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长成(2 / 2)
其实仔细品一品这番动作里的意思,女方不过是想要告诉男方说:哎,我们家女儿成人了,能生孩子了,身体倍儿棒在生育上绝对没问题;而男方就回答说:我们知道了,小礼奉上,接下来就派人过去商议婚期。
这初来葵水在北林州能称得上是先于及笄日的成人礼了。当然,这只是针对及笄之前就来了葵水的女孩子来说。
话说回来,这田伯渊田仲涯四个,唔,不知道在哪个云彩眼儿里的小五先不算,话说田伯渊四个也是与田宝有婚约的哇,照理说这初礼还是该送的。
只是这田伯渊他们本就是田家养子,徐彩娥既是女方亲娘又是男方养母,这难不成要她自己给自己送礼回礼?
徐彩娥拿不准,便去问了田老太太李秀妮,李秀妮一拍桌子笑道,“该送还是得送,就备上四斤红枣,四个小子一人一斤,别的也不用准备,也别跟他们说是为什么,看看来妹他们谁知道该回什么礼。”
于是在田宝脸泛红霞地往鸡窝上爬的时候,徐彩娥这儿已经备好了四盒上好的大红枣子,派了小厮送出去了。
初礼不比正式的及笄礼,一般都是女性长辈们口口相传其中的规矩定数,送礼回礼的时候也通常避着双方的大小男人们。
因此北林州男人中都娶妻生子胡子一大把了还不知道“初礼”是个什么东西的大有人在。
事实上李秀妮弄这通事也并不是为了考验几个准孙女婿,不过是人越老心越小,孩童心性发作想要作弄孙辈们一番罢了。
然而到了这天罢了晚饭的时候,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停在田家大门外,从马上下来两个气喘吁吁的小子,一个手里头捧着个精巧的雕花木盒,李秀妮接过了,转头一看,呵!另一个手里头也捧着个差不多的雕花盒子。
这两个木盒子,一个形容不过巴掌大小,是刚刚把田家粮店更名为“田氏五谷行”,将总店搬到了州里的田叔沛送的。这木盒倒是雕工精巧,连里面一片欲堕的花瓣也刻画地栩栩如生,倒是跟田家老三那副祸国殃民的美少年样子合拍的很。
另一个就粗犷许多,个头大,约莫两尺长一尺多高,仅仅是个红漆的大木盒子,一应雕饰皆无。
李秀妮想想老三田叔沛那仿若处处生情的桃花眼,又想想老四田季泱那总是一脸憨厚的笑摸样,再低头看看这一个大巧一个大拙的木盒子,莫名觉得十分喜感。
两个远在州城县城的送来的还算早,倒是在家里的那两个,收到枣子不久就骑了马结伴出去了,直到月上中天才踏着夜色回来。
李秀妮上了年纪熬不住,半个时辰前就已经睡下了,田伯渊跟田仲涯兄弟两个便踏着月色一前一后亲往田宝住的小院儿里送回礼去了。
田宝之前还在庆幸没闹得人尽皆知呢,哪知刚从鸡窝上下来就被告知了初礼回礼的事儿,了解到几个哥哥不仅会马上知道她来葵水的事儿而且还会专门为此送礼物给她,一张小脸儿登时爆红。
她心里别别扭扭了大半天,好容易将那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给按了下去,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翻看三哥四哥送的礼物呢,那边田伯渊和田仲涯在院子外面的敲门声就传了过来。
田宝心里是知道大哥二哥要过来的,因此衣裳还整整齐齐地穿着,这会儿也不慌乱,只穿了鞋子就下地往院子里迎两个哥哥去了。
夜色深沉,即便屋子里很是点上了几盏灯火,也是昏昏隐隐的,不会亮如白昼照的人纤毫毕现。
田宝为此暗暗庆幸,一听见田伯渊的声音,不知怎的她之前好不容易压下的点点羞意重新浮上了心头,一时觉得脸颊烫如火烧。
然而也正是因此,田宝同样看不见田伯渊田仲涯两个脸上透出的微红。
这次见面称得上是兄妹几个最沉默的一次见面了,两厢都不好意思着呢。一般来送礼物也都会把原因呀什么的好好说上一说,但是这次是送的初礼的回礼,由头是什么呢?是田宝初次来了葵水呀,这样的由头要人怎么说的出口!?
