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凡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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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谷这一次回来是带着解脱之意回来的，猛然看见老婆子一脸不可置信，一脸惊讶和高兴的时候，她有些微微的歉意和尴尬在心中流过。
老婆子可不知道秦小谷这样的心理活动，她只是很高兴，她干枯如老树的双手搓了搓，然后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小谷。”
小谷扬起一个笑，“舅妈，我回来了，你欢迎吗？”
“欢迎欢迎，哪有不欢迎的。老头子，快把人领进来啊，领进来。”
“唉。”他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把木门关上，留下外面一群目瞪口呆看热闹的人。
因为秦小谷后面做了手脚，所以外面的人并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村里一直被视为穷凶极恶代表的胡家老婆子竟然露出那样的表情，这件事情就让他们的心好像被猫爪子抓了又抓，心痒痒极了。
秦小谷正式从正门进入，开始打量起房屋里面的环境。虽然胡玫三兄弟回来的次数少之又少，幼年离开父母的他们对于父母也没有什么依恋之情，回来不过是为了不留下之后进阶的心魔罢了，但是不得不说修仙者和凡人之间的差别是千差万别的，他们随意在指缝中漏出一点点也足够凡人过上富足的一生了。
房屋的设计非常精巧，很明显是出自大家之手，穿过垂吊花门下隐隐约约露出边的石架走廊走到正屋之中。
舅妈走到里面坐下，然后又擦了擦手站起，急吼吼的说：“小谷，你坐会儿啊，家里没有人。我去给你泡点茶。”
修士喝凡人的茶那是找罪受，不过秦小谷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点了点头，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样子。
相对于舅妈，秦小谷对舅舅的印象可以说是非常弱的，几乎等同于没有，他只是记得舅舅几乎被舅妈压得死死的。在家里也不说什么话。回家只会低着头干农活，常年又在城镇里面打短工，也不着家。
“舅舅。好多好多年没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你当时还是那么小一个孩子。如今都长得这么漂亮，这么大了。”
除了真一。秦小谷几乎没有听过别人对她带着这种夸奖了，她脸上露出羞涩的笑意，“我还记得当年舅舅干农活是一把好手呢。”
人老了，就总是喜欢开始回忆。回忆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不论是高兴的，不高兴的。总会被回忆装点得美丽起来。
舅舅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么小的小孩子还记得事情，他有些高兴。带着秦小谷开始讲起过去。
舅妈进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一副和谐的样子，似乎这么多年的分别都被淡化了，他们一直都在，他们一直是这么熟悉。
舅妈上前一步，把水递给秦小谷。茶杯是个大口小底的白瓷小碗，装着青悠悠的茶水，底部沉着几根茶叶，倒是别有一番趣味。秦小谷看了一眼碗，“舅妈，我渴了就不客气，喝了，至于他，刚才来的路上喝了不少，可能暂时不用了。”
说着一边接过舅妈左手的白瓷小碗，把她右手的白瓷小碗推了回去。
赵衫把她的手拦下，笑得一脸温润如玉，“不用了，我好像又有些渴了。”
于是就在秦小谷隐约的惊讶目光中，一碗茶就被他吞下了肚子。
“不知...你们这次回来...”似乎有点语义错误，她摆了摆手，脸色有些紧张，“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一趟回来...有什么事儿吗？”
秦小谷的舅妈早就不年轻了，或者换句话来说，她的年龄因为修仙者的仙丹的帮助下，已经算是个老怪物了。脸上一层一层的褶子，眼睛浑浊，头发银白。
虽然生活得越来越好了，不过在她脸上似乎再也找不到年轻时候对于有钱生活的那种无限憧憬了。
你若贪心去得到些什么，那必定会失去些什么。
“舅妈，舅舅，这次回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能帮你们什么？”说着她瞟了一眼坐在秦小谷旁边的赵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是专程回来成亲的。”
“这...”
不待舅舅说完，舅妈就急急忙忙插嘴道：“可以在这里成亲吗，我曾经问过玫儿一次，”似乎怕她记不得，她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你那个姐姐，胡玫，她说师门会举行什么大典，不需要再办了。”
秦小谷理由早就想好了，她顿了一下，“其实，我们也在师门办过了，只是因为我们都是出自凡间，所以想用凡间的礼仪再办一次，不行吗?”
“行行行，怎么不行。”说着，老婆子就一拍大腿一溜烟的跑出去了，一点也不像一百多岁的人。
“舅妈腿很好...呢...”
“唉，好什么好，她不过是激动罢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一定又会‘哎哟哎哟’的叫，来，小谷，我先带你们...这位是...”
