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临水亭台(1 / 2)
天边刚露白,柴玮轩披衣起身,如云慵懒地搭上他的手,昨夜太过热烈,此时还不想睁眼,“起这么早?刚风尘仆仆的回来,父皇半日假都不给么?”
柴玮轩俯身吻吻妻子,“你再睡会儿,我很快回来。”
彩星和霁月进来服侍洗漱更衣,柴玮轩只让她们轻声,不要吵醒王妃。
彩星低声应了,昨夜她过来奉茶,见守在屋外的两个小丫头涨红着脸,模样古怪,便骂走了她们,亲自在外面守了一夜。看来王府内宅的下人还得好生调教,这是王府的脸面,也是自家小姐的脸面。
穿戴好朝服官帽,柴玮轩又掀起帐帘看一眼熟睡的妻子,雪白的脸颊上微微泛红,唇角带着浅笑,那对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他忍住想要去触碰的冲动,心满意足地放下帐帘,转身出门。
骑马转过巷口,一辆轻便马车立在道旁,一名帷帽白纱遮面的女子似乎已等候多时,朝着柴玮轩屈膝拜下。侍卫询问地看向王爷,柴玮轩抬手示意无事,缓缓放马走近,“瑞王殿下,我家小姐邀殿下小坐茶叙。”女子说着双手递上一张桃红花笺。柴玮轩接过笺纸略看了看,“好,早朝后本王自会赴约。”
昨日回京复命,皇帝接见孟伦,封他为秦国公,徐蕊也被封为一品秦国夫人。朝堂上的孟伦诚惶诚恐,跟在一旁的徐蕊却显得柔韧交结,与众不同。皇帝知她才名,要她当堂赋诗,徐蕊不卑不亢随口道:“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乍一听这首述亡诗,大殿内的臣子无不佩服徐蕊的才情和胆识,又都为她捏了把汗,不知皇帝会如何反应。
没想到,皇帝反复念过几遍,放声大笑,不仅当场赏赐秦国夫人十斛明珠,还立刻安排国子祭酒裴季,要他选一批国子监擅诗文的优等学生为秦国夫人编撰诗集。
今日皇后和沈贵妃都有丰厚赏赐送到秦国夫人处,又邀她至御花园赏花,徐蕊只推说舟车劳顿身子不适婉拒。
对这些事,柴玮轩本不想理会,无奈皇帝却说,瑞王妃与秦国夫人是旧识,这段时间应尽地主之谊,多陪着夫人说话,以解秦国夫人思乡之苦。
柴玮轩并不想为妻子应下这差事,因为就他一路上观察,秦国夫人心中带着极大怨恨,远没有秦国公顺天应命的淡然。让妻子一人去应对那国破家亡的巨大怨气,柴玮轩实在觉得不妥,可又没法不遵皇命。
皇帝对秦国夫人很不一般,甚至有些讨好,这种感觉是柴玮轩在从前的皇帝身上从不曾发现的。他甚至觉得,受降时没有及时处死这个狐媚惑主的美丽女人,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散朝出宫门,柴玮轩并未走平日回府的路线,而是穿过几条街,向城外行去。杨柳依依的小道铺满青草,马蹄踏在柔软的草上沙沙作响,道路尽头一处依水而建的竹篱笆小院掩映在垂柳深处。柴玮轩跳下马,虚掩的院门内迎出两名婢女,一人替他牵了马,另一人屈膝道:“我家小姐在风铃水榭等候,殿下请随奴婢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