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恨之来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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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觉得自个儿，从来都是个务实派。

从刚穿越到此地，醒来那个早晨开始，她就谋划该怎么走出这座大府宅。直到昨天，听风阁上，认清齐屹真面目。让她重意识到前头路，到底有多艰辛。

一直坚持信念，渀佛瞬间坍塌。直到今天早上醒来，她还恍若梦中，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这不，大清早她就带着雨润，施施然地跑到荷风苑，想探听些京城及齐府情况，尤其是几家恩怨纠葛。

“……说来你也不信，当初我跟妹妹饿倒路边。幸亏被国公爷救下……世人眼里，或许我是贪恋这荣华富贵。以妙龄之身配了个可当父亲男人。可谁又知道，我心里头苦……爹爹过世后，祖产被族人霸占，将咱们姐妹俩赶出家门。说到底还不是没亲兄弟撑腰，识文断字有什么用？对于男子或许可以作画卖字糊个口，可女子能做什么……”芙姨娘神情悲戚，颇有点感怀身世味道。

跟她交往多了，舒眉慢慢了解到，对方原是举人之女。父亲生前靠给人当西席谋生，后来家道败落，跟妹妹逃饥荒出来，路途中遇到老国公爷，也就是她公公齐敬煦。

“姨娘妹妹……”舒眉不由关心起来。

芙姨娘眸光一黯，轻声道：“那年染上了时疫，到底没抢救来，冬天未过完就没了。”说到后面，她已是语不成声，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舒眉陪着她忍不住落了几滴泪。

“姨娘总归还有七弟，将来会有好日子过，再说大伯不是苛待手足之人。”她一旁温言相劝。

“女子还是得靠子嗣，才能撑得下去。”沉默了半盏茶功夫，芙姨娘重抬起头，“像你都嫁人了，就一心侍候好四爷！好赶紧生个大胖小子，将来万一男人靠不住，总归还有儿子，嫌弃你难不成连自己骨血都不要了？”

舒眉默然，有些男人渣起来，连老爹亲娘都不认，还遑论什么不喜爱子女。抛妻弃子戏码，历朝历代不管高门，还是民间都没少上演过。

“孩子？大嫂跟大哥到底有何恩怨，怎么他们……孩子……”借着这话题，舒眉趁机问起府里旧事。

“我进齐府不久，你大嫂就嫁进来了。后来隐约听说，好似陛下赐婚。你也知道，齐府世代勋爵，历代天子都防着咱们，再与掌握重兵武将联姻，通常是忌讳。没想到，竟和高太尉成了亲家。那时，老公爷急得几宿没睡着，一个月不到时间，头发都白了大半。是以他们两口子，起初几年很是不谐。听说成亲后没多久，不知怎么闹翻了。大爷就搬到碧波园去住了，夜夜对着这枕月湖吹箫。”望着听得入迷舒眉，芙姨娘觑了她一眼。

舒眉不禁想起，梦中曾出现过场景。难不成后来那些情节，都是齐屹亲口告诉她？！

他跟堂姐被人拆散，所以把自己从岭南接来，一来为堂姐宫里壮声势，二是兑现齐文两家未完成婚约。是以，高氏才因爱生恨，恨乌及乌……

想到这里，舒眉忍不住问出了口：“大嫂嫁进来前，她可曾认识大哥？”

“或许认识吧？！先帝时，听说常召集文武大臣、勋贵外戚到西山狩猎。大爷年年都能斩获头名，被陛下赏赐……名声早就外了。高皇后多年无出，听老爷私下跟妾身讲，高家原先打算送次女进宫。”芙姨娘抛出一道惊雷。

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舒眉颤声问道：“此话当真？这等隐秘之事，公爹是如何知道？”

渀佛知她会有此一问，芙姨娘平静地解释道：“莫要看轻了咱们国公府，数代人根基。平日只是韬光养晦罢了！”

舒眉顿时领悟：是了，堂姐原是要嫁进齐府，结果进了宫。接着，齐屹被赐婚跟高氏成亲。这明摆着是易嫁嘛！没过多久堂姐进了永巷，文家获罪。齐府这边高氏跟齐屹成了怨偶，肯定会有人去查……

突然有个念头闪进她脑海里，舒眉不禁问道：“今上如今高笀？”她一脸紧张地望向对面，生怕这敏感问题，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