方距离接近百步,匈奴汉国骑士摘下弓箭准备射击的时候,对面的狂澜军士兵却抢先射出了手中的弩箭,这种百步外的距离。骑兵的弓箭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
如果换成晋军的手弩,设计威力虽大,但设计距离就更短了。
刘征正暗自嘲笑狂砍军士兵被猪油蒙了心,但眼见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一阵如狂风骤雨般的弩箭飞速袭来。前边几排的匈奴汉国骑士甚至来不及做出什么规避的动作,就已经惨叫着跌落马下。
“这是什么弩箭?散开,全军散开!”刘征大声发布着命令。
他却不知道,这弩箭正是平舒城狂澜军的军械场最新研发出的新式弓弩,虽只比平常手弩大上不到一半,射击距离却足足增加了五十步。
令狐艾已经在长沙府用这个对付了来刺杀他的刺客,如今狂澜军却将他们用在了这里。而一百步的距离足够这些弩箭抢在匈奴汉国骑士手中的骑弓前击中对手。
在这猝不及防那个的打击下,惨呼声不断在匈奴汉国阵中响起,一个个匈奴汉国骑士在疾驰中跌落马下,直接被后面的马蹄践踏成泥。
相比刚刚狂澜军重甲步军射出的普通弓箭。这一阵弩箭却是又快又急。加之这次是骑兵间的冲锋。匈奴汉国骑士之间队列没有向对付步军那般完全散开,排列的十分密集,因此只这一阵箭雨。就射死了足有千余名敌军。
但也只来得及射死这些敌人,双方的距离就已经拉近到五十步内,双方这时已经刚起了弓弩,抽出了环首刀和腰刀,还有长矛。
金属的光芒在冬日的阳光下闪耀成一片刀山枪林,即将到来的短兵相接,将是比刚刚更残酷的对决!
而这时候,石勒要求刘征加强进攻,全歼狂澜军骑士的命令也适时的通过旗语传达到了阵中。
伴随着越来越激昂的鼓点,这些刚刚被狂澜军的强弓劲孥折磨起凶悍之气的匈奴汉国骑士。红着双眼,扑向对方。
双方普一接战,就显示出了各自不同的特点。
匈奴汉国的骑士最大特点就是凶狠,比之晋军或者说狂澜军都更凶狠异常。
但他们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在兵器和铠甲上明显不如晋军。尤其是狂澜军的环首刀,经过的王烈的改造已经接近了后世的唐刀一般,特别适合这种高速冲击下的劈砍。
匈奴汉国骑士的武器则多为普通的马刀,或者从晋军处缴获的普通环首刀。
至于铠甲,两边都是轻骑兵,为了速度,都只穿皮甲,但晋军制式的红黑两色筩袖铠在防御性上还是要略高于匈奴汉国骑士的皮甲。
但这些匈奴汉国的骑士在战斗经验上明显还是要比这些狂澜军士兵高出一筹,他们毕竟是神经百战的骑士,而这些狂澜军士兵虽然经过了严厉的军事训练,但很多人并没有参加过太多的战斗,尤其是这种搏命的拼杀。
训练毕竟代替不了真正的实战。
因此,普一接战,人数上处于劣势的狂澜军士兵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不过这些狂澜军骑兵胜在训练有素,相比起匈奴汉国其实虽然凶悍但却基本各自为战的局面,这些狂澜军骑士却是十分注重与战友的掩护、配合。
尤其是在小范围的战斗阵型上,全部都是三人一组的三角型配合,数个三角型又组成一个大的三角型,而这些都是经过千百次训练才有的成果。
因此,一时间,双方竟然拼了个不分胜负。
锋利的环首刀对上了雪亮的马刀,虽然在兵器和铠甲上都处于劣势,但这些匈奴汉国士兵在胜利和人数优势的刺激下,还是爆发出了百分之一百的战斗力。
而狂澜军士兵也在坚持和有素的训练保障下,发挥出了应有的势力。
刀锋入骨,矛尖入肉,叫人浑身发麻的“扑哧”的之音,不断在战场上响起,而凄厉的惨叫则像是这沉闷血腥乐章里的高氵朝,不断扬起,却又很快消逝。
这死亡的交响是如此的激烈,可每一个参与进战斗的人,都没有心情去感悟这些。
他们需要的是保持高度的紧张,一点不敢松懈,往往刚杀死面前的一个敌人,如果不能及时躲避,那么下一刻就会被飞驰而来的另一个敌人扎下战马。
而在这种高速的互相冲阵中,掉下战马的结局就是死亡,而且比之被刀枪杀死还要痛苦。
因此,在这种高速冲锋状态下,身为一个普通的士兵,所能做到的就是夹紧战马,尽量避开敌人的武器,再将自己手中的武器狠狠扎进敌人体内。
但随着战斗的进行,局面却变得焦灼起来,双方的速度也被迫减缓下来。
这里毕竟是大片的冰面,滑溜难行,双方人马此刻已经完全搅和在一起,若是再亡命奔驰,不用被敌人杀死,自己就会撞上障碍或者人马,摔个半死。
而且,这些身处战斗中心位置的匈奴汉国骑士,已经发觉有些不对劲了,那就是自己胯下的战马越来越难操控,他们不得不把心思从生死搏杀中分出一些,来尽力维持战马的平衡。
刘征也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在这冰面之上控马,就算马蹄上包有棉花和稻草,可是也总有一种胯下坐骑轻浮飘飞的感觉,尤其是转弯变向时,总有一种将要摔倒或者被甩出去的感觉。
反观对面的狂澜军骑兵,却一如既往,虽然速度也不快,但战马却似乎很适应这种冰面作战。
远处观战的张宾看到这一切,却是眉头微皱,片刻暗自叹息:“难道今日王烈这是天时、地利、人和都要占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