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擦肩而过,求而不得(2 / 2)
钟渠追得满头大汗,不管那马车里面坐的是谁,他都要试一试,兴许能见到容三姑娘,那他的心事就能找到谜底了。只是在他排除万难勉强追上时,那辆马车却是一个拐弯进到定远侯府所在的巷子里。
他猛地一踢马腹,这里人少,反而方便他纵马而行。
往往希望就在眼前,可他就像是那行走在沙漠的人只能看到绿洲,却永远都到达不了。
容家的马车正好驶进打开的侧门,然后留给他的却是关闭起来的门口。
他怔怔在看着那扇关起来的门,心知就算上去敲门,没有拜帖,门子也不会轻易开门,就算开了门,他也不可能硬闯,真那样做,就是对定远侯府的挑衅了。
为什么总是这般棋差一着?
他狠狠地握紧自己的拳头,容十七,你欠我一个答案,他在心里狂喊着。
钟渠的这些心路历程,容静秋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可能会去回应的,钟渠不是她的良缘,这种家庭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所以她并不想再与之见面。
莫名其妙地多带了个人回来,容马氏和容静秋还是到了四房的地界,准备跟容李氏说说这小玉的事情。
容静思却是满脸的不高兴,带着小玉以及自己的侍女梅香走在前面,压根不搭理后面那两人。
“姑娘,五姑娘这行为太气人了。”菊儿不满地低语一句,“姑娘这是谁辛苦为谁忙?回来连气都还没有喘上一口呢。”
“好了,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说完我就走。”容静秋安抚地看了眼菊儿,对这几个侍女她一向是很宽容的,毕竟她们的心是向着自己的。
容马氏也觉得不得劲,可若是不过来把事情说清楚,真出了什么事,她就要被四房给怪上了,一句小姑娘不懂事,你身为嫂子也不懂吗?就能把她给问得口哑哑。
容李氏早就接到了容马氏和容静秋一块儿过来的消息,让人换了新茶和点心,等见到了人,忙亲热地拉着容静秋坐到自己的身边,“秋丫头难得到我这儿来坐坐,待会儿吃了晚饭再回去,我这就派人跟你娘说一声,她一准就会允的。”
不管这三丫头日后能不能许到好婚事,就她是二房的嫡长女这个身份,就值得她另眼相待,做父母的总不会不管自己的子女,更何况二嫂容金氏膝下总共就这么一子二女,哪个都金贵。
“娘,你怎么就只顾着外人?”容静思今日在容静秋这里吃了一肚子气,就更不想陪笑脸。
“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外人,这可是你三姐姐,你得尊敬些。”容李氏板起脸来训了女儿一句,二房今时不同往日,就更要热情些才对。
容静思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回自己的住处,摆明了就是不吃亲娘这一套。
“这孩子都被我惯怀了,你们多担待点,回头我说说她。”容李氏只好为女儿的无礼打圆场。
容马氏笑着摆了摆手,说了几句小姑娘这是性子直的恭维话,让容李氏脸上的尴尬去了几分。
容静秋过来四房这里并不是为了拉家长与容李氏搞好关系的,于是她忙阻止了容李氏过度热情的招待,把今日发生的事情都简单地与容李氏说了一遍。
容李氏脸上客套的笑容慢慢地敛去,随之而来的是凝重与严肃,尤其听到女儿被安国公府的小孙子给调戏了,她顿时怒不可遏,“真是岂有此理?这安国公府的人眼里是不是没有我们定远侯府的存在?”
“这都怪我来不及阻止,要是当时及时点,五姑娘就不会被那登徒子给调戏了。”容马氏忙道,这件事上她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容李氏严厉地看了眼容马氏,显然是怪她行事不周,身为嫂子连小姑子都护不住,要她何用?
