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客场（1 / 2）
第二天,销量沉寂许久的天庭日报在发行不足一分钟的时候,销售一空，彻底打破了当年以饕餮和椒图为首的九龙在蟠桃园撕B大战。
在曲熙然看来,这天界的神仙真是一个比一个闲得蛋疼，完全找不出一个务正业的。
小晋江却觉得自己要为神仙们说两句话，【主人,其实也不能全怪神仙。虽说天界时间还以什么隋二十八来计算,可凡间却已是科技发达的二十二世纪,一切日常生活都是智能电子化,六界太平，人们不再需要神仙的庇护。】
就导致原本飒爽英姿的战神,斗神们一个个都清闲下来，简直无聊得恨不能拆了自己所住宫殿。
人们可以独立生活,神仙同时也失去了吸收信仰之力的渠道,久而久之，连天帝都变成了现在那副妖王似的模样,门神们甚至盼着魔界能来攻打天庭,大部分神仙都天天盼着这天上能多点乐子……
比起天界，冥界也同样闲得不行，人间科技发达,通过注射药剂来改变基因,从而提高生命的例子越来越多。
人们寿命变长了，死亡率逐年骤降，导致冥界也没什么新的鬼去,这不，连阎王都忍不住跑天界来蹭WI-FI，凑热闹了。
曲熙然陷入沉默之中，仔细想想，他生活的那个地方也逐渐向这方面靠拢着。长大后，他们已不在意过年，不会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不会期待每年那一点红包，也不会觉得全家人围坐在桌前吃顿饺子是有多么大不了的事。
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反而忘记了最初所期待的那份坚持，和一颗纯粹的心。
当然，曲熙然的那个家里，真正对他好的人只有祖母和亲妈，他本以为还有些亲情的兄弟和亲爸，最后能对他做出那样的事儿，充分说明他们从未把自己当过家人吧。
曲熙然望着仿佛触手可碰的满月，心中生出无限感概来。
“在想什么。”拖着长袍，雍容无限的临时天帝兰瑟斯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正居高临下地打量他。
“在想很久以前的事情。”曲熙然扬起脑袋回望他，忽然歪了歪，示意他道：“要坐下聊聊么？”
这里是他紫炎宫，唯一小童第二名被曲熙然打发到月老那里干活了。
说来，他们彼此也算战友了吧。
兰瑟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饶有兴致地弯起嘴角，甩袖潇洒坐在他的身边，“当然不会驳了主人的面子。”
“咳咳。”曲熙然表示这个称呼每听到一次都会觉得非常囧，“别这么叫我，你明知道我名字的。”
兰瑟斯明显故意的，他眼尖地瞧见了曲熙然泛红的耳根，随即愉悦一笑：“我可是你的瓶子。呵呵，你想聊些什么？”
曲熙然故作轻松的试探道：“聊聊你的过去吧。”
他察觉到身边这位呼吸有一窒的停顿，随即补充道：“你我也算绑在一条船上的两只蚂蚱，我死了你无法获得自由，我要坐稳第一名肯定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其实一直在联手合作。”而且还合作的非常愉快。
大概，很愉快吧？
“噢？”小家伙这是在让我拿出诚意？
兰瑟斯觉得想笑，然而脸上的笑容却忽然淡了下去，“你想知道什么？”
让我拿出诚意之前，是不是该让我先看到你的诚意？
曲熙然也收了笑，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得，套近乎没成功啊，这人也太不好忽悠了。
曲熙然忽然一把抓起了兰瑟斯披散的头发，在手中不断把玩，似心不在焉地开始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张家大宅，你应该在那里生活了几年，回到A市是因为你决定接受现在的身份，并打算以张家小儿子的模样继续生活下去，但是我的出现打破了你对当时生活的最后坚持，你仍然疑惑着那里的一切，认为接触过的人，发生过的事情并不是真实的。”
兰瑟斯瞳孔微缩，语气听不出息怒，“张恒祯哪里有破绽。”
张恒祯，正是他当时的角色。
“你是一个出国求学，毕业后留在当地独自创业的商人，一个商人拥有那样的身手未免太好了些，你当时有些迷茫，做事随性，因为你还在纠结自己到底是兰瑟斯还是彻底变成张恒祯，你是正统联邦军校出身的上将，即使再轻敌大意也不该在切磋中输我……还有你对烟，你没有烟瘾，烟草却从不离身，经常点燃却吸不上两口，而是嗅着味道回味，所以我推断，你那时五感模糊。”
而你也在用这个方法不断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活着，眼前所经历真实与否。
“第二次，你被终端判成了我的绑定挂件，天净琉璃瓶，你又成了我的小叔，那时候我有些思路，但还没有完全抓住你的提示，直到我们在武林盟再次相遇，我明白了你想传达给我的东西。”
兰瑟斯深深看他，“是什么？”
“你可以影响，干预终端的设定。”他在向自己证明他的力量。
“没错。”他被叛军暗算后，联邦军部都认为他脑死亡，无力回天，他却陷入了这么一个不断循环的旋涡中。
直到世界崩塌，分解成一片片的数据，他才发现其中的问题，并在分解的过程中偷偷擅改代码，虽不能瓦解整个终端，却可以穿插些去自己想要设定的东西。
比如，每个地图都是他的小叔，可以提前浏览每个地图可能发布的任务，并给予他一定帮助。
他不再像张家时，只能对他所遭遇的一切袖手旁观，他成了可以操盘的人，而曲熙然也没有令他失望，即使两个人毫无这方面的交流，也能默契地配合完成任务。
同时他还保持了最高积分的排名，获得了强大的保命能力，并在这个存在多名外来挑战者的环境下，抢先得到任务积分。
这个合作者，他没有选错。
曲熙然自然知道他对自己满意，他是一个不会做多余事的人。
“你第一次帮我制服杨文远，是因为你当时对我产生了兴趣。但是你第二个帮我保住行长的位置，是因为……你那时不得不帮我吧？”
小晋江，【这您都看得出来？】
兰瑟斯，“这你都看得出来？”
两只异口同声，全被曲熙然给震住了。
曲熙然摸着下巴，认真回想着那时的事情，“你是一个谨慎的人，即使你中意我，也不可能立刻对我倾囊相助，但是在银行时，你甚至花时间去沟通，去动用身体原主人的人脉来帮我，再加上你后来给我看手臂上的字，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绑定。”
他可以篡改和我有关的一切数据，却无法解除和我的绑定。
所谓绑定装备当然是在主人需要你的时候冲上去，啊啊啊的。主人有难，装备只能选择帮，帮，帮，不能选择无视无视无视。
总结出来，兰瑟斯帮我的原因，第一是为了他自己，第二是因为他不得不帮。
他不帮，很可能会被终端发现异常，销毁。
他帮了，同样也存在风险。
不过小晋江倒戈了，如今风险很小就对了。
接着随后半个多时辰里，曲熙然将兰瑟斯从头到脚给分析个遍。兰瑟斯忽然觉得，这样的小家伙看起来有点可爱。让他想到了第一次他问自己年纪的时候，嘴巴长得很大，目瞪口呆的那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