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且拨弦煮酒(丙)(2 / 2)
收起锄头,刘士奇将穿着草鞋,走出了菜园,却见二公子晋元已然在旁等候多时了。
自那日大婚刘晋元被打断,又在竞兽场顶撞皇上之后,虽说是这刘晋元是状元之尊,却也让吏部大为头疼,当作了烫手的山芋,虽然也按律给安了翰林院的六品修撰,却也是虚职,始终没有事务与分派。如今刘晋元便落得整日在家中,协助料理家务。
刘士奇心中颇有愧对,那日竞兽场之后,他对这个孩子的风骨已然十分允可,但为父需严,事后却也不方便开口称赞,这些时日见他受到排挤,心中也是叹息。
这时他见刘晋元手中执了一封素雅名帖,正在候着自己,便问道:“有客来访?”
刘晋元点头称是。
刘士奇微微点头,道:“推辞过了?”
刘晋元道:“晋元与那人说了,言道父亲公务繁忙,恕不待客。”说着将那封名帖向前一递,说道:“可是那人却说有要紧的话要与父亲言说,说父亲只要看了名帖,自然便会相见。晋元不敢擅专,便接了名帖,让父亲定夺。”
刘士奇看着刘晋元,点了点头,道:“嗯,不错!”说着将那名帖接过,缓缓打开,顿时,一个名字映入阁老眼中。
胡忠贤?
胡忠贤!
刘士奇脑中顿时闪现出那句告诫临清仓被焚的话语中,那最后的“忠贤诤上”四字!
刘士奇眼神一厉,问刘晋元道:“名帖递进来多久了?”
刘晋元答道:“约莫半个时辰。”
刘士奇语调加急,道:“人应该还在,速速去请。”
刘晋元应了,急速出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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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关,薛家大院,魏桓好好的抽了一袋烟之后,那两个指头,捻出了言穆的密信。
斜眼瞅了半晌,魏桓呵呵冷笑,喃喃道:“胡忠贤?这小子倒是胆大妄为呢。”
在一旁服侍的钱宁陪着笑脸凑了上来,用手做了一个勒脖子的动作,问道:“公公,那要不要让言穆做了……”
魏桓翻眼冷视着钱宁,忽然一烟锅狠狠敲在钱宁脑袋上,骂道:“你个龟孙,别整天想着做了这个做了那个,咱们虽然是太监,但咱们也要有操守。”说着悠悠吸了口烟,吐了个烟圈,道:“能让言穆去抓了秦王的把柄,何乐而不为呢?去,密信言穆,让他给本公公拿出二十分的注意,千万别给那刺客跑了!”
钱宁顶着一鼻子的烟灰,磕头接令,正待要告退,忽听得魏桓又问道:“对了,那卫起最近如何?”
钱宁答道:“依然在土牢之中,倒是颇为安分,并无胡乱言语。”
魏桓打了个呵欠道:“是了,知道了,继续监督着,莫要出了乱子!”
钱宁唱了个诺,道:“公公吩咐的事,小人可记得清了,那胡忠贤的一言一行,小的已然让言指挥盯着呢。”说罢正要退下,忽然似乎想起了一事,当下又禀报道:“公公,言穆还说了,皇上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冯宝那老东西却经常前去秦王府……”
魏桓听闻此言,不由得一拍椅子,面上露出了一番难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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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实录》:“时以登、莱二州皆濒大海,为高丽、扶桑往来要道,非建府治,增兵卫,不足以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