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过一场戏(2 / 2)
“弄清楚了又能怎样?天真,真是天真,一个天真,两个也是这样的天真,天真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柏凌悄然笑了,笑得不明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卓栀一非要不顾一切的粘着柏须,以前他只是以为卓栀一有什么企图,如今看来,这两个人天真的人不是一般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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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的讨论声音越来越大,柏须眯着眼看着甘淇推着甘父走进来,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本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如今却卷入这场漩涡之中。
“甘夫人?”崔航失声的说。
“请叫我柏夫人,谢谢。”甘淇大度,迈步款款,换下了休闲的裙子,穿上制服让她曼妙的身材凸显的一览无余,高傲略显清高的眼神扫荡全场,明洁的脸庞让所有人为之瞩目。
当然这不是看美女的时候。
“一个跟公司毫无瓜葛的女人?”黎董事很不屑。
“不,不,怎么可以说毫无瓜葛?甘淇,我哥的夫人,总经理夫人,现在我哥没有回来,那么这个位置理应由她来坐,撇开这层关系不谈,那么甘老大家总该赞同吧,当年柏味上市第一人,我父亲多年的老友,柏味的头号功臣。作为他的女儿,为什么柏夫人就不能参选呢?”
“我以股东的身份推柏夫人原因有三:其一,按照大家手中所持股份来说,谁的股份比得过柏夫人,甘老在公司的股份理应由其独生女甘淇继承,外加上柏总经理的。柏夫人所持股比在座的所有都多,那么足够发声的权利就大了。”
“其二,女人,永远别小瞧一个女人,更别小瞧一个有权的女人,因为女人的手段永远比男人多得多,狠得多。还有这个女人请来的一位助手是所有人都请不了的,你们谁也没有能力请甘老出山,但是柏夫人做到了,无论她是怎么做的。你们可以质疑柏夫人,但是没有谁会质疑甘老的吧。”
甘父咳了一声,全场条件发射性的静下来了,他只用了一句话震慑了全场:“我回来了,我会跟着我女儿将柏味带向更好的明天。”
莫彦辛辛苦苦建立的关系网,想要安插一个人去夺了柏家兄弟的权利,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用了那么久建立起来的关系网,用了那么多手段走到今天的局面,却只是因为甘老的一句话分崩瓦解。
没有人会怀疑这句话,当年柏味在柏须父亲与甘老的带领下从路边摊的小餐馆走到今天的柏味集团,那是一种信仰的存在,尽管甘老曾经为了权力跟柏须的父亲闹翻,尽管甘老当了很多年的曹操,压制着柏家兄弟很多年,可是没有人会怀疑这句话。
人可以没有能力,但是不能没有信仰,而甘老就是他们曾经的信仰。
莫彦冷着脸,他怎么也想不到柏须居然会引狼入室,这场戏似乎更加精彩了。
“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崔航面无表情的问。
为什么会出现?其实这个问题,柏须昨晚已经跟甘淇说得很明白了。
——十一个小时之前。
“我父亲?”甘淇问。
柏须郑重的点头。
“不错,因为在柏味,没有人能比伯父更加令人信服,对我哥与我而言,我们都是太年轻了,正因为年轻而缺少一种令人信仰的魅力存在,这种魅力是岁月打磨出来的,是无法代替的,就像很多人没有办法推翻拿破仑的权威存在一样,能被时间检验的东西永远都是值得尊敬与信仰的。所以在必要的时候,需要伯父镇住整个场子,万一我落选了,而伯父就是您唯一的靠山。”
“柏,你说清楚,嫂子有点听不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我的靠山?”
“嫂子,以防万一,我必须在我哥回来之前保住柏家的绝对权力,所以,我万一出现什么事情,我会替你扫清所有的障碍,而你一定要撑到我哥回来为止,这个时候,就需要伯父出面为你铺路,因为这个天下,能够为儿女付出的只有自己的父亲,您能相信的,唯独可以信任的只有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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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骤急,卓栀一很不解的看着柏凌,柏凌也同样以一种看戏的悠闲的状态看着她。
“天真?”
