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代夫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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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夫人是叔父王的宠妃,样子生得娇媚,性子骄纵跋扈,膝下育有三子。长子司徒承锦大我两岁,已被立为太子。此外次子司徒承钰和幼子司徒承启,虽年幼却也都封了爵位,因此她在这**中的风头一直盖过我那娴静善良的叔母后。
叔母后虽贵为王后,可多年来始终无所出。自父王与母后双双驾崩之后,叔父王就将我交与叔母后照看抚养,她本就性子纯良,加之膝下无子,待我更是视如己出。
代夫人仗着自己得宠,向来对叔母后疏于礼数,对我亦是不冷不热,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今日这般急着寻我,皆因为她的长子,我那堂哥太子承锦。
他倒是自小对我百般爱护,我一直敬他为兄长。只是渐渐发觉他对我确有不一般的情愫,他之前三番五次差人送我一些珍奇玩意附带书信,我都叫人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承锦年十六,已过了束发之年,(西虬律法规定:男子年满十四可娶妻室),早该选妃纳室。
早前他曾当面向我直言心意,说他一直推托纳室,皆因对我钟情,说我才是他心中太子妃的人选。我明白告知过他:君非我心所向。可他不肯死心,于是这一年来,我便刻意回避与疏远他。
不过,司徒承锦为人还算忠厚,只一向胆小怕事,性子里总少了几分男儿的豪气和血性,想必是他生母代夫人太过跋扈与多心,才抑制了他的性子,生得一副软弱皮囊。
可话又说回来,若不是代夫人得宠,他又是长子,代夫人母家又权倾朝野,单凭资质才干,太子之位怎会落在他头上。他今日竟敢冲撞他母妃,还真是难得。
他绝非我心中向往的男子,即便他日后继承王位,封我为后,我也绝不肯嫁。
刚又听臧儿说,今日之事皆因太子选妃而起。
代夫人相中了她哥哥西虬大将军代寇的女儿代云卓,代云卓是代夫人的亲侄女,她有意让承锦纳代氏为太子妃,却不料承锦严词抗拒。母子相争之下,承锦道出了多年来一直钟情于我之事,扬言此生非狐玺不娶,还出口恶意贬低代云卓,这才惹怒了代夫人。
他因我而在众宫人面前如此忤逆生母,难怪代夫人要召我前去,想必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自古帝王家子女嫁娶,哪个不是为利益倾轧,为大局谋略?何况她儿子是太子,是储王,西虬国未来的国君。
我一路上心里越想越不安,一直盘算着,待会去到要怎么应对。
临近云福宫时,忽然觉悟自己这样独自前去,怕是吃了亏也无处申诉。前朝之事近来已让叔父王颇受困扰,若再因**这些锁事轻易搬动他,日后怕是麻烦更大。
想来想去,我停下了脚步,转身对臧儿说:“你快去景寿宫告诉王后一声,就说我被代夫人叫去云福宫了,再把事情原委告知王后。你跑快些,记住见着任何人都不许提起这事。”
“诺。我这就去禀告王后。只是公主,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事关太子和代氏一族,太子为公主如此出格,怕不是那么容易过去。公主可要当心,王后未到之前,还请公主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想必代夫人碍着王上和王后的威严,也不敢太过分的。”
臧儿小声叮嘱,眼神担忧。臧儿大我一岁,自7岁进宫就侍奉我左右,与我一同长大,虽为主仆,却与我情同姊妹。我深知她一向稳妥伶俐,但听她此番话语,才惊觉她竟是如此聪慧透彻。
我看着她,心下一阵暖意,平缓了眉头,柔声说:“我心中有数,你且快去快回。”
臧儿应了声诺,便转身快步朝景寿宫方向奔去。
云福宫位于整个王宫的西南方,地方虽不如王后所居的景寿宫宽大,但看这装饰比景寿宫要奢华的多了。廊檐屋角皆为鎏金,大扇的菱格窗上鸟兽图案雕工精细,外殿堂中置有六扇门的大幅百花争春图的金玉屏风,屏风上花朵形状皆为金线和银线绣过,屏风的框架轮廓皆用了黄金镶边,并有上好的玉石做支脚。
我刚迈进外殿,代夫人的贴身宫娥秋兮便从那金玉屏风后莲步移出,像是料准了我什么时候会到,欠身屈膝向我请安,可脸上的表情倒未让我觉得恭敬,“奴婢秋兮奉代夫人之命,在此恭迎公主圣驾。”
我瞥了她一眼,略抬了下巴,冷冷地说:“起身吧。”
“诺。请公主随我移驾锦绣阁,代夫人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她竟然话未说完就起了身。若不是主子给脸,区区一个宫娥,怎敢连我这个公主都不放在眼里?我心里暗笑,看也不看她,便绕过那金玉屏风直直地朝正殿锦绣阁走去。
锦绣阁是代夫人就寝的居室,一进门便闻见一股异香,是秋迷香。用了栀子、百合、大丽菊、小柴胡制成香粉,再掺入极其微量的罂粟香粉混合而成,焚之香气独特而清心,很是怡情,还对头风有辅疗之效,最适宜秋冬季节在室内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