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凡人（2 / 2）

《辉龙石》

“外面稀少珍贵的辉龙石，这里仅矿脉就有三条……呵呵！”

接下来的日子，红星一直在探索着这个火山洞窟，时不时地，还需要去到外面补充饮用水，他也发现了很多条矿脉，珍稀的矿石更是不计其数，可是，他始终没有找到他要找的《生锈的疙瘩》或者《护身符》的身影。

在游戏里的火山随便一镐子下去就有可能采掘出来的东西，在现实的世界，他连这些东西的影子都看不见。

“为什么会找不到？”

“难道我的想法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一切都是我的妄想吗？”

希望在永无尽头的努力的道路上，慢慢被耗尽，曾经的绝望又一次卷土重来，面对浩浩荡荡的岩浆河，红星曾经生起过就这么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念头。

他始终是忍耐了下来。

曾经……

本该被他保护，名字叫做《希望》的艾露猫，却反过来为了保护他死在雌火龙脚下——他感到过悲哀，他悲哀自己仍然不够强大，不能强大到保护他人，还像小孩子一样，需要他人的保护；

曾经……

听闻恩师拉法尔教官连同整支开拓队全灭在钢龙爪牙之下的噩耗——他感到痛苦，他痛苦教官的死，他更痛苦自己面临的那条已经看到了终点的道路，在这条路上，他没有任何为他的教官报仇的可能性；

曾经……

当他看到能够力战钢龙而不退的银月时，当他遇到为了击退钢龙而来的龙人族四人猎人小队时，当他听到豪腕所说的《觉醒》时，当他看到在钢龙的龙卷风中仿佛玻璃一样脆弱轻易就死去的豪腕和磐石时——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感受了；

但什么都不想感受的他，从大长老口中得知了真相后，他仍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绝望，压在他的心上。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遭遇，他都一一忍受了下来。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忍耐这些，也许，他天生就拥有一颗宠辱不惊的心？也许，他的内心不想轻易放弃？也许，他只是不想就这么形若枯木，心如死灰地蹉跎而死。

“想死，又想活，原来我也只是一个简单又矛盾的凡人。”

红星忽然间醒悟了过来，真相居然就是这样，所谓的“死”，并不是指狭义上的“死亡”，也有“寻求刺激”的意思在内，就好像【跳伞】和【悬崖上走钢丝】一样。

“因为想死，所以放着平凡的普通人生活不去过，而去成为一名猎人。”

“因为想活，所以甘愿忍受着寂寞，用六年的时间一点一点打磨自己。”

“因为想死，所以擅自将击退大怪鸟的任务当做讨伐大怪鸟的任务来完成。”

“因为想活，所以拼尽努力，将大怪鸟杀死。”

“因为想死，所以越级接取讨伐雌火龙的任务。”

“因为想活，所以才在帮手艾露猫的死亡刺激下爆发，将雌火龙斩于剑下。”

“因为想死，所以才会去不理智地去挑战钢龙。”

“因为想活，所以面对钢龙，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挣扎。”

“因为想死，所以我一趟又一趟地，无视危险地探索火山洞窟。”

“因为想活，所以我站在这岩浆河前，无数次生出绝望，却又绝不会跳下去。”

红星忽然想笑。

“呵呵、呵呵呵！”

他想到就笑了出来。

“我是凡人……我是个凡人……我只是个凡人啊！”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

他是穿越者，但他终究只是一介凡人。

“所以……”

红星忽然想到了在教官手中作勇气测试时面对冲锋而来的野猪王的表现。

“那并不是勇敢……”

“只是我想活下去！”

“自始至终，我拥有的，都不是勇气……哈哈……哈哈哈哈！”

“教官，如果你听到了的话，一定会很失望吧……”

“但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教官，如果你在看着我的话，就请好好看着吧——看看这个想死又想活的凡人的我，你的败类弟子，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