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一股悲伤（2 / 2）

“草，什么鬼？”

弓箭手皮尔暗骂，锐利的目光四处扫射，打量着所有人的表情。

“这种感觉，该死的，又是这种感觉。”

杰里科甩了甩更加污秽的大胡子，一层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散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先生，您的水。”

小约翰抬起头，一杯清水映照着他略显沧桑的面孔以及慢慢惊愕的眼神。

什么情况？噪杂的酒馆史无前例的安静，卡利福没有在吹嘘，洛基没有在拼酒，吉奥没有在咒骂。就连最没有素质的杰里科都没有在抖他的胡子，尽管那股臭味依旧刺鼻。

几乎所有的佣兵都一脸的凝重，紧张的扫视四周，注意着风吹草动。

“谢谢！”

晋离低声道谢，淡蓝色的袍子下摆一丝不苟的放在凳子上，缓缓的做下去。

“噌”

耀目的金光旋转，“叮”的落在桌子上，滴溜溜的乱转。

寂静的酒馆瞬间就再一次沸腾起来了。

“百万森林，我跟你说，百万森林里面......”

这是卡利福。

“喝，快喝，带把的男人你装什么娘们，快喝，快喝......”

这是洛基。

“光明神在上，他奶奶的光明教廷，上次那个十字军硬生生的收了老子三枚金币，那可是三枚啊，他奶奶的，草！”

这是吉奥。

“哈哈哈......你看杰里科这个怂货，又傻了，又他妈傻了，跟个棒槌是的，不，棒槌都比他香。”

“对对对，这个棒槌，跟个傻子一样，再骂啊，刚才不是很牛叉吗？”

“哈哈哈......”

这是杰里科的同伴。

而最没素质的杰里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的看向数米之外那道修长的身影，汗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浸湿了眉毛，浸湿了胡子，落在麻布衣服上，留下一堆污渍。

“没错，一定没错的，是他，绝对是他，没错，绝对没错......”

“恩？”

晋离微微抬头，眼眸下的暗潮涌动，一道身影悄然浮现。

原来是他，既然认出来了，就死了吧。

晋离淡淡的想到，微微摇了摇头，可惜灵魂太过于弱小，还不够资格让他单独的打开吞噬之门。

“麻烦给我。”

晋离微微颔首，白皙的指尖轻触柜台，发出叮当的脆响。

“谢谢！”

“啪！”

杯子掉了，玻璃碎了，晶莹剔透的表面碎裂出一层一层细密的纹络，碎星般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清澈的水一滴滴的渗透出来，缓慢而温柔，却像白润如玉的男子留下的泪水，让人从心底感到悲伤。

礼貌而带着淡淡的疏离，温润而带着淡淡的冷漠。

曾几何时，小约翰无数次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听到用这样的语气说出的这样的两个字。

每一天枯燥而绝望的等待，从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最后一缕月光暗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尽了无数的身影，听遍了无数的话语。

就这样，一等十年，一颗心由迫切到怨恨到恳求到绝望再到麻木。

哪怕是一个月前的那一次惊诧也在黑夜中化作了浓浓的嘲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

而现在，那个人就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

小约翰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的。

晋离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青年人，幽深的双眸带着一股探寻。

我们认识？

他这样想着，双目间的迷惘几乎遮盖了整个眼睛。

“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来？为什么？”

小约翰声嘶力竭的大吼，蓝色的悲伤逆流成河，化作一股深切的遗憾与悲切，击溃了本不坚强的泪腺，眼角的泪水夺眶而出，带着浓郁的悲伤，就像遥远东方的那一条悲切的鲛人，化作深蓝的珍珠，覆盖了那张沧桑疲惫的面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