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以牙还牙(2 / 2)
“嗯!”慕容玲笑着点了点头,视线却无意落在了她那手上,面色有些古怪地问道,“咦?你这手上是怎么回事?”
“呃……”李嬷嬷连忙将手藏在了身后,失笑道,“无意之间伤到的,并不打紧!”
“小伤也不能马虎,一定要好生地让大夫看看。”
慕容芸故作关切的口吻,令李嬷嬷心头不由得一阵暖意,她笑了笑,却又无奈地道:“倘若奴才出府,只怕是会引起慕容云歌的警觉,恐怕不好!”
“倒也是!却是委屈你了!”慕容芸说着,又命丫鬟去拿了上等的金疮药,递到了她的手上,关照道,“可别耽误了伤口,改日,我请大夫来府上,给你好生看看!”
李嬷嬷感激地接过,对她笑道:“谢过小姐!”
李嬷嬷回到了自个儿的屋子,尽管心中仍有些胆战心惊,然而想着自己前后做的事应该是滴水不漏,这事儿也便这么过去了,只待后日那一场好戏,这慕容云歌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回西苑之后,李嬷嬷便想着先将伤口换个药,便又重新包扎了伤口,仔细地上了药,只是当揭开纱布那一刹那,她一见那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心中便几欲作呕,吓得大惊失色。
李嬷嬷忍着恶心,将金疮药涂抹上伤口,又好生清理了一番,便早早地歇下了。直到夜里,她被伤口处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疼得从梦中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她隐隐约约看见自己的整条手臂都微微有些泛起黑青之
色!
她见此,心中更是大骇莫名,更是反胃不已,显然是被这恶化的伤口给吓得不轻!
李嬷嬷死死地咬了咬牙,强忍着剧痛,隐忍下心底直翻涌着的恶心,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点上了一盏油灯,借着微弱的光照去,竟见整条手臂都泛起了可怖的黑色条纹,皮肤下的血管泛起可怕的黑色,筋脉交错,令人头皮发
麻!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任是再无常识的人,也知晓这分明是中了毒的征兆!那跟针上究竟是涂了什么东西!
李嬷嬷吃痛地闷哼了几声,再细细打量自己的伤口,便看见原本并不大的伤口却早已是血肉模糊,且逐渐得乌青入骨,表面翻卷绽开,露出已然发黑的骨头来。
她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然而眼下却无可奈何,只能重新将伤口包扎一遍,躺回了床上,只待着明日一早出府去寻大夫看看伤势。
也因为这伤疼得难耐,因此李嬷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痛得一宿未眠。一大清早,她便早早地起了床,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只觉得左臂又涨又痛,如今半只臂膀都麻木得没了任何知觉。
梦芝起得很早,正打扫着院子,见到她,笑了笑道:“李嬷嬷起得这么早?”
“嗯。”李嬷嬷有些心不在焉地道。说罢,她也不理梦芝,径自地换了身衣裳便偷偷地出了府。
上了临街寻了平日里她最常去的一家医铺,然而,大夫的话却让她犹如一盆冰水泄顶一般,从头凉到了脚,心惊胆战!
大夫仔细地查看了她的伤势,面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极为惊诧地问道:“李嬷嬷姑娘,你这伤口究竟是怎么来的?”
李嬷嬷心下微微一惊,连忙问道:“大夫,这伤是不是很重?”
“是很重!”大夫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沉声叹道:“你这是中了毒了。不过……可否容老夫多问一句,你这伤口究竟是如何来的?”
李嬷嬷道:“被一根针扎的,刺穿了手心,如今……就成了这样了!”顿了顿,她又紧张地问道,“大夫,我的手还要紧吗?”
大夫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沉痛地道:“李嬷嬷姑娘,还请恕老夫无能,这毒实在是无的解呀!而且,凭老夫多年的医道看来,这毒个是剧毒之毒,单是老夫,恐怕是无能为力呀!”
说罢,他又缓缓地捋了捋胡须,叹息道:“莫说是解毒了,就连这毒是什么毒,老夫都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只知,这是慢性剧毒!”
李嬷嬷心下一惊,心陡然得加快,只觉得满心的绝望与冰凉:“真的……真的没法子了吗?”
大夫很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摇了摇头道:“身中此毒,只怕是……最多不四日,你就要命数不远了罢!”顿了顿,他忽然沉声道,“不过,倘若要是这下毒的主,指不定,手头上有解药呢!小姑娘,你到底是招惹了哪位人物?竟
会这般奇门异毒?”
