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没有不透风的墙(2 / 2)
孟景升无法,只好说到:“奴才愿为娘娘请脉一试。”凤魅无语算是默认,孟景升赶紧上前为上官娉婷诊脉。
此时有天帝在侧,实则已经等同于太医院会诊,太医院会诊的规矩是主诊太医必然要把症状和对策一一报出,下面自然有人记录,一边其他太医研习,或者随时提出不同应对之法。
孟景升闭目诊脉,他本来就是个医痴,一旦诊起脉来立即就进入了忘我之境,身边莫说天帝,就算是真的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搅扰他分毫,他轻咬嘴唇,眼皮微跳,不一时嘴角已经露出了笑意。
“惊悸之症常见怔忪、不得卧、梅核气、五志过极、心神被扰,娘娘此症正在乱了心智,悲忧伤肺,是以呼吸困难,情志不畅,是以少言寡语,肝气郁结则水不疏木。”
那些跪在地下的太医一个个摇头晃脑,听得入了神,孟景升言语虽则他们都在医书中看过,但是或是看过怔忪,或是看过梅核气,但是从未想过要将这些症状在同一人身上横向比对,孟景升诊疗之法确实高人一等。
“请方子……”孟景升突然眼睛微睁说了一句,这情形自然是心中已经有数,要将药方说将出来了,旁边马上有太医伏案持笔,蘸了浓墨伺候着。
“柴胡、黄芩、党参、栀子、香豉各十二克,茯神九克,龙齿九克,甘草三克,另加大枣三克为引。”孟景升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回归现实,赶紧又低头跪下了。
凤魅见他口若悬河,诊断之时真是少年风流,神采飞扬,和平日拘谨形容简直格格不入,但凭这份表情凤魅便已相信此方必然有用。
“各位太医可别有高见?”那些老太医从未想过用如此简单之法就可治疗惊悸,一个个怅然若失,但又心有疑虑,只是一个个张目结舌,并不敢说话。
凤魅转向太医院首座问到:“你可有何话说?”那老太医闭目摇头说:“微臣从未听说此法可治疗惊悸,怕是孟太医邀功心切胡诌出来的方子吧,况且这医案本就是慢工细活,此方并不可及时见效,孟太医自然可以推脱。”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凤魅也有些为难,他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医案能随时见效的,他的笑容有些消散,看了一眼孟景升,不料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年轻人突然叩头说:“启禀天帝,所谓医者父母心,微臣此法倒是与寻常医案不同,只求及早解除患者苦痛,现下即可抓药来熬了,一剂药服下当即可有效果。”
他这话说的未免有些慢了,且不说那些资历深厚的太医,就算是凤魅也有些担心,他笑说:“俗语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孟太医此言是否有些急功近利了?”
孟景升却并不畏缩,而是朗声答到:“天帝有所不知,这惊悸之症并非病症,乃是癔症,若是重时,已是金石汤药所不及,若是轻时,金石汤药不过为引而已,微臣的方子即为药引,天帝可名人煎药来为娘娘服下,以观后效。”
凤魅听他言之凿凿,也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到太医院去抓了药来就在偏殿里煎了,不一时用白布滤过药渣端了上来,孟景升跪在凤魅面前说:“天帝稍避,因为娘娘为痰症,汤药下去必然要呕出痰来,微臣怕污了天帝龙袍。”
他说的振振有词,越是如此,那首座太医愈发地嗤之以鼻,凤魅权且信了,挪坐到了旁边,孟景升赶紧让侍女小柔端了痰盂过来,自己则亲自扶持上官娉婷喝下汤药。
汤药苦烫,可是对于上官娉婷一个丧失心智之人却好似喝白开水一般毫无滋味,不一时一碗汤药喝下,她竟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不过汤药下去之后她形容依旧,并无异常之处。
凤魅难免为孟景升捏了一把汗,那首座太医更是捋着山羊胡子连连冷笑说:“孟太医,本座好像并没有看到昭仪娘娘有任何起色,你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孟景升沉吟良久,烦请小柔揭开上官娉婷的眼皮看了看又跪倒在凤魅脚边说:“娘娘惊悸之时中了头风,微臣恳请为娘娘再施一针。”
凤魅心中烦闷,自己如此抬爱他,他却让自己在众多太医面前下不得台去,脸上神色已然阴冷,看着倒像随时要发作一样,余下太医们倒是都松了一口气,这也自然,若是孟景升药到病除自然显得他们庸碌了。
最后还是首座太医说到:“天帝,我看不如就再给孟太医一个机会,若然奴才心里也不好受,总觉得自己医案害了娘娘一样,望天帝酌定。”
凤魅摆了摆手,心下已经对孟景升不抱任何希望了,孟景升见凤魅默许,赶紧取出银针来拨开上官灵庭秀发,在她风府穴下了一针,众人正自泄气,却不料上官娉婷突然轻声呻吟,且越来越烈,众人都惊得呆住了。
不一时上官娉婷已经是双目赤红,额上汗珠滚滚而下,孟景升赶紧让小柔扶住她对着痰盂,凤魅和余下太医都是引颈观瞧,上官娉婷如鲠在喉,喉间气息粗重,好似只有向外出的气,却并不向内吸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