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四十五(1 / 2)
时音迟钝,但不傻。
她拿着手机戳戳戳,按捺半天才悄咪缩到施佳旁边去,问:“佳姐,我咋觉得这是在说我?”
“啥?”施佳一边问一边摸了把脸看她手机。
一眼抓住重点,“卧槽!时小音!你有贺神微信居然吃独食!”
时音:“……”这是重点吗?
时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释清楚了这个微信好友是怎么加上的,顺便平息了她们熊熊燃烧的怒火。
施佳才跟她分析这条朋友圈,“是吧,今天不是在酒店遇见我们这几个小朋友了吗?”
她转了一圈,双手托着下巴做作的朝时音眨眼,“看到了吗,可爱的小朋友哦~”
“……”
“不过贺神鼻子也太灵了点,我们没喝多少酒啊,咋就闻出来了?”她把衣服凑到时音跟前问,“你闻闻,有味没?”
时音仔细辨别,摇头:“没啊,啥都没闻出来。”
“就是啊,真神了。你们公司不会有什么演员不让喝酒的规定吧?”
时音捧着手机往回走,“这倒是没有。”
但是她还是觉得贺神是说她,心里倒不觉得怂,就是砰砰跳得厉害,咋感觉小朋友三个字怪撩人的。
……
且说贺执,随岑教授夫妻俩并岑女士一起回的岑教授在B大校内的教师住房。
贺执十五岁以前,岑女士和贺先生忙着打拼公司,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跟着岑教授夫妻俩住在这套房里,即使现在他没有忙正事儿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在这边。
他喜欢B大的环境和氛围。
岑女士去年初和贺先生出去周游世界,许久没有回国,行程结束她就丢下贺先生一个人先跑回国来。
她是个被岁月优待的美人,即使年近五十,依然年轻漂亮。
她的长相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又因为出身书香门第,气质一绝,但她的性格和气质却是成反比。
她看起来温柔无害,但也是陪贺先生一起打过江山的人,怎么可能一点手段没有,她眼光又辣又毒。
贺执捏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的是《初恋》这部校园剧。
岑女士一眼认出来演女主角的那个女孩,坐到他旁边去,心情甚好,过了会儿摸出手机来,一副刚刷到他朋友圈的模样,“哟,小朋友?小女朋友吧?”
她突然凑到贺执眼前,贺执就往后让了让,“想多了。”
岑女士试探他:“嗯,我看也是,你也知道人家是小朋友了,你这年纪确实和人家不咋搭。”
贺执顿了顿,下意识皱眉,怎么谁都得提一句年纪的事儿?没完了?
不都说年纪大的知道疼人吗,这会儿又不稀罕了?
他动了动嘴唇,勉强说一句:“成年了,不小了。”
岑女士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笑死,“哟,承认了?不是嘴硬吗?”
贺执摸一把头发,不说话了。
岑女士就呼噜他头发,“还是这么个臭德行,你追得到人家女生才奇了怪了。拜托,贺神,能别这么闷着骚吗?”
她撑着下巴看电视屏幕,“是这个小朋友吧,模样真俏,不错,以后你俩孩子也不会丑到哪儿去。”
贺执:“……”虽然岑女士想得有点远,嗯,但是话挺中听。
岑女士接着说他:“我也是不知道你到底随我和你爸中的哪一个,我跟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打酱油了,结果你到现在还没开窍,啧,也是惨。”
岑教授正好走出来,一听这话气得一巴掌就拍她脑袋上,“你还好意思说!你和贺家那臭小子是早恋!早恋!别在这儿教坏我孙子!”
贺执:“……”
岑女士捂住头,“爸,我都几十岁的人了,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谁家几十岁的闺女还挨打的!再说,什么贺家那臭小子,喏!”她推了一下旁边的贺执,“这也是贺家的臭小子,我这是教坏他吗?在不教他,你等着他打一辈子光棍吧!”
贺执:“……”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岑教授点点她,“回来就气人!”
