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拦截(2 / 2)
说到这,刘易梦也是奇怪的很。那日从英国公府回家后,她便依言去问了母亲,得知十六年前,苏浈确实与段容时定下过婚约,那时国舅夫人还做了见证人。
但时过境迁,这婚约毕竟是段苏两家的私事,究竟有没有被废除,国舅夫人就不清楚了。
刘易梦想要再找苏浈问一回,要个确定的答案,便找人盯着苏家,可苏浈一直窝在院里不出门。
不出门也好,没机会见着二皇子,自然也没办法施展媚术勾引贵人。
但今日皇后召见,言语间透露了二皇子将迎两位侧妃的意思,且当刘易梦提起苏家时,皇后也没有否认。
她是国舅嫡女,背靠世家大族,姑母是当今皇后;诚意伯府庶子袭爵,苏浈也是生母早丧,长兄除族,这种破落门户,也配同她平起平坐?
在坤宁殿里憋闷了半天的怒火,见着苏浈时便喷薄而出。
“似你这种不要脸的贱人,蓄意勾引贵人在前,巧言令色诓我在后,今日我便替百姓除了你这妖女,免得你再祸乱朝纲,带走!”
几个护卫对视一眼,犹豫着靠近苏浈,却不敢真的动手。
刘易梦身份尊贵,但苏浈显然也是京中贵女,若是有所损伤,到时候怪罪的只会是他们这些下人,而不是国舅嫡女。
飞絮急了,张开手臂挡在苏浈面前,“大胆,我家姑娘是伯爵府嫡女,天子脚下,你们岂敢放肆!”
流云也吓得浑身颤抖,还是抱紧了苏浈,将她护在身后。
“伯爵府嫡女又如何,她既是妖女,我身为天子臣民,便有灭巫之责。你们还不快动手!”
国舅府的护卫被她逼迫,不敢不从,但又心有顾忌,迟迟不肯动手。
“何人在此喧哗?”
正在僵持间,一行人或御马或步行从旁经过,个个玄衣短打,都带着武器,拱卫着中间围着黑布的囚车。
领头之人正是段容时,出声者一脸络腮胡,是从前在西川寺见过的,叫胡楼的护卫,想是统御司拿人恰好经过。
飞絮忙高声道:“段大人救命,这疯妇要杀了我们家姑娘!”
段容时纵着马踱步过来,恍若闲庭信步,见着几个护卫将苏浈围在中间,眼神便是一冷。
“段指挥使……”
刘易梦的贴身侍女正要说话,只见他挥动马鞭,离苏浈最近的一人被抽倒在地,抱着见血的胳膊哀嚎。
剩下三个被吓得一抖,连忙推开几步,其余的下人听过他的恶名,也吓得不敢出声。
“段容时,”刘易梦被下了面子,怒道,“巡防京畿是禁军的事,同你统御司有什么相干,要你来多管闲事!”
段容时缓缓收起鞭子,翻身下马,“刘姑娘,段某身为朝廷三品大员,见着贼人管束一二,有何不可?只是不知姑娘在此处,又是为何?”
他三言两语地将护卫定为贼人,显然是要给苏浈出头。
刘易梦冷笑道:“段指挥使,你就这样巴巴地护着她,可人家心比天高,未必看得上你!”
苏浈皱眉,段容时却不以为意,“刘姑娘慎言,段某不过是做了护卫京畿的分内事,想来国舅大人也同段某一般,为大周鞠躬尽瘁,倒在儿女教养之事上粗心了。”
“凭你也配同我父亲相提并论。”刘易梦怒极反笑,“好啊,你来的也算巧,今日你同苏浈都在,便来对对质,苏浈说她同你有婚约,这婚约你认是不认?”
段容时眉心一跳,下意识看向苏浈,那双杏眼坦坦荡荡,半含担忧,不知看了他多久。
诚意伯爵府
“刘夫人,这是建溪那边送来的团茶,前些日子刚到的。若不是您来,我也舍不得喝呢。”
徐氏笑意盈盈,刘夫人难却盛意,端起茶碗,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又放下,
“徐大娘子太客气了,这样好的茶,真是破费了。”
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却是一口也没肯碰。她这样不给面子,徐氏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同她虚与委蛇。
刘氏出身世家大族,是皇后族妹,又贵为一品英国公正妻,有诰命在身。若不是当年云氏救命之恩在前,光凭诚意伯爵府的门第,的确难同她攀上交情。
自云氏去后,刘夫人再也没登过苏家的门,算来,这倒是十六年来的头一回。
她既不肯碰,饶是这建溪团茶价贵又少见,徐氏悔得抓心挠肝,也一样不肯再碰。
“有刘夫人这样的贵客,咱们苏家真是蓬荜生辉,自然得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哪有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徐氏恨恨地剜了一眼茶碗,看向刘夫人的眼神又和煦又客套,
“只是不知刘夫人大驾光临,究竟是有什么要事?”
刘夫人团扇轻摇,笑得高深莫测,凤目流转,视线在堂内的下人身上转了一圈。
闻弦歌而知雅意,徐氏掌管伯爵府多年,自然明白这意思。
她心里暗骂这女人作怪的很,却还是挥挥手让汪妈妈带着下人回避。
苏家下人都退出去,刘夫人身边几个丫头婆子也跟着退下,只剩一个身量颇高,吊梢眼高颧骨的侍女仍站在原地。
“刘夫人,这是……”
刘夫人温和一笑,“这是皇后殿里的锦绣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