“他叫赵衫。”
“我先带你和赵公子去后面的房间暂住。”
“孩子他娘担心你们回来没有地方住，所以定时都会打扫，很干净的。”
秦小谷站在屋子里，赵衫安排在了她的隔壁屋暂时住下了。
屋子很漂亮，那种漂亮是带着浓浓的人气的漂亮，是一种温馨流露于装点之间的美丽。
这几天稻穗村发生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儿，村里那个有着仙人孩子一直受人羡慕的胡家来了一对非常般配的妙人儿。男的温润如玉，女的漂亮可人，可谓是天作之合。
胡家对外宣称是胡家胡玫的孙女，这一次回来成亲。说是女儿辈的难免有些奇怪，最后胡家决定用曾孙女搪塞过去。
胡家来了仙人的子女，这个消息在稻穗村掀起了大波浪，每个人都在打听到时候要怎么办婚礼。会请哪些人，这个时候，所有的村民都不再是对胡家讳莫如深的村民，而是非常炽热的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的仙人的狂热崇拜者。
胡家一改平日里的低调作风，各种大红色的灯笼一个又一个挂起，无数的鲜艳的彩带在房梁上挽出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花，整个府邸一下子变得喜气洋洋起来。甚至很多村民的家里都挂起了红色。似乎在迎合着胡家一样。
秦小谷没有关注整个村的变化，她每天只是和舅妈在家里讨论哪个花色适合做婚衣，哪个颜色适合做新衣。......每天沉浸在这种忙碌中无法自拔。
稻穗村所有的家都收到印着金烫烫大字的喜帖，不用带份子钱，不用带礼物，只要人来。流水席，管好管够。再加上能够瞻仰仙人之姿，实在是让所有村里人都欣喜若狂。
“爷爷，你真的不去吗？今天可是胡家的大喜日子。”
“嘿，不去了。我这糟老头去，不是去给人家找不痛快吗？你们自己去吧...”说着，头再次看向了窗外。开始走神。
男子看见老人不想理他，他也不介意。毛手毛脚的准备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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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天空微微露出鱼肚白，但是稻穗村的人已经起床了七七八八，到处都有说话声，问好声，显得十分热闹和喜庆。
“李二娘，是吧，就是那天跟着我们回来的小娘子。”
“赵三看见了，的确是。”
“嘶，没想到我们竟然有幸和仙人的子女坐一辆马车，当时怎么就没想着多套套近乎呢。”
“三婆子，你说她竟然是仙人的子女，那是不是也算是仙人...”
“那是当然了。”
“那你说我家二狗子有这个机会吗...”
她们一边小声的咬耳朵一边往胡家赶去，李二娘没有立马追上去，只是想着穿在里面的冬暖夏凉的不能能够卖上个天价，这么一想，整个身子都火热了起来。
胡家门庭若市，来来往往都是人，他们跨步第一次走进一直在他们心目中非常神秘的胡家。
胡家的院子美景的确是一等一的，进来的人惊叹连连，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不过胡家婆子也不是吃素的，她早就雇了一群人守着府邸，绝对不让他们做出一点点的事情让今天的婚礼糟心。
“新郎来了！新郎来了！”
小孩儿清脆又高亢的声音传来，马上就吸引了屋内的人，大家又一窝蜂的冲了出去。
生活在村里，他们更多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或许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一件大事儿，一辈子都不会有一件事情好像“砰”的一声在他们生命深处绽放出耀眼的花朵永远不忘记。但是站在胡家大门向外面张望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么一幕。
枣红色的马匹，它毛色黝黑发亮，它慢悠悠的走动着，自有一股慵懒和高贵的气息，一步一步，好像每一步都踩在所有人的心尖处，不由得让人心悦诚服之心。马儿眼眸黝黑，它突然仰头高高叫了一声，大家打了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它背上的那个青年。
上次很多人只是见了他的侧脸，这一次是第一次能够这样正大光明的打量他的正脸。
他的脸庞似乎能够发出莹光，整个人好像笼罩在一片莹光中熠熠生辉。他脸上带着笑，好像春风拂过面颊，似温暖似带着距离感。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因为进行了简单的装点，他唇色因为胭脂而有沾染上了非常艳丽的红，就好像真的是从九天之上下来的仙童一般。
马儿走得｀很慢，但是也总究有走到的时候，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男子已经走到了门口近前，腿从马上跨下站在大家的面前。
本来还应该拦下来“调戏调戏”，这是一贯而来的规矩，不过大家看见新郎官是这个样子倒没有谁有胆子上前了。
赵衫只是对于和秦小谷成亲的时候有期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对于凡人完全不顾及身份随意调戏他也有着同样的期待，不管怎样。他也是金丹期修士，有作为金丹期修士自己的尊严。
看到与最开始的料想不符合，他也没有提醒，而是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从大家的身边走过去，进入了大厅。
