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World 2 微笑的怪物（12）（1 / 2）

David感到有人在看他，黑暗中，用熟悉而专注的目光。他几乎要微笑，但他不是因为这个醒来的。

周围太静了。

他在睡梦中突然意识到这点。

除了身旁人的呼吸声以外，什么都没有。

David把神识稍微的扩大了一些，发现本来应该有苏家人在歇息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发现的瞬间他猛地睁眼，一手提起旁边人的衣领，身体几乎是违背重力的往上跃去。

下一秒，火焰在他们下方炸裂开来，狂风卷起烟沙，巨响使耳朵短暂的失聪，风烟迷乱了视野。

David只来得及凭本能找准落地，先确保杨清的安全……

然而，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冰冷而稚嫩，来自他曾经的伙伴，现在的敌人。

欧阳绝说：“不要动。”

David拉住杨清衣领的手一紧。

“……如果你不想让他的脑袋开花的话。”欧阳绝说完后半句。

David的手渐渐松开，但他并没有彻底放下。

烟雾散去，显现出之后的景象。

杨清站在David的身前，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惺忪，眼睛微微睁大。David不忍看他的表情，但他必须看着，不允许自己错过。

而在杨清身后，娇小少女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原本该是右手的位置被枪筒所取代，看上去并没有多大杀伤力，但身后即将燃烧殆尽的房屋证明了它的危险。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杨清的后背。欧阳绝在和David说话：“放手，退后。”她的手却很稳。

David放开手。在整个过程中他一直看着杨清，没有移开视线。

欧阳绝等David退出五米开外，才高呼一声：“可以出来了！”

随着她的喊声，先是寂静，良久，黑暗里才冒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村民们都穿着黑色衣服，扛着斧头，上百双眼睛透过火光盯着David，而男人依旧只看着杨清。

他嘴唇微动。

杨清读出了他的口型：不要怕。

David移开视线，环绕四周，没有欧阳如烟、欧阳绝的半身，看来她把她提前藏起来了。

David开口。他的声音依然平静，穿透空气：“你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

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居民，所要做的只是熬过一段日子。难道欧阳如烟已经被同化到失去理智，需要欧阳绝采取如此极端的措施？

他们抓住杨清，明显是要逼David成为“祭品”，可David的牺牲对欧阳绝有什么好处？

杀死他，这个空缺马上会由下一个人弥补，谁知道那人会不会是想杀她的极端/分子。她毕竟结仇众多。

欧阳绝“啧”了一声，再开口时声音被憎恨淹没：“你问我这样做的好处？”陡然尖利起来，“没什么！你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

她死死地盯着David，不放过他脸上可能会有的一丝动摇。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仿佛他根本不在乎。

不应该如此，欧阳绝想到，被仇恨吞噬的大脑中分出一丝理智。

他是在乎这小子的，无疑，在乎到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警惕性下降，自己离他那么近了才发现有人。

欧阳绝想起初见两人的那天。

风雪中他们贴的那么紧，互相依偎。David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那一瞬，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那个强大到不在乎生死的男人，在原本的世界她根本接触不到他的弱点。

到了这个世界她终于发现，杨清成了他的弱点。有了弱点的他不再坚不可摧，从人间兵器变成了普通人。

欧阳绝想要摧毁他，而David平静的表现显然不能令她满足。

欧阳绝反手抽出背后的枪支，拉开保险栓，看都不看的对准杨清的大腿开枪。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穿过杨清的大腿，他却忍住了尖叫的本能，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只是看着David。

他在期待什么？

第一个世界里，他期待着男人保护自己。David尽管对他说出了“必要时刻我会采取必要措施”的话，面对威逼利诱却还是选择了他。也是从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建立起了某种真实的信任。

可是……

杨清恐惧着，不再是害怕David抛弃他，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情绪的源头。

欧阳绝微笑，收回还在冒烟的枪支，如愿以偿的看到David表情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