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绝不任人摆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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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一堆丫鬟婆子服侍着苏宜晴梳洗,芯儿身为大丫鬟,某些小事也不用自己动手,她也没必要跟一些小丫鬟们在小姐面前争宠献殷勤。
忙活完之后,众丫鬟婆子退下,灯熄了,芯儿躺在脚踏上,这才轻声问道:“郡主,您睡了吗?”
苏宜晴淡淡道:“有事说事,我不想听你说半句废话。”
“是,郡主。”芯儿坐了起来,低声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苏宜晴,半句也没敢隐瞒,她想过了,她只是一个丫鬟,小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隐瞒,再说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为什么要替周嬷嬷隐瞒?
苏宜晴在听完芯儿的讲述之后,一言不发,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
芯儿满脸失望,慢慢躺下,也许今天的事只是小姐对她的一个试探吧,不过想想那个翠翘姑娘满身伤痕狼狈的被官差拖走的样子,若这事是小姐在暗中策划,那么小姐也变得太可怕了。
小姐以前是那么善良,甘愿为了救她这样一个恕不相识的小丫鬟而冒险,现在……这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也许她和周太夫人都错了。
芯儿自顾自的内疚。
床上躺着的苏宜晴其实并没有那么平静,她心中也如惊涛骇浪一般。
原以为周嬷嬷就是急功近利一些,可是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把手伸到连御风后院,连青楼里的红牌也随意拿捏,这些青楼都有身份显赫的人在幕后操纵,不,仅凭一个嬷嬷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这需要许多人力物力才能达到目的,难道周嬷嬷也如芯儿一般,背后有什么人在主使么?
这倒是很有可能,如今她的身份有些敏感,这个连御风虽说目前有些失势。但到底还是大周皇族,在大周有什么样的影响力还不知道,也许会有人想要针对她,又或者利用他们的联姻挑拨两国关系从中渔利也尚未可知。
次日清晨,天还没有亮,芯儿轻手轻脚的先起来了,值夜的丫鬟不能睡懒觉,必须先起来,简单收拾好自己,然后服侍主子。
“今天你再去打听一下。那个翠翘到底怎么样了。”
芯儿整理好自己。刚一凑近床边。想要看看小姐醒了没有,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外头还是黑漆漆一片,这细细低低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突然这样响起来,很容易让人起某种联系。一般人容易吓出个好歹来,当然芯儿也不是一般人,她很快回过神来,知道这是小姐在吩咐她,当即小声道:“是,郡主,奴婢会好好打听的。”
原来小姐并不是无动于衷。
芯儿觉得有些欣慰,无论环境再如何恶劣,没有人会希望身边的人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
小院子里。周嫂端着一盘青梨出来,笑着对一旁用柳条编筐的杜鹃道,“杜鹃,歇一会,吃个梨吧。这梨是大牛在山上采的,个头小,但是很甜很脆的,你尝尝看”
杜鹃抬头,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笑道:“谢谢,周嫂,我编完这个筐子就吃。”
“先放下吧,你这孩子,身子还没好,别看着小小的柳条筐,也挺费力的,你现在编觉得有趣,不觉得累,一天下来会腰酸腿疼,快放下吧。”周嫂带着疼惜的语气劝道。
“我真不累。”杜鹃笑笑,“编柳条筐也挺好玩的,跟小时候编蚂蚱一样,让我想起小时候跟爹爹在地头忙……”
杜鹃说着,声音低下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想起了伤心的过往。
“哦,我家大牛也很会编蚱蜢之类的小玩意,他编得可好了,庙会的时候拿去一摆,一文钱一个,一箩筐很快就卖掉了,城里孝特喜欢。”周嫂见杜鹃伤心,赶紧扯开话题,被人发卖,差点被打死,谁想起以前都会伤心的,虽然她很好奇,这杜鹃究竟还有没有家人。
“是么。”杜鹃勉强笑了笑,又低头编柳条筐了。
“娘,我回来了。”
周嫂找不到话说,正尴尬的时候,大牛的声音缓和了一下气氛。
大牛捧着一个荷叶包进来了。
周嫂如释重负,忙道:“大牛回来了,买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是前街金大婶说她女儿从乡下回来,带来不少新鲜的莲子,让……”
“马上给我丢掉。”周嫂没等大牛说完,就大声呵斥起来。
一向对温和待人的周嫂突然这样横眉怒目的,让杜鹃吓了一跳,惊诧的看着周嫂。
“快去啊,愣着做什么?”周纱到大牛傻傻的站着不动,上前一步,劈手夺过荷叶包,小跑两步,一把扔到了门外,回来继续呵斥道,“再让我看到你拿金家的东西,或者说跟金家人说话,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听见没有?”