因此,即便是年少得中举人,腹内诗书万千的田伯渊也哑了口,只会把手里的白玉盒子递上去,呐呐地问上一句,“小妹看看喜不喜欢?”。
田宝既害羞又尴尬的,正愁没话说呢,便双手接过来,反正是从小把她抱到大的哥哥们送的,她当即打开了看--
那糙白玉的雕着双枝桃花的盒子里头装着的却是一套白玉的首饰:单蝶簪,双蝶钗朵,百蝶步摇,千蝶项串,双滴露耳珰,每一件都精巧漂亮的很,尤其那支步摇,上头垂下的流苏是一个个米粒大小的玉蝴蝶勾连而成,微微一晃就颤颤摇摇,做工十分细致。
田宝捏起那步摇左右晃了晃,眼里的惊喜昭然若揭,“大哥,真好看,不过这些得花不少银子吧?”
田伯渊眼里的紧张瞬间褪去,他微微笑了开来,一时间眉目舒展,那个少年得志的举人公子风度气质尽显,“也没花多少钱,小妹喜欢就好。”
与田伯渊比起来,田仲涯就局促多了,他看看田宝手里拿着的白玉百蝶步摇,眼神不自在地闪了闪,一向性子颇为直爽的田家老二第一次说话吞吞吐吐起来,他慢慢从怀里摸出个银梳递过去,“小妹,这是,呃,你先拿着,这不算回礼,等再过些日子,我一定再补上,补上个比这好的。”
那是个双面镂着并蒂牡丹的小巧银梳背,入手微暖,还带着田仲涯身上的体温。
小宝伸腰双手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拇指摩挲着右上角那个小小的隶体“宝”字,笑的眉眼弯弯,明显万分开心,“怎么不算回礼?送给我了就算啊,这梳背子真漂亮,二哥,这个宝字是你亲手刻上的吧?”
家里四个哥哥,大哥田伯渊每月有月俸有投至他名下的地主农户们奉上的田租礼金,三哥田叔沛在县里府里已开了四五间“五谷行”,四哥的“田家当铺”分号都不知道开到第十几间了,临近两个县城也都有了“珍宝斋”的分号,因此他们三个手里都有钱,尤其四哥,正宗土豪一枚,田家快要建成的那个是现今五倍大的宅子大半就是他出的钱。
只有仲涯二哥,因小五哥来信上说要家里多置护卫防乱世,生生给困在家里训练护卫了,给自己家做保卫工作自然没有月银拿,于是四个哥哥一比起来,仲涯二哥不免就显得囊中羞涩了。
小宝生怕二哥心里难受,便十分卖力地表达她有多么喜欢那银梳背子,可惜这丫头不懂,她越是这样懂事贴心,田仲涯便越是觉得愧疚难堪。
与这银梳子是否精致漂亮无关。事实便在那儿放着呢,四个人里恐怕数他送的礼轻。
其实午后田伯渊有说过要借银子给田仲涯买回礼来着,田伯渊作为大哥,平时对弟弟们关心颇多,怕直接给银子叫田仲涯难堪,便说是“借”,只是即便是“借”,田仲涯也没要那银子,最终他还是攥着自己手里的十多两银子买了这把银梳背。
男子汉大丈夫,立业成家,出去挣钱供养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他田仲涯也是有婚约的人了,眼看着老三老四都各自挣下了一份家业,他作为二哥的却连给小妹买份贵重的礼物也买不起,这心里真是,真是万分羞愧!
也是今天这突然地“初礼”叫他意识到,男人立于世上,没钱是绝对不行的,娶妻生子,哪一样儿不得要钱哪?何况这小未婚妻还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宠着,舍不得她受一点点苦,想要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的娇娇小妹。
虽说哥哥弟弟弟们手里有钱,缺不了小妹的,可兄弟们的是兄弟们的,他的是他的,要是指着兄弟们养活妻子,那他田仲涯不成李三子那惫懒货了么!?
