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1 / 2)
今天冰场人比较多,女单的选手刚巧都在。成年组里女单一共三人,除了慕奚,还有一个与她同龄的李一婉,两人之前在更衣室遇见了,她也是刚到。另一个则是一名前辈,上届冬奥会中国花滑队的带队队长,安梦。
慕奚上冰和她打过招呼,开始练冰。
心里念着白亦泽的嘱咐,练了一小时跳跃,便开始滑行和步伐的训练。
她眉眼弯起,姿态轻然,滑到弯道处的一块空冰上,灵巧转身,换刃自然,在冰面画出几个弧度完美的圆圈,又接了一段优美的侧燕式旋转,接着向后压步。
上冰前慕奚忘了喝水,没多久便觉口渴,又滑过一圈,下冰场去接水。
她刚走到饮水机旁,身后跟过来一女孩。
李一婉拍了下她肩膀,笑道:“慕奚,我走啦!”
她回头,脸上惊讶:“这就走了?”
这才练了一个小时。虽然有些高效率的选手,可以用一个小时练出别人好几个小时的效果,但李一婉显然不是。
李一婉脸上露出羞涩的笑意,朝她凑近,低声说:“今天我男朋友生日,我得早点走。”
她说完走向旁边的座椅,拎起布袋包,转身摆摆手:“拜拜。”
慕奚也朝她拜拜。
她弯腰接水,仰头喝了几口。想起去年李一婉被教练发现谈恋爱的事。
按照沈教练的性格,李一婉那时还以为会被训斥一通,然后被迫和男友分手。
谁知,沈教练只是心平气和地跟李一婉提了两点要求,一是不妨碍比赛,二是不耽误训练。只要保证这两点,她的任何私人感情问题,沈教练都不会干涉。
后来,因沈教练这般以退为进的做法,感动了李一婉,反倒让她为了维护爱情,把精力大部分集中在了滑冰上。
以至于,在上一赛季,滑出了她个人最好成绩。
之后,沈教练曾跟慕奚谈过李一婉。
她说,李一婉这个孩子天赋高,但却对花滑少了份热爱,从进入国家队起,心气一直不算高,成绩也一路平平。这样类型的选手注定走不长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选择换条路走走,但她愿意尽量保住李一婉那份少许的热爱,不浪费她难得的天分。
慕奚望向门口,人早已跑没影了。
不够热爱,确实很难坚持。
不过李一婉也就只能在这几天偷偷懒,这个周末,等沈教练回来,她就跑不了了。
她侧过头,看向冰场。
那里有一道姿态温柔的身影,却是与李一婉的情况截然不同。
安梦今年28岁,是沈教练执教的第一个学生,在花滑上的天赋不高,却比任何人都要热爱花滑。连慕奚都不确定,如果自己没了天赋,是否可以像她一样,每天要至少上冰8小时,才能保证正常的训练效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坚持到这个年纪。
所以,沈教练对安梦的评价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地材”。
安梦的天赋不足不仅是在跳跃技术上,在表演上,她也不是天生的灵气逼人,这种差距尤其是和慕奚一起训练时更为明显。慕奚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看出灵气的动作和表情的选手,但安梦就会显得平淡许多。
但她在冰上的表演依然会打动人,靠的是不是灵气,而是扎扎实实的细腻。
其实慕奚觉得,安梦更为让人敬佩的是,她在本该退役的年纪,却选择了再坚持一届冬奥会。
这份勇气,很难得。
慕奚又望去几眼,拧上杯盖,把水杯放回包里,随手抿上落在额角的碎发,回到冰场继续练习。
下午,滑雪队针对昨天的体能检测情况召开了一场队内会议,白亦泽各项检测全部达标,会议结束,与教练交流过几句,便去训练室训练。
做了一下午的弹跳力与平衡的训练,晚上回到家,他给张扬发了条微信,手机搁在茶几上,从卧室衣柜里拿出一套换洗衣物,进到浴室洗澡。
今天训练量不算大,身体不觉疲累,但被热气蒸腾了一番,还是舒服上许多。他仰头,温热的水流过胸口,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洗完澡出了浴室,拽条毛巾随意在头上擦了擦,搭在脖子上,走去储物间。
他打开存放物品的柜子,在里面翻找一番,找到后,怕会忘记带,拿上东西起身走到玄关处,放到了鞋柜上。这时,身侧的门铃响起,白亦泽伸手开门。
门一开,跑进来一个小姑娘,笑嘻嘻地喊着哥哥,扑到了白亦泽腿上。
“哎呦,这见了“亲哥”就是不一样,这么开心。”张扬手里拎着饼干,进了屋,随手把身后的门关上。
白亦泽弯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笑道:“一个月不见,香香又长高了。”
香香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点点头,奶里奶气地说:“我一直有听哥哥的话,乖乖吃饭,所以才会长的这么快,这都是哥哥的功劳。”
张扬把饼干盒放到鞋柜上,换上拖鞋,抬头道:“嘿,小孩儿,你忘了你吃的饭是谁做的了?我就一点功劳也没有啦?”
香香头也不回:“没有。”
“哎,你这个小白眼狼。”张扬气道。
白亦泽勾勾嘴角,帮香香换过鞋,直起身:“要吃什么水果?”拉起香香往客厅走。
张扬在后面撇了撇嘴,伸手去拿饼干盒,撇见放在一旁的东西。他拎起来,是一条薄薄的小毯子,毯边带个充电口,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看了两眼,又放下。
尝过了饼干,香香跑到屋子里去玩,白亦泽和张扬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体育节目,一档篮球比赛结束,接着是一档滑板比赛。
电视里出现一张年轻的国外面孔,张扬觉得有点眼熟,屁股从沙发上往前挪了下,凑近了看。
“这个运动员不是滑雪的吗?好像还和你同场比赛过……”张扬转头问。
白亦泽视线落在屏幕上,神色专注,“他是跨项选手,之前曾是一名优秀的滑手。”
“哦,原来是这样,”张扬看向电视,似懂非懂地道:“嗯,滑的是不错。”
“我之前听你小舅说,你在出国前也常玩滑板的,好像还挺厉害。”张扬靠上椅背,趁小丫头不在,偷吃了块饼干。白亦泽语气随意:“还好,随便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