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2 / 2）

路安将筷子一放，叹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望了一眼老爷子，心想，我就这么难拿出手？难道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吗？

“丫头，你到底答不答应啊？”路老爷子不屈不挠地问道，仿佛当天就要将自己的儿子出售出去。

“爸……”路安终于张口说。

“你别说话，”路老爷子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我，再考虑考虑好吗？”田甜没办法了，只好这么说道，这顿饭吃的，原来是有目的的啊。哎，兵不厌诈，一顿饭就要将自己嫁出去了……

其实，看看路安，长得凑活，身高凑活，家境凑活，总体来说，还是个凑活的人吧。

那就凑凑活活嫁给他？田甜将这个想法拍回脑袋里，继续吃饭，因为，这顿饭换的自己名节不保，怎么也得吃的够数吧……

于是，田甜大开狼口，直到吃得路氏父子目瞪口呆为止。

吃完晚饭后，田甜才回了家。

路上，路安送她回家。

“我爸爸今天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路安说。

田甜点了点头，说，“好。”

路安停了下来，愣了，“你说啥？”

“不是你说不要放在心上的吗？”田甜单纯地问道。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姑娘会如此之实在。天知道，他是在说客套话，然后，打开一个话匣子啊！

田甜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吧，我会好好考虑的，毕竟像老爷子说的，我已经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只要是个人选，我都会郑重考虑的。”

“那你不会再等那个人了吗？”路安犹豫了会儿，才问道。

啊！好久都没有提到那个人了，这段感觉，好像，感觉他已经从自己的生命中完全消失了，也许是，路安带给她太多的快乐了，以至于，她都没有时间再去想念他们那段并不可能成为现实的爱情了，那一段，本该是梦幻的，不真实的，扭曲了的，姐弟恋。

“不等了吧，”路灯下的田甜微微颔首，她看到自己的哈气喷在干冷的空气里，变成一团不规则的白雾，继而又很快地消失，“已经太多失望了，不想再多了。”

“你的意思是，可以接受别的人了吗？”路安问道。

“可以这么说，”田甜认可地点了点头。

“那，我也可以嘛？”路安问的时候，眼睛飞扬，如同一只骄傲的凤凰。

“凑活，”田甜从鼻子里哼哼出来这两个字儿。

“你，对他没有感觉了吗？”路安问道，他承认他想要的是整个的她，不只是身体，还有心，同样都属于他，问完之后，他才有一些后悔了。

她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对他还有感觉吗？如果，某一天，他真的再次出现到她的面前了，她会是怎么样的感受呢？是会很平淡的跟他寒暄，还是会走上前去，哭着拥抱他，说，你不要再走丢了，我们好好的，行吗？

还是会走上前去，大骂他一番，用自己的包包狠狠地甩他一番，让他现在就滚蛋。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我追你吧，田甜？”路安商量的语气说道。

“好啊，”她笑得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线，回答的很是干脆。

“那我现在能抱抱你嘛？”路安跃跃欲试。

“那不是男女朋友才干的事儿吗？”田甜挑眉。

呃……好像是的啊。

“那好吧，”路安说，我还是乖乖送你回家吧。

这是田甜睡得最安稳的一夜，她趴在床上，听着窗外的炮竹声，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与一个人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在雪地里，慢慢地步行，雪下的特别大，可以称作鹅毛大雪了。那个男孩子将她的帽子捂得很严实，然后，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却很凉。扣着她的手，是那样的紧，一直牵着她，往前走。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人，而且，她想要努力看清那个人的模样，却怎样也看不清，她只知道，她是那样的安心。

第二天，一大早，宗中敛便来拜访。

他的来访，让田甜吃惊了。

现在的他们，不该是水火不容的吗？她将从超市买来的瓜子、糖，水果等招待宗中敛，然后，为他倒了一杯水。“喝吧，”她说，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那个，”宗中敛将水杯抱在手中取暖，“今天来，是要对你道歉。”

“如果你是为这个来的话，大可不必。如果你是为了拜年而来，对我说句新年好，就可以了。”田甜很平静地说，“不用暖手了，水温刚刚好。”

微笑的善意提醒，让男子更加的举足无措。

尴尬的刚刚好。

“我从来没有怨过你，”田甜说，“也希望你不要怨我，毕竟发生这种事情，是大家都不想的。”

“嗯，谢谢你能体谅，”宗中敛客气地说。

“你不用对我这样客气，我们本不该是这样的关系，”田甜说。

宗中敛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干枯叶子，放到田甜的面前，“你看。”然后，在一束灯光下，那片叶子上的小孔在阳光的照映下，投射出一句英文“ILove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