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她的记忆(1 / 2)
想到无辜被牵扯进来的肖崇言,阮景四处望了望,并未发现那个清俊的身影,“肖崇言呢?”
陈明指了指隔壁的休息室,“肖医生这几天都没睡好,刚才让我们先看着,他进去休息一下。”
阮景点了点头,往休息室走去。
她轻轻地推开门,正对面的沙发上,男人沉沉地睡着。
阮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蹲在他面前。
肖崇言的睫毛长而卷翘,合上了眼,他的睡颜显出几分纯真的意味。
陈明说得不错,这几天肖崇言真的忙坏了,他虽然不用直接参与抓捕,可是付出脑力劳动的人,往往更容易感觉到疲倦。
除了平日里要治疗自己的病人以外,他参与了队里几乎所有的会议,从心理学的角度给出了嫌疑人的许多行为分析,而同时,他还要兼顾阮景的治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几乎每一次治疗过后,肖崇言都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调整,才能使他的情绪恢复往日的冷静与镇定。
阮景不知道他低沉的情绪是从何处起的,问他,但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同时还将阮景照料得无微不至。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想伸手触摸男人高挺的鼻梁,可又怕打扰他难得的浅眠,只好抑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只专心致志地看着他。
月至中天,冷清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起风了,风带起地上的枯叶和沙石,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起舞,偶尔会打到窗户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这样细碎的声音惊动了沉睡中的男人。
肖崇言眉心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正对上阮景目不转睛望着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肖崇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阮阮?”
他的声音还带着身处困意中的沙哑,低沉,却极为性感。
印象中,肖崇言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他一般叫她的名字,“阮景”,偶尔讨饶或偶尔亲昵时,他也会叫她,“小景”。“阮阮”这样甜腻的称呼,似乎更适用于对待那种半大的小姑娘,十分宠溺。
阮景一愣。
可肖崇言显然没有意识到她在想什么,浓重的困意模糊了男人平时的洞察力,他伸手,骤地将她一下子揽进怀里,咕哝道:“再陪我睡一会儿。”
他的怀抱十分温暖,可沙发就这么窄,如果阮景不想掉下去,就只能紧紧地依靠着他,还要将自己的双手环在他的腰上保持平衡。
这里是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的休息室。
一想到这个,阮景哪里还能躺得住,她忍不住轻轻挣扎起来。
“别动。”男人闭着眼睛,随意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长腿长手,完全将阮景圈在怀里,我一会儿就得起来去看白宿的资料,看看能不能分析出来,他会往哪儿逃窜……”
阮景不动了。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在她以为男人已经重新陷入了睡眠之中时,却又听见他的声音淡淡地响起,“阮景,白宿的事我也很遗憾……但你还有我。”
阮景的心突然酸涩了一下,犹如有一株藤蔓悄悄地长了出来,包裹住她的心脏,缓缓缩紧。
她自以为情绪掩藏得很好,却不想都被肖崇言收入眼底。
阮景觉得自己的鼻子囔囔的,良久,她的头轻微地点了一下,“嗯。”
或许是男人的怀抱太过温暖,而她此时又太贪恋这份温暖,一股困意袭来,阮景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泽拿着一叠打印出来的A4纸,低着头走了进来,一看见屋内的这份光景,他似乎有些怔愣,他站在那儿,呆呆地看了几分钟,而后又沉默地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这两天众人加班加点地忙碌,一直盯着医院那边的同事,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白晴想要见阮景。
白先文身亡,白宿外逃,一月之间,白氏接连动荡,几位高管相继被警方带走谈话,这个从根上就不干净的商业帝国,终于一朝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可这些都好像跟白晴毫无关系。
阮景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不知道比上次要好了多少,她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枝桠,唇边竟然勾起一抹怪异的笑意。
仿佛白氏的落魄,就是她恢复健康最好的营养品。
这个比喻让阮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阮景敲敲门,走进了病房。
听到声音,白晴转过头来。没有了上次的护工,她只得自己费力地坐起来。
阮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帮她调了一下枕头的高度。
“谢谢。”
“没事。”
白晴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们也很久没见了吧。”
“五年了。”阮景淡淡回答。
白晴点了点头。
紧接着,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一片安静中,白晴突然语出惊人,“你们一直想找的遗嘱在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