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二十章 尴尬的沈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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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出宫忽有人传讯邀自己在御门外酒肆相见。
章越心道是谁这么如此没有眼色?
现在一般官员要见自己公事是去枢密院私事则来府邸但邀约自己到了小酒肆相见的动作也搞得出来如同地下党一般。
这在酒肆相见公不公私不私。
章越一看来人是沉括当即恍然也只有他能搞出这事。
章越换了一身衣裳前往去沉括约定的酒肆。以往身为小官时换上平民衣裳去酒肆也是常有的事但现在身为枢密副使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注意此举实在是太冒失了。
到了酒肆沉括早就等候在此见了章越当即见礼道:“沉某拜……拜见过相公。”
章越道:“存中西北一别多年不见你不必多礼咱们坐下说话。”
章越当年将兵西北幕府之中以沉括官位最高。不过沉括虽是章越征辟来的但对方对章越并非以幕府官的身份自处。
章越对沉括也是看重当作半个平级共处不似王韶那般。
所以沉括回了汴京立即投了吕惠卿章越也觉得这是人各有志是可以理解的。
却见沉括拜道:“沉某如今判军器监以……以后有什么差遣还……还请相公尽管吩咐!”
章越稍稍讶异沉括突然这般恭敬一副以后任凭驱策的样子。
章越没有作惊讶之色也没有着急相扶而是静观其变。
他先坐在条椅上后道:“存中先坐!慢慢说。”
“谢……谢相公。”
但见沉括已是涨红了脸坐在章越对面条椅上满脸不自然。
章越看了沉括这般笑道:“存中啊军器监归中书不归枢院管辖你这般说吕吉甫会不乐意的。”
沉括听了急道:“相公沉某与……与吕吉甫……并无甚交情。”
啊?
这就没交情了?
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
章越道:“存中可是看吕吉甫马上失势了是以来寻我庇护?”
沉括闻言神色尴尬不过见章越说出了自己心事却又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神情来。
章越对沉括道:“存中你是质朴无华之人似极了我的一位师兄。但为官难求质朴为固位固权这才迫不得已违心而为。”
沉括道:“相公见教得是。”
章越道:“存中内智人人可达唯有外愚人人不可达。你既有外愚之长何必舍己之长营己之短。”
“你先投王相公又投韩相公后再投吕相公如今又投我此事传出去人人都视你毫无坚持。”
官场上最讨厌的那就是立场不坚定的投机分子。
沉括急道:“相公你误会……误会沉某了反对户马法和免役法之事都是天子召对我如实直言……”
章越反问道:“真是直言?不是旁人教你的。”
听了章越后一句沉括神色大窘。
不要说章越连一个三尺孩童都能看穿了沉括背后心思。
章越无奈道:“守拙更长于弄巧能守拙事人以诚纵是有错他人也会见谅的。可……你如今这般实话与我说来这些是不是你浑家教你来的?”
沉括脸色一变露出一个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最后沉括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道:“不错我……我娘子说我如今已开罪了王相公以后……以后吕吉甫再失势了唯……唯有章相公你能在朝堂上照拂沉某。”
“沉某是颟顸之人不善于周旋官场之事心下觉得……觉得娘子见事比我高明十倍……亦断无害我之理。”
章越闻言以手掩面吕惠卿还未失势不说纵是失势了也不是你沉括得罪起的。
更不说你这就成了三姓家奴知道吗?
真是目光短浅的女人偏偏你沉括还言听计从。
章越问道:“存中我诚心劝你一句还是休妻再娶吧!”
闻此沉括立即摇头说话也不结巴了:“断无这可能沉某此生只疼爱娘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