田仲涯心里这般想,但当着小宝的面却只是笑笑,顺着她说上两句而已。
毕竟小宝已经大了,不比小时候,兄妹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深夜玩闹。大庆民风开放是开放,可对少女,尤其是有婚约的男女双方,还是有些约束的。
因此田伯渊和田仲涯略坐了一坐,便一块儿离去了。
其实小宝这人心软,尤其看不得哪个亲人难过,因此她心里比她二哥田仲涯心里更是不好受,这种感觉,大致就类似于心疼吧。
所以今天收到的这四件回礼里,其它三件精美也就精美了,喜欢也就喜欢了,只是后来的几个月里她最常戴在发上的还是那个精巧的小银梳背。
话说回来,田叔沛那工致的巴掌大雕花盒子里装着一副翡翠的华盛,长长的勾带是一环扣着一环的翡翠链,上头垂下的是同色同质的坠子,雕成一朵一朵牡丹花的摸样,通体碧翠,恁是华美动人。
田季泱那大拙的两尺来长大木盒子里装的还是个盒子,是个近两尺长的梳妆匣,内设暗格,暗紫色,四角雕着衔珠的飞鹤,匣壁上刻着整幅的游春图。
田宝很喜欢那牡丹花坠子的华盛,更喜欢那精致的梳妆匣,她当晚就把所有的首饰都收拢来,一格一格地分门别类地摆好,最后再将那银梳背、翡翠华盛、并那个小小的白玉盒子全都摆了进去。
摆好之后她满心欢喜地看了半天,直到月亮西移才安下神睡去,睡之前又想起来一件奇怪的事:怎么其它三个哥哥都送了首饰,偏偏开着“珍宝斋”的四哥送了木头的梳妆匣呢?哼,四哥这个小气鬼!
不过那梳妆匣子田宝倒是十分喜欢,那匣子雕刻的美,还带着若有似无的香味儿,放在梳妆台上,不出一刻钟,整个卧房都暗香细细地,闻起来舒服极了。
田小宝这个有眼无珠的小笨蛋,她四哥送的那回礼才是真正的难得呢,那箱子用料是最上等的小叶紫檀木,又叫檀香紫檀木,此种树木千年始成一棵,大庆朝非大富大贵的人家可是万万用不起的。
河间府那就不提了,不过放眼整个北林州,能用得上紫檀木的绝不出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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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战事吃紧,叛军节节胜利,朝廷之师兵士伤亡惨重,至此年立冬之日,当朝帝皇朱锦世已下诏征兵三次,各类税赋均增加至之前的一倍有余,百姓怨声载道,原本富庶安平的大庆朝战乱连绵,土匪四起,一时间说是民不聊生亦不为过。
至冬至日,战线已推进至与河间府北面相邻之湖中府的南面境内,河间府内乱相横生,北林州鸡婆山上流民占山为王,鸡婆寨里的强盗数目逐日增多,是为北林州第一大强盗窝子。
头开始鸡婆寨里的匪徒们还只在田间镇上抖抖威风,并不敢直接抢到朝廷县衙所在的县城或是州衙所在的州城里去。
可随着鸡婆寨的壮大,强抢恶盗行径的一路顺遂,众匪徒们的胆子慢慢也大起来了,周边乡镇上夺来的仨瓜两枣儿的再满足不了他们的日渐胀大的胃口了。
匪徒们的目光渐渐盯在了车多店多富户多的县城里。
不过县城也有远有近,县令也是有软有硬的。
强盗他也懂得硬骨头难啃,要捡着软柿子捏,由于淮安县令早前就大门一闭,遇事三不管只求自保,鸡婆寨便把目光盯在了离鸡婆山最近的淮安县上。
不几日后的一个黄昏,鸡婆寨上冲出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背着铁棍大刀的强人,一路疾驰从南奔入淮安县城,入了南城门就一路扫过去,遇人就砍遇店就抢遇女人就抢,吓得街上的行人慌张惊叫四下奔逃。
约莫连闯了数十个店铺,连马脖子上都挂上了抢来的绸缎细软,金银也得了不少,匪徒们这才心满意足,打马原路返回。
毕竟是头次进城,强盗们心里也打着鼓,生怕出事。
却没想到事情顺利的没法想象,连丁点儿抵抗都没遭遇到,只有一个包子铺里的掌柜操了菜刀往前扑,只没挨到他们的衣角就被大砍刀砍翻在地了。
临出城门的时候正遇上不知哪家大户的千金小姐回城,派头倒是不小,青缎的马车四下坠着玄色流苏,家丁护卫们带了足足有十多个,里三层外三层地护在马车周围。
两帮人正面相撞,那车辕上坐着的车夫猛地一勒缰绳,前头两匹大马嘶叫着扬高前蹄,腾起一阵尘土细细。那马车停的急,只听里头咚地一声响,接着就是哎哟一声,有女子娇细的声音传出来,“春红,你看看这是怎么了?”
