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七十二（2 / 2）

“哦——那还没成年。”贺山摸了摸他的耳朵：“小小年纪不用去担心那么多，赚钱的事还有大人的事。从前你一直一个人，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贺山说着，问他：“我是你什么人？”沈智生被贺山这一席话搞的魔怔了，他张开嘴，又噎住了，觉得此时此刻说‘男朋友’这个称呼十分浅薄。

贺山没逼着沈智生说什么情深意重的称谓，继续道：“所以......再不要报喜不报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都告诉我，不开心和负能量也告诉我，图图，能帮到你，能照顾你，是我的荣幸。”

“......”沈智生眼眶发烫，下意识的环住贺山的脖颈，心绪涌动，千言万语临到嘴边又落下。他笨嘴拙舌，淡薄言语表达不出心中所想。他知道贺山从不空口胡说，这一番话，让沈智生生出几分君恩难报，甘愿搏命的心理。

他随口开了个玩笑：“保护欲？”

“嗯，可以这么理解。”贺山淡笑着摸了摸怀中人的脑袋：“刚刚是不是想摔东西？我给你拿一套锅碗瓢盆来，随便摔。”

沈智生转着眼珠子笑了一下：“不了，舍不得摔家里的东西。”他放松的靠着贺山的胸膛，笑容逐渐隐没。

“每个人都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很正常。”贺山轻轻抚.弄沈智生的耳朵：“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你做什么我都为你撑腰。”

沈智生又词穷了，他歪了重点：“哥，咱们俩我撑腰的时候比较多吧？”

“......”贺山没接茬儿，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沈智生的耳朵。

沈智生这人是个不怕羞的，嘿嘿笑了两声，想到林城的糟心事，表情又冷下来：“你开车撞死沈志飞算了，省的他再祸害人。”

贺山当他一句玩笑话，没往心里去，只淡淡说：“违法犯罪的事不能干。”

电话很快打过来了，贺山开了免提。马上就要盖棺定论了，沈智生反而没有猜测时的混乱和烦躁。他看了贺山一眼，心如止水的支棱起耳朵。

“我托林城的朋友问了，姓沈的这个人的确是进去了，在河口路派出所正审着呢，说是被毒贩子给举报了，这毒贩子得了尿毒症，进去过几次都被放出来了，卖这些个害人玩意的钱全买了药。姓沈的这个人，联系毒贩子已经大半年了，他说第一次是今年四月份，也不知道怎么了，毒贩子反手就给人举报了，警察是今天中午逮着人的，在他家小区门口。”

“果然。”沈智生平静的说，如尘埃落定。他面无表情的想，四月份开始吸毒，沈嘉宇八月份出生，如今才刚满百天，真是造孽。常思眉在商场买鞋挣不了多少钱，常清澎当保安一个月工资一千五，这母子俩之前租房子住，和沈志飞结婚了才终于不用再看房东的脸色。

微薄的薪水堪堪够维持生活，再养个嗷嗷待哺的沈嘉宇更是雪上加霜。

沈智生光想想他们日后的艰难处境就头疼。

贺山挂了电话后一句话都没说，他和沈智生的表情如出一辙，阴沉中透着不耐烦，贺山想不通，他无法理解沈志飞这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仿佛一个千辛万苦找到幸福的人，却主动跳下深渊。

贺山有些反胃。

“哥，我发现了一个法律漏洞。”沈智生从贺山身上站起来，空调的暖风吹的他喘不上来气，胸口闷闷的，他走到阳台打开窗户透风：“监狱不关得了绝症的人，这些人违法犯罪，祸害别人，居然没有人管。”

沈智生说的是事实。贺山沉默着，他无话可说。

空气都仿佛静止了，偌大的屋子里没有一丝声音。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沈智生望着天空发呆，过了半响，坐回贺山身边，打开了手机：“哥，你帮我给画室请个假吧。”

“你陪我一起回林城，对吧？”他看向贺山。

贺山颔首。

“火车票可以吗？晚上九点的。”沈智生胳膊肘戳戳贺山。

“好。”

沈智生再没说话，他显得有些呆，灵魂出窍一般。目光无意识的随着蹦来跳去的嘻嘻移动。他神情安静，一说话声音沙哑，不知是不是被暖风吹的：“我不想太早回去，所以坐火车。”说完这话又没声了，过了半响，没头没尾的来了句：“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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