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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哭过,眼睛红彤彤,脸色比前两天还差,眼底是一片青。白冉从台阶上站起来,指着井水,对缪奕青说:“我帽子掉下去了。”
缪奕青没上前看。
两人不看井。
白冉耸拉着肩膀。
后头有脚步声靠近,缪奕青以为是元屹打完电话跟上来了。
缪奕青回头看。
来的却不是元屹。
是大巴上那个地中海大叔,气冲冲走过来。
脚步声又重又急。
大叔还穿着上次那件衣服。
缪奕青原地站立,看到大叔上前大力揪白冉衣领。
白冉脚步踉踉跄跄。
大叔操着地方口音,破口大骂:“哭哭哭!有完没完啊!跟我回去!”
白冉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不就是帽子吗?”大叔巴掌重重拍在白冉后背上,“老子给你买十顶!”
白冉往前跌了几步,脸色煞白,说话都在颤抖:“那、那、不、不一样。”
大叔呸声:“都是帽子,有什么不一样!”
缪奕青有被吓到。
后退,心跳加速,怂。
白冉没开口向缪奕青喊救命,被连拖带拽扯走,和缪奕青擦身而过时,大叔朝缪奕青吼:“看看看,看鸟啊!”
缪奕青往旁边侧身,不敢贸然上前,直到他们远远走开了,才小心翼翼靠近井边。
探头往井里看。
井没盖石盖。
寒气扑上来。
带着青苔味。
是口.活井。
白冉那顶旧帽子就飘在水面上。
缪奕青看了几眼,姗姗来迟的元屹大喊:“缪奕青!你干什么啊!”
缪奕青站远离井,元屹大步流星过来,对缪奕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一个人不能自己看井你不知道?危不危险?”
元屹面部表情紧绷,面目严峻。
缪奕青啊声,伸出两根手指:“不是两人不看井吗?”
元屹气结,阴恻恻:“我会害你?”
缪奕青讪笑,指着井口:“……白冉帽子掉下去了。”
田间就这一条路。
元屹追上缪奕青时,白冉他们动静那么大,元屹不是没看到。
元屹无奈:“你想帮忙捡?”
缪奕青欲言又止。
元屹和缪奕青大眼瞪小眼。
缪奕青想说自己捞。
元屹就先开口:“去找个打水的桶来。”
缪奕青没反应过来。
元屹:“难道你想跳下去捞?”
缪奕青恍然,赶紧点头:“你等等,我去找。”
元屹扬了下巴。
井是附近村民在用的。
缪奕青到最近的一户人家里借了木筒,带绳索的那种。
打井水这事上两人都是菜鸡。
缪奕青拽绳尾,元屹把桶丢下去,摆了十几次才连帽带水捞起来。
元屹把帽子挑出来给缪奕青,多余的水重新倒回井里。
帽子沾了水,湿漉漉。
缪奕青拎着,帽子在滴水。
元屹把绳子捆好塞桶里,单手提,偏头问缪奕青:“哪家借的?”
缪奕青指了个方向,前头带路,低眉看元屹脏了的袖子和脏兮兮的手。
元屹的手生得好看,指骨分明。
认识这么久,缪奕青只见过元屹用这双漂亮的手拿钢笔写病历、戴手套做操作、拿菜刀切菜淘米煮饭。
第一次见这双手干粗活。
木桶沾了水,在井壁蹭,又重又湿又脏。
缪奕青感叹:“你这双写论文的手啊。”
元屹走在缪奕青身侧,闻言低声:“嗯?”
缪奕青满脸愧疚。
元屹换了只手拎木桶,才对缪奕青说:“薯片分我吃。”
愧疚和零食是两码事,缪奕青零食不多,“你之前不是说不吃吗?”
元屹眼疾手快夺走帽子,往田边鸿沟前移:“那我丢下去了?”
缪奕青没防备被抢走帽子,跳脚,伸手要抢回来。
元屹抬高手。
缪奕青踮起脚,够不着,吹胡子瞪眼:“还给我!”
“帽子又不是你的。”元屹心情似乎不错。
缪奕青狠狠拍了元屹胳膊。
棉服被拍陷下去。
缪奕青朝元屹做了个嘴型:狗。
元屹笑了,把帽子还给缪奕青,说:“冷战结束了?”
缪奕青把帽子抓牢,装傻:“什么冷战?”
元屹嘴角上扬。
缪奕青清了清嗓子。
算结束冷战了。
把木桶还了后,两人没继续逛村子,带着帽子原路回住处。
缪奕青对帽子进行初步研究,很容易就从帽子上找到一些信息。
帽子内侧绣有品牌LOGO。
是CK前几年全球限量版的一款帽。
缪奕青觉得,这款帽子的价位不是白冉能消费得起的。
“你知道CK那年发售这款帽子时的事吗?”缪奕青问题抛给元屹。
元屹哪懂这个。
几年前元屹在晋二线,生活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元屹略尬,开电脑:“百度应该知道吧?”
缪奕青默了几秒,反手把帽子拍给刘书冬看,问走在时尚和吃瓜前线的刘同学:“这款你知道?”
刘书冬秒回:“CK的啊。”
“我不瞎。”缪奕青打字,“标签上有写。”
刘书冬还真知道得多:“是三年前的限量货啊。”
元屹走过来。
缪奕青把得到的消息亮给元屹看。
刘书冬打字利索:“怎么破旧成这样?你哪捡的?”
缪奕青想回不是自己的。
刘书冬就口无遮拦了:“崽,听阿爸一句,丢了,咱家有钱,给你买新的。”
缪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