经她提点,李嬷嬷心头猛地一跳,顿时想起了慕容云歌。
这伤口是在她房间里被银针扎的,兴许这慕容云歌为了提防小人暗中设的局也不一定!那么,既然如此,倘若这毒是她下的,那么解药,她也势必会有才是!
可……那又能如何呢?难道,她要死皮赖脸地去问她要解药吗?倘若当慕容云歌问起来她这伤口是如何有的,那么她又该当如何解释?说她为了在她的房间里作手脚,将金蚕蛊藏在她的床底,因此这才被那银针扎了住,这才受了伤中了
毒吗?倘若知晓如此,慕容云歌又岂会饶了她?兴许借着这机会将慕容芸也连根铲除才对!
不行!六小姐于她有恩,当初她身负顽疾,无钱治病,是她给了她银子,她又怎么能背叛她?
然而,她心下又有些古怪!这慕容云歌,究竟是着了哪门子的邪门歪道,竟会用这般下作的暗道之毒?
李嬷嬷心念复杂间,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这一日,就在李嬷嬷战战兢兢地彷徨度日时,云中居却是一片平和,一如往常一般宁静。
这一晚,夜晚来得有些早,月色渐深,今夜的皓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云,远远望去,好似被染上了血浣纱。
别院小屋里,一片死寂。黑漆漆的房间里,冷风自门缝里吹来,袭来一阵刻骨的凉意。
李嬷嬷偷偷地流进了膳房,此刻,膳房正是无人之际,她偷偷地将蛊下在云歌的饭菜中,便悄悄地离去。
此刻,李嬷嬷就连晚膳也没有用,再加上她做贼心虚,便匆匆回了屋子,躺在床上痛苦难眠,身上的毒性渐渐地蔓延至了半身,寝衣里,半个身子都乌青不已,一处处青红纵横交错,犹如毒虫噬药过一般,逐渐得,就连呼吸都不由得粗
重了起来,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混沌之中,浑浑噩噩之间,耳畔传来门“吱呀”的声音。
李嬷嬷茫然地转过头,朦胧昏暗的视线中,她的余光却逐渐得勾勒出一道朦胧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拢住凌乱的衣衫,身子冰凉,她不得不紧紧地环着手臂以求锁住逐渐流失的暖意。浑浑噩噩间,就见那道娇俏的身影缓步向她走来。李嬷
嬷心下困惑,却不知是谁。她茫然地睁开眼睛,登时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惊得支起了身。
“李嬷嬷,怎么晚膳也不用?小姐唤你一起去陪她用膳呢!”
“我……我就不去了吧,我今日不舒服。”李嬷嬷心中恐慌,小姐怎么突然叫她一起用膳了?莫非她察觉到自己动的手脚了?不可能,她做事都向来谨慎仔细,又是那么小心,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呢?
她心中不免有些提心吊胆,加上手上的伤折磨人,李嬷嬷惶恐加不安,心中愈发惊怕不已。
“不用晚膳身子自然不舒服,小姐唤你去,你却不领情,只怕……小姐是要生你气的!”梦芝口吻幽然。
李嬷嬷又是无奈又是惊怕,然而见难以推拒,便艰难地换了一身衣服下了床。
云中居,云歌布置了一桌丰盛的宴席,李嬷嬷随着梦芝进了云中居的时候,方才跨进了门,慕容云歌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眸子清淡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李嬷嬷察觉到她的神色极为冷漠,心口又不禁是一提。
“站着作什么?”云歌冷冷地扣了扣桌面,“坐。”
李嬷嬷心惊胆战地点了点头,便愣愣地坐了下来。梦芝立即笑眯眯地为她盛了一碗汤,她定睛看去,竟是她此前下了蛊的那碗汤。
笑容瞬间僵硬了住。
“小姐……”
“怎么?”云歌拨弄着,“菜色不合胃口?”
“嗯……奴才这几日身子不适,因此没有什么胃口。”
云歌勾唇一笑,却故作关心地问道:“身子不适?哪里不适?怎么也不同我说,你这个做奴才的病了,我这个作主子的哪能亏待你?”
“多谢小姐关心!只是……只是最近乏了,许是累垮了身子吧,休息几日便没事了!”李嬷嬷连忙道。
“哦……”云歌闻言,尾音幽然延长,点了点头,“既然身子累垮了,那就更应该要多好好补一补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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