只是这是二房的儿媳妇,不是她的儿媳妇,她若出言教训了,二嫂容金氏肯定不满。
容静秋不喜欢容李氏这怪责的眼神,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她心里没数吗?就那性子哪个人能拉得住她?也就容马氏老实责任心重,若是换了个厉害的,早就反唇相讥了,容李氏还能迁怒?那是做梦。
“四婶,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五妹妹带回来的这个人,还是让四叔父赶紧去查一查来历为好,若是真如我们见到的是安国公府那小孙子在使坏,那也就不用太担心了,人是留下或是给笔钱让她远走都使得,怕就是怕……”
她剩下的话却是不说了,可容李氏却是听明白了,若那叫小玉的女子有问题,或者与安国公府的小孙子有什么首尾,那事情就复杂了。
容马氏也在一旁搭口道,“三姑娘说的是,四婶是不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当然也有真正受害的姑娘,那都是可怜人,但更有一些人就是借这样的机会混进府里,不得不防。”
她细心观察过那叫小玉的歌女,外表看着老实巴交的,但就冲着她一下子就看上了容静思单纯好骗从而赖上的行为,她就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这是个单纯的受害者。
想到家中父亲的一房侍妾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进府的,打着报恩的旗帜,后来却爬上了她父亲的床,怀孕后还朝她娘耀武扬威的,光是回想她就已经又难受又气。
容李氏的脸色更冷了几分,心里的防线再度筑高一层。
“不过事情一码归一码,五妹妹被调戏一事,还是得要让安国公府赔礼道歉,在这事上,他家不占理。”容静秋冷静地道,不喜欢容静思,但不代表能冷眼看着她被人欺负,“这事不宜声张,悄悄地进行便是。”
事关女儿家的闺誉,这个亏明面上得吃了,暗地里却是要找回场子的。
容李氏到底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容静秋的建议都说到她的心坎上,遂伸手握紧容静秋的手,说了几句感激的话。
容静秋摆了下手,她来说这些并不是要容李氏的感激,遂婉拒了她邀请晚膳一事,径自携着容马氏告辞而去。
容李氏现在哪有心情留人吃饭,客套一下便是,并不强留人下来,把人送走后,她沉着脸到了女儿的住处,得把话问清楚。
一进去就看到女儿抬举那叫小玉的丫头,她气得不打一处来,不过知道女儿的脾性,遂也没有当场就发做,不过暗地里着人看好那小玉,不让她有使坏的机会。
容静思一看到母亲进来,就撇嘴道,“娘,你脸色那么难看,都听她们胡诌了什么?”
容李氏瞪了女儿一眼,挥手让侍候的人都出去她这才坐在女儿的身边,显然有话要说。
小玉也随大流退出去,本以为这贵妇人有话要问自己的,哪知道人家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曾,她本来已经提高警惕了,连怎么回话都想好了,现在却是派不上用场。
心里一则以喜,一则以忧,表情有些复杂地走到外面的回廊处,这会儿已经有人来招呼她了,看起来和善好说话,她赶紧做出一副感激又乖巧的样子,毫不避讳自己的出身,小嘴儿不停地说着好话,把那招呼她的婆子哄得眉开眼笑。
里屋的容静思却是听不进去母亲的劝说,而是梗着脖子道,“做人和善有什么错?你不去说那心狠的,倒来指责我,娘,到底哪个才是你女儿?”说到委屈又哭了出来,“我难道多要个丫头都不行?二伯母管家,连我们四房也得全听她的?她算老几?娘是不知道,她花起钱来都没有数的,搞不好二伯母也学那大伯母一般贪公中的钱,她自己就是个黑的……”
容李氏没想到女儿会这般不听劝,还东拉西扯一些有的没的的话,心里是又急又怒,可又不舍得骂,只好说了几句狠话,暂时先离开了。
怀疑二房贪公中的钱,她傻了才会信这话。
二房管家才几天,就算想贪也不会是现在,容金氏再傻也不会这么急不可耐。
她心里沉思着,女儿的事情还是得丈夫回来商量后才好办。
容静秋回去没有与容金氏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把自己买的头面首饰拿出来给她掌掌眼,其实就是让她高兴高兴,那这钱就花得值。
容金氏的脸上果然多了几分笑容,一一看过女儿的战利品,先是夸女儿有眼光,后面却是慢慢地点评起来,还说哪些搭配什么衣裳好看。
一说到衣裳,容静秋就拍了下脑袋,“本来还计划着要去逛一下绸缎庄还有胭脂铺的,结果急着回来倒是忘了。”还朝容马氏歉意地笑了笑,她本来想着给容马氏挑些能亮肤的胭脂水粉,只要好好打扮打扮,哪个姑娘家都会有光彩的一面。
容马氏不在意地笑了笑,“今儿不凑巧,只要婆母再放行,什么时候去都不晚。”
容金氏看了眼稍微活泼了一点的儿媳妇,眼里微微有些诧异,容马氏的老成不是她要求的,可这儿媳妇非要这样,她也不反对。
现在看她有了些许改变,她也是赞成的,“这事情好办,我还有什么不应承的?”她轻拍了下大女儿的手,曾经失去的,她都想补偿她。
容静秋没有说不好的。
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她就先行告辞回东跨院了,至于路上发生的那些事,容马氏会自行禀告给容金氏,这是婆媳俩的必然交流,她不插嘴。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她就直接吩咐人把顺才喊来。
顺才刚一进来行了礼,就听到自家姑娘吩咐道,“你赶紧传信回去给柳管事,要他调查一下远威镖局的事情,尤其是那位少当家,越详细越好,速度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