然后那青缎的车帘掀起个缝儿,一个小丫头的脸露了出来,只是一看见外头的景象,吓得尖叫一声缩了回去。天色已暗,众强盗也看不清那丫头长得是什么样子,只是被里头那女人的声音勾的一个个心痒不已。
声音好听的女人,样子想必也好看的紧。
更何况里头坐着的那是个大户人家的娇小姐啊。强盗们早前大多是穷人出身,甩膀子下田种地的,就算家破人亡之前有婆娘,也是粗脸糙皮的农妇,至于肉皮儿娇嫩的千金小姐,那只在才子佳人的话本子、戏折子上见过听过,心里也暗暗肖想过,还真没见过。
强盗们此刻正是得意的时候,一个个那是抢的心颤,杀的眼红。物欲是欲.望,淫.欲它也是欲.望,更何况那车子里头明显坐着个大户小姐,一时间热血冲头,那丫鬟的尖叫声刚落,匪徒们便嘻嘻哈哈地乐起来。
打头的那个匪徒嬉笑道,“这是哪家的小娘子?这么晚了还在外头逛,这是闺房里寂寞了吧?寂寞了跟爷说啊,爷们儿们都来陪你!来来来,叫爷好好儿疼疼你。”说着就打马上前。
那家的家丁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当即就有人拖着剑上前拦住,只是还没等他们那剑举起来,就被那马上居高临下的匪徒一刀剁了半个脖子。
后面的土匪一看见那喷出半人多高的血,都亢奋起来,吆喝着,“二当家威武!”一群人跟着挥刀打马上前与那十几个家丁打在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次更新该章节时留:
哈哈,这章终于够1万字啦~\(≧▽≦)/~
第二次更新该章节时留:
嗷嗷嗷,好消息,今天下午钱妈果然打电话过来了,老钱没等她说话问罪呢,一口就承认错误了,然后钱妈问罪的话就没问出口,再然后--嘿嘿,再然后就母慈女孝了。
看了大家的留言,妹纸们说的很对,是该好好跟老妈沟通来着。好好沟通才是王道哇。
今天木有践行我更满一万的豪言,不过剩下的明天一定会补齐的,先更一部分 O(∩_∩)O~
第一次该章节更新时留:
渣作者对不起大家,给大家鞠躬道歉了,谨以该章回馈仍坚持订阅正版的朋友们,明天中午这章将变成1万字,记得再次刷新看哦^_^
前些天断更是由于感情因素,呃,跟妈妈的感情⊙﹏⊙b
我们学校大四到10月底课就基本上完了,然后交了期末论文之后我就回家去住了几天。
结果在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搭夜在电脑前码字被老妈发现了,因为我妈一直不怎么乐意我在网上写文,后来我决定考研之后还骗我妈说我研究生考试结束之前都不写了,所以,可想而知--
我妈一激动,就人参公鸡了,说我在网上写了这么久挣的钱还不够考研报名费的,还说怪不得没男朋友原来是把时间都耗在网上了······
我一激动,就跟我妈扛上了,然后也口不择言了······
于是--
我俩冷战了。
然后我妈技高一招,把网线给掐了。
于是我果断把火车票改签,拎着行礼提前回了北京--
昨天到的学校,今天上午去考点做了一下报考的现场确认,然后晚上码了这章字--
其实我在今天早上到北京之后就后悔了,毕竟我妈也是为我着想,对我来说考研的确很重要。
我想打电话求和来着,可是又不好意思。
不过我想这两章一更新,估摸着明天我妈就会打电话过来了,嘿嘿,因为我没听她的劝又码字写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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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事件让我受到两个深刻教训:其一,深夜码字同样不安全,因为老妈可能起夜上厕所;
其二,万一被发现了首先要做的不是回头看,而是先把网页Word页面全关了,否则所写内容会被发现,然后后患无穷------就像现在,被自己妈看到自己在写NP文写肉,完了她还在百度上搜,OMG!!!实在是,太那啥了有木有!!!
嗷嗷,学校11点断电,偶的电脑要没电了,大家的留言我今晚木有办法回了,等我明天下午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