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2 / 2)
叶琇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今晚她的表演就是弹奏琵琶。
薄纱蒙面,一身烟霞色束腰襦裙的叶琇怀抱琵琶,袅袅娜娜的走上高台,屈膝一福,什么话都还没说,就有人为她喝彩。
“秀秀姑娘。”
“秀秀姑娘看这边。”
……
叶琇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喝彩,能成为红杏姑娘入幕之宾的从来不会这些坐在一楼大堂的人。
翘腿坐下,叶琇深吸一口气,按下繁杂的心绪,指尖轻动,一曲《春江花月夜》缓缓响起。
这是叶琇弹过无数遍的曲子,哪怕是闭着眼睛,仅凭手感她也能弹得分毫不差。
太过熟捻,便少了几分认真,一不小心走了神,想起上台前做的那个梦。
红杏楼的红杏姑娘有两种出阁情形,一种是被买下初夜,之后还是红杏楼的姑娘,要接客。另一种是直接被赎身。
叶琇本盼望着有人能在她出阁的当日替她赎身,她长得好,不然也不会被留到今天,所以她一直有自信能被赎身,但这个梦给了她当头一棒。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梦,更是对她的警示,如果她不做点什么,那么这个梦就会成为现实。
叶琇不知道原因,但她的确是偶尔会梦见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尤其是关于生死的大事。
比如小时候叶琇梦见她上山砍柴遇上了豺狼,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梦见的是未来,只因为梦太恐怖就没上山,为此还挨了几顿打,结果没两天,就有人在山上被豺狼吃了。
第二次是她梦见她被爹娘卖掉,后来她就真的被卖掉了,辗转到了京城,入了红杏楼。
随着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多,叶琇慢慢发现她做的这些梦是未来会发生的事,通常都是不好的事。
一开始,叶琇很害怕,但慢慢摸索之后,她就发现未来发生的事是可以被改变的。
这些年来,靠着这个神奇的能力,叶琇躲过了数次危机,还算安稳的活到了今天。
只是这一次她要如何躲过去?
叶琇忧心的咬了咬唇,她是奴籍,挂在红杏楼里,除非有人替她赎身,否则永远都不可能离开红杏楼。
如今她已经年满十六,秦妈妈早就把消息放出去了,也不可能容许她出什么纰漏。
一曲终了,叶琇也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收琴起身,叶琇再次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之际,一锭金子被人扔到叶琇脚边。
她抬头,一男人倚在二楼栏杆上,和她梦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朱茂手里把玩着一锭金子,目光放肆的在叶琇身上游走,“摘下面纱,这一锭也是你的。”
红杏楼的规矩,不出阁不摘面纱,但只看气度,就能猜到叶琇面纱之下必定是绝色,况且红杏楼的红杏姑娘就没一个不好看的。
朱茂的话落下,大堂立刻有人跟着附和,“摘面纱。”
一时红杏楼中声音震天。
感觉到朱茂那落在她身上的淫邪目光,叶琇紧了紧拿着琵琶的手,这朱茂比她想象中更让人讨厌。
秦妈妈笑容满面的走上高台,神情自若的捡起台上的金锭子,笑眯眯的道,“诸位见谅,红杏楼有红杏楼的规矩,五日后便是我们秀秀姑娘的出阁之日,诸位若是想要见秀秀,那日请早,红杏楼与秀秀一起恭候诸位公子大驾。”
来红杏楼的人大多都知道红杏楼的规矩,听秦妈妈这么说便不再起哄,唯有今日第一次来红杏楼的朱茂没这么好应付。
“我今儿个倒还是头一次听说青楼的娘们不让人看,”朱茂冷笑一声,“不会是麻子歪嘴,见不得人吧。”
朱茂摆明了在找茬儿,秦妈妈暗恨,但还是不得不摆出笑脸,“朱公子,说笑了。”
“我像是在说笑?”朱茂一点面子不给秦妈妈,“做买卖都得先验验货,你连脸都不让我看,还想让我给钱?”
与朱茂同行的人劝秦妈妈,“我说秦妈妈,你就让秀秀姑娘取下面纱吧,又不是见不得人,说不定我们朱公子见人好看,一掷千金也不是不可能。”
秦妈妈面露难色,规矩是她定下的,要是今日破了,以后红杏楼怎么开门做生意。
“朱茂,你后院的莺莺燕燕还不够多吗,到这儿来耍什么威风。”一道清朗男声乍然响起。
这话说得并不客气,叶琇循声抬头,不知何时,朱茂旁边多了两个男子,看朱茂的样子,似乎有些畏惧这二人。
叶琇好奇的打量着这两人,朱茂身后是朱家,这两人是何身份,竟然敢同朱茂叫板。
恰此时,二人中着淡清色锦袍的男子朝叶琇看来。
叶琇对上其幽深目光,霎时怔住,这男人真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