因为本就是在女方家里进行的婚礼，秦小谷和赵衫现在已经早就不属于凡间了，对于凡间的一些规矩也是不屑一顾的。很多繁杂的形式。他们都省略了，很多方面更是完全没有根据要求来。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
秦小谷走进来了，长长的礼服拖在脚底位置。走动之间露出那双尖尖的小巧脚掌，鞋子上面绣着鸳鸯交项，好一副恩爱模样。
没有十里红妆，也称不上从街头排到街尾的马车豪华阵容。但是她背挺得直直的，一步一步。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新娘。
树上挂的红绸带随着风飞舞着，大红灯笼开路，随着她的走动，身后一声又一声炮竹炸响。在她身后形成一朵又一朵漂亮的火焰花。
“跨火盆咯。”
随着这声呼喝，四周的人也大声叫好起来，甚至于隐匿于人群之中。他们还有不要死的调戏起两个人来。
秦小谷一边安慰着赵衫不要生气，一边假意在别人的帮扶下跨过火盆。可不知，赵衫完全一点生气的感觉没有，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不断走近的人影上，红色翻飞，带着艳丽四射。
一步一步，赵衫看着秦小谷向自己走来，想要看到喜帕下面的秦小谷，赵衫非常容易，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用肉眼看着她，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了解一个初为人夫的兴奋和期待。
“一拜天堂。”
胡家两夫妇坐在上座，胡老爷穿着深蓝色宝蓝花边的卦袄，胡家老婆子穿着枣红色赤红色花漆长袄，银白色的头发后面还别了一朵大大的红花，实在是喜庆极了，看着秦小谷和赵衫躬身的第一瞬间，老婆子眼中闪现泪花，她期盼这个瞬间比料想的多了大半个辈子，可是总算还是期待来了。
秦小谷在内心深处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坐在高位忍不住一直拿手巾擦眼泪的舅妈，然后心诚的鞠了一躬。
感谢你，感谢所有的相遇，感谢所有的缘分。
......
“送入洞房。~”
秦小谷挥了挥手，让婢女下去，接着就掀了盖头，站起身看着全是红色的房屋，眼神迷离。
......
“顾城，顾城，我们的双.修大典全部用红色好不好，大红色。”
“好，可是你不是不喜欢红色吗？”
“这你就不懂了，平日里最少动的颜色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直期待的颜色，期待在一个非常郑重的场合，在一个非常华丽的场合用，用红色好不好。”
顾城揽过她，秦小谷顺势把脑袋搁在顾城的肩上，“好，用红色的矿岩石糅合奇光粉做成飞毯法器如何，到时候穿着大红色衣衫的师弟师妹从大红色的毯子上洒下大红色的花瓣如何？”
“这样还不够...”
秦小谷直起背，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手舞足蹈的开始比划，顾城在一边带着淡淡笑意的看着她。
顾城那么一个冷的人竟然会那么笑，...
“进洞房了...进洞房了...”
秦小谷被声音重新拉回现实，她反身重新坐回床前，戴好喜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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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走了？”
话，只是包容般的看着舅妈。
她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几十岁，脸上带着小心翼翼，“不能多呆一些时日吗？”
秦小谷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真一说，如若想要了断凡尘，千万不要想先入凡尘，再断凡尘，感情这种东西，有了再想要了断是难上加难。想断凡尘，你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你了解自己想要了解的，看了，听了就好，不要总去想着所有的过去，所有的经历有着完美的结局。
秦小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接着看了看旁边的赵衫，“那赵衫...”
“我自然可以。”
秦小谷转头诧异的看了赵衫一眼，赵衫得体的笑着，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错。
这节奏不对！！你应该说的是不可以。不过秦小谷可没有什么时空倒流的本领，也不能说什么他刚才说的不算数，竟然跟着赵衫稀里糊涂的继续留了下来。
牵绊越多，想要了断也就越加不容易了。这句话果然是不错的。
秦小谷戴着帷帽在村里四处游荡。左看看右看看。“秦四娘...”
秦小谷转过头看着来人，“范三娘。”
范三娘是秦小谷之前在马车上遇到的人，秦小谷对此人印象不深。只记得她唯唯诺诺的，并不是非常引人注目。
“秦四娘，”范三娘脸上带着决绝的神色，上前一步。“不，仙人...”
范三娘神色激动。秦小谷看了一眼周围，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小巷。
“范三娘...何事？”
“四娘你是仙人对吧，四娘。”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