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夭折的星途（十一）（2 / 2）

“星阳脾气好，我说替他出气，他还劝说我。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和你计较。”说到洛星阳，左航脸上忍不住流露出荡漾之色。宴归看了，只觉得辣眼，“你这种的，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着人数钱。”

左航不明所以。

宴归道：“我从来没欺负过叶阳。”

左航没抓住重点，皱了下眉，疑惑道：“叶阳？”

“你不知道？”宴归向左航解释了下，“就是你喜欢的洛星阳。”

“哦，这样啊。”左航应了一下。

宴归抬手将左航的下巴卸下，用这种特殊的方法帮他集中注意力，“怎么不听人好好说话呢？”

左航泪眼汪汪地捂着下颌，发出含糊不清的嚎叫声。

宴归将他下颌复位，问道，“知道好好听人说话了吗？”

左航已经被宴归折腾的没脾气了，边抹泪边点头。

“嗯。”宴归这才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没欺负过叶阳。”

左航像个没有灵魂的点头机器，点头再点头。

宴归掐住左航的下颌，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目光。

左航以为自己下颌又要被卸掉，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宴归却没再动手，而是道：“你只要让人查一查，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

左航想点头，发现自己下颌还被宴归捏着。

宴归顺势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记得了吗？”

左航哪敢不记得，连忙道：“记得了，记得了。”

“不记得也没关系，以后身体会提醒你的。”宴归打量着对方的下颌，道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左航的心狠狠一跳，觉得宴归这句话意有所指，“什么意思？”

宴归轻笑了下，提醒道：“你这张惹祸的嘴，以后可要当心了。”

左航下意识地捂住下颌，防备地看着宴归。

“我们之间的账已经算清楚了。”宴归笑起来，脸上的疤痕也僵硬地跟着弯起弧度。

左航看着他那张彻底毁坏的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脸？”

“如你所见，被人毁了。”宴归一脸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左航一时无言，“你……”

“这和你没关系。”宴归眉眼弯起，声音温和地道，“谁欠了我的，我会一一讨回来。”

宴归看了眼左航，“就像你一样。”

左航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就不该问这个问题，“我，我知道错了。”

“道歉有用吗？”宴归笑着问。

左航不知道怎么回答。

“恐怕你还不知道自己以后将会面对什么。”宴归问左航，“知道什么叫颞下颌习惯性脱位吗？”

左航隐隐猜到，但又不确定。

“你以后将不能张大口，不能大笑，不能打呵欠，甚至不能唱歌。”宴归嘴角翘起，“不然就很可能造成下颌脱位。”

“下颌脱位，懂吗？”宴归曲起手指，做了个卸下颌的动作，“就像这样。”

左航指着宴归，“你，你你……”

“别激动，不然要是下颌脱位了，我可不负责帮你复位。”宴归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话却和冷刀子似的戳心。

左航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那你怎么能那样对我呢？”宴归反问道。

想到自己的下颌以后会经常性脱位，左航就有些崩溃，“如果是我的错，大不了我补偿你，可你这样对我，能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宴归垂下眼眸，心道：该被补偿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所以，这迟来的补偿毫无意义。

“如果你想报复，尽管来找我。”宴归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你怎么对付我，我就会怎么报复回来。”

左航还未说话，便见宴归微微一笑，说出更渗人的话。

“便是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说完，宴归便转身离开。

左航站在冷风里，目送宴归走向黑暗。直到宴归的身影彻底消失，他僵直的肩膀才垮下来。

精神一松懈，左航便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刚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从地狱而来的复仇使者。只对视一眼，就让人从身至心生出无穷的恐惧。

左航不敢再回想，颤抖着向自己的车走去。等上了车，他瞬间瘫软在驾驶位上，急促喘息起来。

这时，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明晰的劫后余生感。

幸好他没做更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