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对不住(2 / 2)
“走吧。”他?叹了一声,将香囊复又放回她枕边,向?屋外走去,却在将出之时停住了脚步。
屋中桌案之上,放着一卷《兵法》,一卷《国策》,他?上前?一步,打开来,上面竟密密麻麻地俱是批注。
皇帝微微一怔,又是一叹。
“川儿,父皇回宫去见你五皇叔,你在这里?多呆一阵,好好看看这两本书,也好好瞧瞧你皇姐是如何?读的。”
“是,父皇。”云川不知在想些什么,竟难得地没有闹脾气,乖巧地应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府,小德子带着下人去送。
屋中只剩了她一个,云川随手翻了翻两卷书,觉得无聊,索性蹲坐在榻边去逗弄那条大黄狗。
“哎!站住!”云城急急地跑出屋去追,却不防门槛太高,下裙太长,被绊倒在地。
脸要着地的一瞬,却忽地被人一把揽住,托起腰站直了身子,云川尚未晃过?神来,便被轻轻一搂,拉至院中那棵巨大的槐树背后。
满怀的桃花香气扑面而来,是她最喜欢的气息,下一瞬,微凉的唇瓣便吻住了她。
云川瞪大了眼,怔怔地看着眼前人妖媚的容颜。
隐有脚步声传来,小德子在院中屋里?走来走去,轻声嘀咕着:“二殿下跑去哪了?”
“德公公,您见着戚公子了么?”有人跑来问道。
“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回屋里?去了......”
近在咫尺。
云川大气不敢出一声,掌心渗出冷汗来,她用力地推了推身前?之人。
戚殷仍是紧搂着她低吻着,鼻息交错,温柔缱绻。
脚步声渐渐远去。
只剩了鸟声啼鸣,花香袭人。
云川轻轻闭上了眼,眼睫微颤。
似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戚殷缓缓放开她,垂眸看着怀中双颊泛着粉红色的人,侧头在她耳边哑声道:“我很想你。”
那日醒来之后,云川瞧着他?便开始一个劲地掉眼泪,他?心中愧疚,手足无措地又是低哄道歉,又是收拾穿衣,却仍是无济于事。后来她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宫,再未来过。
“对不起。”戚殷轻轻抱着她,“都是我的错,我是个混蛋。”
怀里?传来一阵呜咽之声,他?微微一怔,肆意的一双凤眸中些许慌乱,“对不起,对不起,我......”
“我不是怪你。”云川哽咽着低声道,“我怨我自己。”
“皇姐生死......”她顿了顿,“你那晚......的时候,我心里?却是愉悦的。”
“我怎么能这样。”云川握紧拳垂着头,“皇姐对我那么好,我却在这个时候同你......云雨之欢......”
她有些语无伦次,眼泪复又扑簌簌落下。
戚殷愕然地瞧着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本以为云川是怨他,却不承想......
他?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沉默地将她拥进怀中,低低地又重复了一遍,“是我对不起你。”
“我欠你的,以后都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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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参见皇兄。”云池缓步走进?殿中,俯身行礼。
天色将晚,昏暗的光在他眼下打出一片阴影。
皇帝走下御座,将人扶起,叹了一声,“一路可还顺利?”
“顺利。”云池颔首,神色温和?,“萧将军派来护送的人行事得力?。”
“城儿此行太过胡闹,你别和她一般见识。”皇帝道:“她一向?无法无天惯了,此行回来,定要好好责罚一番,要她亲自去同你赔罪。”
云池淡笑着摆了摆手,“城儿年纪尚小,又一心想着自己做出些成绩,也是情有可原,我自不会同她计较,皇兄也莫要气了。”
他?又笑了笑,“听说城儿这番做得不错,景州贪官污吏俱除不说,南郡的大旱和叛乱也处理得妥当。”
“还是有做储君的潜质的。”
“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皇帝哼了一声,“若不是容清去给她收拾那烂摊子,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云池抚着袖口,眉目微深,“皇兄,听说容相此番擅带大军去往封地,又滥用职权扣押官员奏疏。”他?欠了欠身子,“这话虽不妥当,但臣弟仍是要说。一个外臣,虽是国之栋梁,但种种行迹难免有恃才傲物之嫌,从前的相祸不知皇兄可还记得?”
殿中燃上了烛,灯火通明,云池淡淡地笑着,如同一块尚未开采的璞玉,温润端方。
皇帝看了他?一眼,眸中一抹异色闪过,却道:“容相带大军是奉了朕的口谕,朝臣不知,你莫要多虑了。”
“原是如此。”云池点头,似是极平常地抬眸看向?皇帝,笑问道:“事情均都处理完了,城儿和容相怎的还未回京,该不会出了什么事......”
“未曾。”皇帝沉声打断他,眉宇间威严毕现,“是有事情耽搁了。”
“啊,这样啊。”云池点点头,“这样臣弟就放心了。过?上几日戎族觐见,按理该由宰辅和?长公主亲自迎接,以示礼节,若是出了差错,可就麻烦了。”
他?淡笑着看向?皇帝,意味深长,“容相和城儿可得按时回来啊。”
“自然。”皇帝面色平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