大牛看到如此暴怒的周嫂,一时哪敢说什么,连连应承下来。
周嫂的气才消了下来。
转头看到杜鹃惊诧的样子,她急忙解释:“杜鹃,你不知道,这金大婶的女儿……进过那种肮脏地界,可她还想要找老实人家的后生做女婿,老缠着我们家大牛,我生怕出什么事,她闺女反正是不要脸,我们可是清白人家。”
一席话,说得杜鹃脸色顿时煞白起来,低头不语。
“杜鹃,你的手流血了。”眼见的大牛惊叫起来。
“诶哟,还真是的,杜鹃,你快放下,我给你那药膏去。”周嫂蹲下看了杜鹃的手,细嫩的手指上满是鲜血,看来被柳条割伤的口子还不小呢。
“不用了,周嫂,我屋里还有药膏,我自己涂一下就成了。”杜鹃低着头回屋去了,她也没说谎,前些日子她全身是伤,内伤外伤都有,大夫开了不少止血化瘀的药。
大牛傻傻的望着杜鹃的背影,埋怨道:“娘,你骂我就算了。干嘛当着杜鹃的面那么凶?看把人家吓得。”
周嫂也有些后悔,实在是被儿子气得,跟他说了多少遍,城里不比乡下,不要随便拿人家城里人的东西,免得事后扯不清,他就是不听,这次居然把人人都躲的金寡妇家的东西拿来,她这才气到。
想到金寡妇和她女儿,周嫂又呵斥起来:“这还不是你。再跟金寡妇的女儿拉拉扯扯。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娘。你话别说得那么难听,谁跟金大婶的女儿拉拉扯扯了,我也就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怜,有事搭把手而已。也就是对金大婶,人家红儿也没正眼瞧过我,看你说的……”大牛忍不住嘀咕了两声。
“最好没有,这种事谁说的准,金寡妇的女儿一心嫁有钱人,做小的也愿意,能嫁自然好,万一嫁不成,可不要回头打周围邻居后生的主意。到时候你这傻小子,第一个被抓住。”周嫂狠狠瞪了儿子几眼,突然压低声音道,“效人家娶媳妇是一辈子的大事,要娶就娶杜鹃这样的。勤快,单纯性子也好。”
“娘,看您说的。”大牛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知子莫若母,周嫂早就看出儿子的心意,又小声道:“要有心,就得加把劲,不能在跟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有纠缠,万一传出什么闲言碎语,那个好姑娘肯嫁你。”
“我晓得了娘。“大牛脸红红的叮嘱周嫂,“您以后也别再杜鹃面前骂我了,免得她看不起我。”
“这孩子,长心眼了。”周嫂轻笑一声。
“周嫂在家么?”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叫声,周嫂急忙应道:“在呢,在呢,大牛,这个筐子你就赶紧编好,免得杜鹃手伤了,看到还忙活。”
“好。”大牛听话的蹲下编筐子了。
屋里胡乱涂抹了几下药膏止血的杜鹃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周嫂说金大婶女儿的话,一字一句都再剜她的心,原来楼里妈妈说的都是真的,只要是那地方里出来的,谁管你是不是清白的?哪怕只在窑子里走一圈,身上就会有污点,更别说她这样从小被卖到窑子里的。
以前有个姐姐就这样劝过姐妹们,谁都希望能洁身自好,攒够银两出去嫁个清白人家,可是谈何容易,没有人会相信你是清白的,还不如多赚些银两,有了钱,一切就好办,可以走得远远的,改名换姓,当作寡妇再嫁,甚至说成跟夫家合离的。
捏着一份厚厚的嫁妆,稍微厚度点的人家都不会嫌弃了,万万不可以让人知道烟花之地出来的,不然就算生了儿子,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她却觉得做人就应该洁身自好,与其肮脏的活着,不如去死。
大牛一家真是好人,待人好,她预想的就是能在这样的人家里生活,看得出来,大牛和周嫂都很喜欢她,周嫂也有意无意说想娶什么样的儿媳妇,几乎都是按照她的模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