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章 樊楼诗会(2 / 2)
说完婢女回过头笑着对十七娘道:“姑娘章家郎君还在看着这里。”
众目睽睽之下十七娘点点头但没有回顾。
章越知道十七娘没有回顾的情由但见她走入樊楼心底有些惆怅。
突闻身后有人道:“斋长你怎地在此?”
章越回过头看见是韩忠彦等以及好几个自己的同斋。
章越抬头看了一眼道:“你们今晚不是去青楼怎到了樊楼?”
韩忠彦笑道:“莫要问我们斋长你怎地到此?”
章越一脸正色地道:“我为何不能到此在太学里读书读得疲了不能出外逛逛么?”
哪知章越说完韩忠彦众人都是一阵大笑。
章越见此满头问号。
黄履叹息道:“斋长方才我还为你说话说你……如今……”
韩忠彦笑道:“斋长方才那位女子是谁啊?我虽看不真切但必是绝代佳人无疑。”
章越一愣他们怎地看见了。
章越师兄曾说他有次与校花约逛街他说自己当时的心情恨不得满街都能遇到熟人。虽说师兄只约了一次但此事成为他的谈资时不时地提及。
不过他与吴家约定之事毕竟此事还有变数章越不愿提及。
当初黄好义与官宦人家订婚的事也是说得整个太学都知道。但黄了以后黄好义就成了同窗们时不时提及的笑柄。
于是章越来了个矢口否认。
既是来了章越即随众人往樊楼。
章越并非第一次来樊楼。
樊楼虽说三层但下面有两层乃用砖石为台基三层再往上立柱故而西楼一层即可一眼看到皇宫。
西楼除了可以看到皇宫外东西二楼之间还有一道飞桥栏杆相连。
到了元宵佳节樊楼阁外灯火通明如今元夕夜里顶上皆覆莲灯望去实为壮观。
樊楼门外是一座巨大的彩楼经过彩楼后则是百余的歌伎列在廊边各个是浓妆艳抹风姿绰约望之一个个都好似仙子般。
酒客若是看上了哪个女子都可以让她入内相陪。
入了楼里见得一个东楼就坐得有数百人之多。
门前两位伙计头戴方顶样头巾身穿紫衫脚下是丝鞋净袜见了来客就往里面引。
楼下散铺着七八十副桌凳至于楼上则有六十余阁。在汴京酒楼这些散座被称为门床马道若你酒买得不够是不许登楼入阁的。
至于韩忠彦这样的大主顾人家看了即是往楼上引的。
二楼三楼皆是回字型中央则是天井但见天井上吊着十几副诗牌。
章越到了楼院中一看但见酒酣耳热之余一人道:“阁上又有一首元夕词作出了。”
一人将诗牌挂在天井上。
诗牌正反两面皆浓墨重书只要是眼神稍好的都可看清。
不少酒客看了诗词似反复品味般。
韩忠彦对章越道:“方才我等作诗题了十几首都送给宛陵先生看了但无一人列入诗牌之中斋长何不写一首元夕一试。”
章越听说梅尧臣在樊楼就推道:“诸位都不成了我这点文墨哪入得宛陵先生的法眼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太学生们也知章越强得是经学及文章诗词每次考试都只能勉强得中。
一人笑道:“斋长来都来了。”
“是啊我们平日写得诗词都有格式但元夕诗词则不拘这些是诗是词都行。只是文章不好这诗牌写不下。”
众人都是笑了。
章越摆手道:“今日与同斋只闲聊不写诗词。”
章越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敢勉强。
说着众人拾阶而上来到了阁内其余同斋的看了章越却也不敢吭声他们都是新来的不敢直接开章越的玩笑。
除了同斋还有十几名歌妓或是来陪酒或是弹唱。
汴京人将这称为‘赶趁儿’对于赶趁儿唱得好坏都无所谓只要是能解闷就好。汴京很多百姓生活没有着落下都让自己女儿或妻子入酒楼赶趁。
在樊楼里赶趁的人比酒客还多一倍。
阁内皆一品器皿椅桌皆济楚这就是樊楼的气派之处。坐在阁内可一览汴京城元夕节的夜景。
有人题诗记载樊楼。
城中酒楼高入天烹龙煮凤味肥鲜。
公孙下马闻香醉一饮不惜费万钱。
招贵客引高贤楼上笙歌列管弦。
百般美物珍羞味四面栏杆彩画檐。
这时候阁外一阵喝彩声。
有人言道:“好诗好诗今年元夕诗之翘楚当属于此了。”
韩忠彦听了有几分不服气道:“我道要看看何人所作?”
好几名同窗跟了出去。
章越也不在意在酒楼吃菜逛了这么久实是饿了。
不久韩忠彦走来神色有些讶异。
旁人问道:“是何人所作?”
韩忠彦道:“是一个叫王魁倒真是好诗只是这名字以往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