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案三,03(1 / 2)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这个案子。”案子聊完了,潘秀凤走后,唐浅对邢云朵说。
邢云朵正拍着桌上那些空了的小蛋糕盘,拍完再一张张发给沈茉莉,这事做完了她才回唐浅:“你别说,感情上的某一个瞬间,我还真不想接了,但是吧……那个啥,你先去帮我看看这块抹茶的是多少钱的?这小蛋糕得让茉莉掏钱请她姐,我不能出钱。”
“48一块,阿姨给你挑了最贵的,”唐浅白了她一眼后,自动把她没说的话接下去,“你不想接但还是接了,这个‘但是’是什么?”
“但是呢……被继承人也没有夺他人的东西对吧,如果仅仅是把自己的东西,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能说什么?人的感情很复杂的,偏心这种事,更复杂。法律不管人心,你也知道,”邢云朵说的也是有些无奈,“如果把女儿自己辛苦赚来的钱或物件给了儿子,那你别说,这种案子说不定我真不接了。这种事,我见不得。”
“这案子好不好打?我听上去,就很烦的样子。”唐浅再问。
“不好打,估计我光立案就会被问很多的那种。等到阿姨正式给钱了,再说吧!”她还在计算小蛋糕的总价,看上去一点都没有不好打的焦灼感。
“有时候真觉得,你死在钱眼里算了……”唐浅很是崩溃的看着她在不停按计算器。
“这可不行,我还没追到你呢!”美人儿一边按一边说的理所当然。
“……”
“嘻嘻,糖糖你可别无语。你自己说说,是不是我逗你你心情好了些?就你没来这里谈案子时候那个死样子,切……”
唐浅勾着嘴角浅浅笑了下——她心里那股闷闷的感觉,确实因为和邢云朵一起出来谈了个案子消散了很多。所以,是工作让人忘记烦恼,还是搭档让她忘记烦恼?
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
后来的几日,潘秀凤来律所签了委托合同交了钱,还将她身上有的所有关于此案的材料一股脑儿复印给了邢云朵。交钱的时候,潘秀凤对邢云朵说:“有个事情,你们能不能顺便带过去做了?”
“什么事?”
潘秀凤这时也有了些尴尬:“徐蓓蕾有个女儿,叫管琴。她大学是去了国外读书的,这几天回国说要到那房子里去取一些自己以前小时候留下来的东西。我想你和我一起去看看这小姑娘拿了些什么。拿走的,会不会对我们这案子有什么影响。”
“好,不过话先说了,我们只在一旁看着。毕竟,我们只是律师而已。”邢云朵先给她打预防针。
“没事,”潘秀凤立刻眉开眼笑,“你们觉得不对,我来啊!或者我可以打电话报警说她拿了不该拿的嘛!”
邢云朵依旧温和的笑笑,并未多话。潘秀凤这类的当事人,在她这里是很典型的公事公办型的当事人,巨大的价值观差异让她和这类的当事人除了案件本身之外,并不能多一步的深入交流。而他们已经固定的比钛合金还坚硬的价值观体系,也让邢云朵好好说甚至骂一顿能点醒的操作,变得完全不可能。
潘秀凤不像卓小雅,本身就有着改变的心;不像柳菲,有可以一点就透的头脑;甚至都不像陈伟杰,再蠢毕竟也是社会跌打滚爬过的人,懂得在南墙前回头。潘秀凤已经退休了,她不需要任何改变,也不需要任何新的知识,她只需要实现自己的心愿。
所以,不如公事公办。
到了争议房屋的那天是雨天,雷声和大雨一起像是要把整个城市的污浊都冲洗干净。邢唐二人站在那幢花园小洋房的面前,第一次觉得自己穷的可以。
“刑律,你家是不是也要拆迁了?”唐浅还和她打趣。
“对啊!”搭档抽抽着嘴角。
“你家拆了能不能分到花园洋房?”
“呵,”邢云朵嘴角抽抽的更厉害了,“糖糖我怎么发现,你居然会开玩笑了?走吧走吧上去,别扎我心了。”
等二人沿着楼梯走到二楼的时候,看见了坐在躺椅上打游戏的徐瀚杰。二十四五左右的大男孩,消瘦,英俊,穿着宽松黑色T恤,破洞牛仔裤,白跑鞋,带着遮住眼睛的帽子。见潘秀凤带着客人过来,也只是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招呼都没有打一声,低头继续玩游戏。那种漠不经心,就好像潘秀凤那么费心所做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而明明,他才是位于这个案件中心的人物。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喜欢和人说话,你们也别管他。”潘秀凤简单的对邢云朵他们解释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带二人往前走,“就在前面那个房间,管琴已经进去一会了,你们帮我看看,她都拿了什么。”
邢云朵挑挑眉,说好。
走到屋子门口的时候,管琴已经往行李箱里塞了不少东西。邢云朵一眼看过去,都是些摆设、小玩具、小学奖状什么,倒是看不出有太多的花样。
“你拿了什么?!”此刻的潘秀凤,已经恢复了她近半年来,在徐泽越、徐蓓蕾兄妹两个人之前的跋扈感。姻亲关系本身就不如血亲,再加上半年多的时间,为了这套房子一次次的争吵,连原先的骨肉亲情都淡了许多。管琴这种还隔了一代的,她又能态度好到哪里去?
管琴被她一吓,手里的娃娃都摔在了地上。秀才到底还是怕兵,管琴不自觉的推后了一步,挡在了行李箱面前。
“我拿我自己的东西,你管不着!”怕归怕,该说的管琴还是说了。
“谁知道你拿的是不是自己的东西!你给我律师看看,看了你才能拿走!”潘秀凤不依不饶的,走到管琴面前。也不管人小姑娘根本没有招架自己的体能,抢着就要打开行李箱检查。“你有病啊!我自己的东西你看什么看!你这样子我报警的!”管琴气急败坏,和她推搡了起来,一副你就是不许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