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周凉番外(1 / 2)
宣仁二十五年。
颜欢躲了周凉半年,她告别爹娘,背上药箱,行走在贫瘠的地方,为百姓治病。
悬壶济世。
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作一幅风景画,只有这样,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医者不自医。
她意志越发消沉,心不在焉的,有时候,甚至忘记自己刚刚途径了哪里。
后来,她遇见一个独自抚养女儿的妇人,两人算是临时搭伙过日子。
妇人的女儿名叫香香,聪明伶俐,喜欢围着颜欢转,颜欢有意教她医术。
也不知林宝绒是怎么做的到,每隔一月就会差人来给她送信,给她讲一讲各府的近况,都是些家常话,却只字未提周凉的近况。
颜欢只当周凉忘记她了。
挺好的。
一日傍晚,香香和娘亲赶集回来,带回一个少年,香香欢欣鼓舞来到颜欢面前,“师父,我有书童啦!”
颜欢不解,妇人清贫,哪里雇的起书童?
香香解释,“他吃不起饭,我给了他一个馒头,他感激涕零,非要跟着我。”
颜欢:“可打听清楚他的身世?”
香香极为肯定地点头,“他是镇上老周家的小公子,老周的妻子失踪了,老周一直在找妻子,顾不上儿子。”
颜欢觉得,有点儿玄乎呢。
少年戴着半脸面具,露出来的一半脸特别黑,瞧不清模样。
颜欢:“去洗把脸吧。”
少年笑,“我脸黑,洗不掉的。”
颜欢不信,递上拧干的布巾,“你若不洗掉,我们是不会收留你的。”
少年哑着嗓子,对香香抱委屈,“香香小姐,我能留在这儿吗?”
香香点头如捣蒜,“当然啦,我师父面冷心热,不会赶你走的。”
颜欢:“......”
颜欢没多留意那个少年,她现在精神恍惚,除了为人治病,对其他事情都不关心。
夜里,沐浴后,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自离开京城,她就很难入眠。
翌日一早,她起身收拾药材。
妇人在生火做饭,“小欢,昨天我在集上遇见个郎中,很多睡眠不好的人都被他治好了,下次赶集,我带你去吧。”
颜欢笑着摇摇头,“我自己就是大夫。”
“可......”
“不必担心我。”
香香带着她的书童走过来,“师父,你上次研磨的珍珠粉在哪儿,我给他敷点,瞧他黑的。”
颜欢对这名书童存了戒备,“先去洗脸。”
书童点点头,“我去河边洗。”
稍许,书童和香香抬着一个男人回来,香香焦急道:“师父,你快给他看看,他受了很重的伤!”
妇人赶忙将杂物间的床榻收拾出来,三人费力将男人放在上面。
颜欢觉得怪怪的,始终没动窝。
妇人把她往杂物间推,“小欢,愣着作甚?快去啊。”
“颜大夫,这人毁了容,你千万别看他的脸。”书童拉起香香和妇人,“别耽误颜大夫看诊,咱们先出去。”
三人出去时,还特意带上了门。
颜欢走到塌前,看男人脸上蒙着布,衣衫凌乱,露出壮硕的胸膛,心下犹豫,有种熟悉之感。
她搬过椅子坐在塌前,撸起男人的衣袖,男人小臂紧实,小麦肤色,浑身透着男人的气魄,让她无所适从。
深吸口气,闭上眼,为男人搭脉。
这人有旧疾。
颜欢稍微拨开他胸膛的衣服,将耳朵贴在他的心脏位置。
怦怦怦。
男人心跳越来越快。
颜欢坐直身子,将手探到他脖颈动脉处,跳动依然很快,很没规律。
一个昏迷之人,心跳如此快,的确不正常。
想起书童的交待,颜欢也没打算看他的脸。
她开始研究治法。
男人忽然吟了一声,想必是醒了。
颜欢站起来,弯腰对着他的脸,“醒醒。”
男人又吟了一声,似乎很痛苦。
他动动干涩的唇,“水......”
颜欢为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坐起来,他浑身像散了架子,歪歪扭扭的,扶都扶不动。
颜欢不得不坐在他旁边,以肩膀支撑他的重量。
喂水要掀开他脸上的布,颜欢犹豫着,从下往上掀,只露出男人的下巴和嘴。
他不是毁容了吗?
哪里有疤?
男人下巴线条优美,只冒了些青茬,唇色淡,薄如蝉翼,单从这方面看,此人相貌应该......不错。
颜欢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评论他的相貌,摇摇头,将水杯抵在他唇上,“喝水。”
男人动动嘴皮子。
水没喝进去多少,都洒在他的衣襟和胸膛上了。
颜欢拿出帕子,“你自己擦擦。”
说了等于白说,他哪有力气。
颜欢将他放平,为他轻轻擦拭唇角和胸膛。
姑娘的手指纤细,男人的心跳更快了。
颜欢看他衣衫上的血污,脏兮兮的,想让书童进来为他更衣,她从柜子里找了一件香香父亲的旧衣裳,放在塌边。
屋外,书童和香香没了踪影,只有烧饭的妇人在,同是女子,颜欢也不好劳烦妇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