“不错,天真,很天真,跟柏须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那样简单,都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会为了自己不惜一切的笨蛋,可是这个世界的感情哪儿有那么纯粹啊,这个世界从来就不会纯粹,只有蠢货,而你们,一个比一个蠢。柏须蠢就蠢在他不顾一切的去相信你,而你是你哥哥为他打造的一把刀,这把刀足够毁了他所有,可是这些又能怎么样,他还是不顾一切的愿意去相信你。而你蠢就蠢在认不清局势,如果你能够早一点认清,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到了现在,他拿什么去相信你,你又有什么理由再站在他的面前,你做的那些事情,难道不够让你们彻底毁灭吗?你知不知道,你哥与莫彦已经对柏味出手了,就在你来的路上,董事会已经召开了,而今天的主角是柏须。”
“你说什么?”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静的就能听到世界硕硕的溜走,四周密封得连空气都很冷,卓栀一裹紧衣服,她感到了寒冷,良久,她慢慢的抬起头来,坚定的看着柏凌,看这个曾经自己仰视的存在。
“我说的你听不懂吗?”
“听懂了。”她早就该懂了,如果卓栀璟能够原谅柏家,如果卓栀璟可以不为难柏须,那么还真是奇迹,只是这样的奇迹不应该发生在她的身上,卓栀璟筹划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么一天,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的妹妹放弃一切,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是她想的太天真,以为弄清了一些事情,就可以化解恩怨。
“那就好。”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请问。”
“当年的那场车祸,究竟是你开车还是柏须?”
“是我。”柏凌很平淡,这个事情本该尘封的,可是翻旧账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无聊,他看着卓栀一像愣住了一样看着他,他再一次坚定的,没有一丝愧疚的,高高在上的说了一次:“是我。”
卓栀一像是所有力气都被抽掉了,用尽全身的力气的撑住桌子,看着柏凌,那两个字就像一把刀,一把鲜血淋漓的刀,一寸寸的割着人的皮肤,让人痛苦不堪。
她的手一片冰冷,可是以及捏出冷汗,整个人看上去惨白一片,三魂好像离了七魄一般,所有的生气在躯体之间一瞬间抽掉了。
“是你?”卓栀一的声音轻轻的,就好像没有力气一样:“你为什么要让他替你顶罪,我差一点害死了他你知道不?”
柏凌的声音没变,甚至对卓栀一这么大的反应没有任何的惊讶,更加没有任何表示。
“你这是在质问?”
“是!”
“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天真的不行了,是个人用脑子想想就明白了,你哥不长脑子,你也不带脑子,当时柏须就十四岁呀,怎么可能让他开车,他当时连驾驶证都没拿到手,现在也没有拿到手,还是我花钱给他买来的。”
“可是你让他给你顶罪?”
“我当时已经是总经理,这件事爆出去,影响公司声誉,而且涉嫌刑事案件,就算我积极赔偿,没有逃逸,但是造成重大伤亡,在社会的舆论之下,也有可能判三年。”
“所以你就让他替你顶罪,因为先天性抑郁症,外加上他未成年,所有的罪过都可以躲过,就连赔偿也不用了,你真是一位好兄长。”
“不是,我没有让他顶罪,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从小到大,无论我犯了什么错,都是柏须替我顶罪,我爸妈看在他天生孤僻的份上从来没有怪过他,所以这次也是一样,是他替我顶罪的。”
“我姐与我妈是你撞死的,就连柏须也是受害者,对吗?”如果不是柏凌亲口说出来,卓栀一自己都不能相信,柏须一直维护的是一个怎样的兄长,忽然想到自己差一点亲手杀了柏须,一种致命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种可怕的感觉,仿佛所有的苦痛都颠倒过来,那些名为痛苦的丝紧紧的缠绕,吞噬,锁紧,将人一点点的吞没。
“弄清了又能怎么样?你们之间还有可能吗?”柏凌面无表情,或许他才是活得最清醒的那一个。
她以为只要哥哥不找柏须的麻烦,他们就能回到了当初,那么她与柏须就会有希望。
可是,现在,哪儿来的希望呀,从头至尾,一路走来,回顾她与柏须所走的路,哪一步不是鲜血淋淋充满着血泪呀。哪儿来的希望,有的只是鲜血,毁灭与欺骗,可是他们也笑过,闹过,开心过,真实的活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