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昧色(1 / 2)
林宝绒信步而行,似有所感,蓦然回头,只瞧见晚霞稀薄的拐角。
之后,她带着冬至和小荷去往西街琴行,选了一捆琴弦。
掌柜装盒后,问道:“请问要送到哪家府上?”
“林......”林宝绒转念一想,“闻府。”
掌柜:“是国子监祭酒的府上?”
“正是。”
离开琴行,她又让冬至将她的连珠琴也送去闻府。
冬至挠挠头,“姑娘何意?”
林宝绒:“你只管送过去,闻大人自会明白。”
翌日傍晚,闻晏带着连珠琴来找她。
林修意不在府上,小荷滴溜溜转着眼珠子,告诫府上人不许多嘴,便带着闻晏直接入了后罩房。
林宝绒站在房门前,穿着一件厚厚的水粉色蜀绣袄裙,将小脸衬得更为精致。
闻晏瞥一眼,递出琴箱,“换了弦,调了音,你试试合不合手。”
说完转身要走。
林宝绒鼓鼓香腮,像个哀怨的小媳妇,“来了就走?”
闻晏淡淡问:“若不然?”
“总要验下琴音。”
小荷赶忙道:“奴婢去沏茶。”
说完脚底抹油跑了。
廊道上,两人对视着,似暗中较劲儿。
闻晏先移开视线,“那就在廊道上试音吧。”
林宝绒点点头,回屋去取琴几。
闻晏看她搬着费劲,走进屋子,抬起琴几往外走。
一股寒风袭来,刮的枯叶簌簌响,林宝绒搓搓手臂,闻晏知她冷,心想那葱白小手若是被冻伤,得不偿失,轻轻叹道:“还是在堂屋架琴吧。”
林宝绒眼眸亮晶晶的。
一切准备就绪,林宝绒盘腿坐在琴几前,拨动几下琴弦,随即弹奏起《凤求凰》。
闻晏没点破她的用意,坐在塌上聆听,听得几处音调不准时,出声提示,见她拿捏不好,起身绕到她身后,盯着琴弦看了须臾,弯腰轻轻握住她的双手。
琴声戛然而止。
闻晏:“专心些。”
耳畔传来男子独有的深沉嗓音,林宝绒背脊僵直,双颊不争气的红了。
闻晏站着不舒服,索性坐在她身后,长臂圈着她一个音节一个音节亲授。
姑娘的手又软又细嫩,他尽量不去感受,微微前倾,“你太绷着了,放松。”
林宝绒深呼吸,指尖却颤个不停。
闻晏不理会她的紧张,专心致志教授。
屋里燃着地龙,坐在毡毯上不会觉得凉,有风拂动牖槅,将牖扉吹开,寒风伴着梅花的冷香飘入室内。
林宝绒觉得冷,小荷又不在一旁,她也不好意思去关窗,只好硬着头皮认真学琴,身体不自觉往男人怀里缩。
闻晏也冷,可怀里抱着一个温温热热的小暖炉,又不想去关窗,而且觉得这样更有意境,还能吹散胸膛几分燥热。
林宝绒忽然扭头看他,视线落在他的鼻尖上。
闻晏斜睨她,“嗯?”
林宝绒笑弯了双眸,“我就想看看是不是你。”
“......”
女儿家的心思,他真的不懂。
小荷端着茶盘,探头往里打量,心想这会儿进去会被小姐嗔的,算了算了,回屋歇着去吧。
闻晏瞥见小荷,随口说道:“林府上茶挺慢。”
林宝绒装作听不懂,还认真问他关于《凤求凰》的典故。
“你故意的?”闻晏松开她的手,起身整理衣襟,才不信她是随意选的琴曲。
林宝绒不接话茬,趴在琴面上,“我要是通不过测考,是不是就不能进国子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