说完又背着手回书房,一边嘀咕:“还知道自己几十岁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十几岁呢,气人得很!”
岑女士看说走了自己亲爹,又教育儿子:“追女孩要趁早,不然啦,你瞅这部剧里和人搭戏的这个男孩子就很般配嘛!回头人就官宣咯!”
贺执笑,“这就不用您操心了。”
牧岩还是段元洲,敢有这个想法就直接扔得远远的去拍戏。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
贺执自诩,自己向来是个很好的猎人。
说到段元洲,年前的时候终于回到了B市。
他这大半年都近乎失联,反观时音曝光量不断,两人间的差距倒是拉出来了。
他一回B市就要来找时音的,结果又被段徐压着,回Z市祖宅去过年。
年后开学,他才终于见到了时音。
其实这天都不是特意去找她的,他就是闲着没事儿去B大逛逛。
因为没打算去找时音,什么都没准备就去了。
当初初恋拍摄在B大取景,他在这儿也算得上挺熟悉情况的。
从图书馆到教学楼,再到运动区,他溜溜达达的走了一遍。
在图书馆门口撞见了时音和牧岩。
还有他以前那伙正事儿不干的狐朋狗友。
他们人多,把时音和牧岩拦在里面,主要是想拦时音,牧岩把时音挡在后边。
段元洲加快了脚步过去。
其实这大半年他去了南边,又去了西北高原,然后再到西南,他见识了太多,这些地方落后,土地贫瘠,交通不便,但是这些地方的人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代又一代的人,坚守着,努力改变着。
他不说,但当他站在遍地黄沙的西北高原时,心境是从未有过的开阔也终于明白自己以前到底有多荒唐。
他小叔说得对,和时音比起来,他幼稚得可笑。
在西南的时候,经历了一场雨季,连绵的小雨让空气都是湿腻腻的,衣服也是永远晾不干的状态。
他拍戏的那个村子里当时出了一件大事,十六岁的少女,刚上高中,被村子里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纠缠,最后几个混混胆大包天把人强了,少女当天晚上就在其中一个混混家门口上吊自杀了。
段元洲看着那群混混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只不过是他的家世比这群混混好些。
看着少女的尸体时,段元洲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来,不是怕尸体,是后怕他的人生。
如果没有人干预,或许几年后他也会变成像这群混混一样的人,不尊重女性,不把人命当回事。
他比这群混混有更优越的家庭背景,如果他成了这样的人,那他一定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大彻大悟好像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之后他跟导演请了三天假,他有好多事情想倾诉。
但这个地方网络信号极差,他试图走出去。
但是段徐限制了他的经济,除了在剧组生活不愁,他连一张汽车票都买不起。那一刻,他又懂了些什么,离了段家,他什么也不是。
其实到现在,段元洲也知道自己仍然是幼稚得很,但他还是喜欢时音,比以前更喜欢。
正是知道自己有多差劲才会越发喜欢时音这样努力又上进,思想清楚,目标明确的女孩子。
他再看见这些曾经被他当做兄弟的人,心里生出一股厌烦来。
这些人并以前的自己都是一样,自以为高人一等,牛逼轰轰,其实在别人眼里,就是彻头彻尾的傻逼而已。
牧岩并不高,又清瘦,看起来根本没有半分的威慑力。
这群人不怵他,和他推推搡搡的,段元洲是从后面扒开人,找到前面为首那个,就是以前常挑唆他的那人,一拳下去,脸上就见了红。
那人转头就见着一大拳头冲着自己来,接着就是鼻子一痛,两股温热的液体就止不住的从鼻子往下流。
他手一抹一瞧,再看段元洲,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一样,“姓段的你有病是不是?!当大明星了,瞧不起我们这些兄弟不和我们玩就滚远点啊!老子招你惹你了见面就动手,真以为你们段家和贺家一样牛逼了?我们这么多家联手搞你们一个段家,明天就让你们家关门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