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贰陆(1 / 2)
事实上,在看到十七的那一刻,风琊就已经处于一种我一定是做梦的认知。他虽然嘴上说相信师尊可能活着,心里却早已认定十七死去的事实,便是如今看到与从前衣着造型截然不同的十七,也反射性的认为自己仍在梦中。
而十七被瞳这么一说,才真有一种‘啊这个造型诡异的杀马特真是我徒弟’的感觉。
他暗自打开师徒界面,亲传徒弟那栏,许久未曾上线的风琊二字闪闪发光,提醒着他对面那人就是风琊,如今流月城的贪狼祭司,他穆青岩的好徒儿。
十七嘴角抽搐,他上前一步,将风琊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那神色挑剔至极,风琊让他瞧得浑身不舒服。
“邋里邋遢,我说好徒儿,才分别多久,你就连为师的话都不记得了?”
风琊本就是个闲散性子,对外表一直不是很介意,碰到感兴趣的事情时,就连简单的打理也会忘记,十七在时常拽着他去好好儿沐浴清理干净顺便换一件整洁些的衣服,而十七不在,风琊就懒得去弄这些了。
而久别重逢,师尊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让流月城堂堂的贪狼祭司回忆起曾经被穆家家主支配的恐惧。
他这时也忽略了心中因见到活着的师尊而产生的兴奋激动之情,听到十七的嘲讽语调,他反射性地破口大骂起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老子穿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满嘴胡话说什么呢?”十七一巴掌拍在风琊后脑上,让他不由打了个趔趄:“尊师重道,晓得不?我是你师父,师者如父,四舍五入我就是你爹,在你爹面前还敢自称老子?”
风琊好想说他不知道四舍五入什么意思,他亲爹听了会哭的真的会哭的。
十七想着好歹他们师徒二人的事情也不好让外人见到,便一把拽住风琊,转身对花如令行礼道:“花伯父,与爱徒分离多年,如今刚刚重逢,还有许多话说,这便不打扰您了。”
花如令暗自打量了十七,又看了看风琊,心下还在疑惑这二人是不是在开玩笑。不管怎么看,还是风琊的年纪瞧起来更大些,把这俩人代入爹和儿子,还是反过来看着更舒服些。不过疑惑归疑惑,人家故人相见也不好呆在这里,花如令只好叹了口气,道:“穆道长请便。”
他本是邀请诸多武林同道前来参加寿宴,可谁知道生出变故被搅了兴致,如今他心中也颇有些过意不去,这边儿还有一堆烂摊子没有收拾,也不好留人在这里了。
想到此处,花如令转头对一旁的幼子嘱咐道:“楼儿,此次我花家欠了穆道长一个人情,改日可要登门拜谢,现在你这就去送送他。”
“孩儿省得。”
花满楼应了父亲的话,将三人送出花家,风琊因为被十七的‘爱徒’俩字儿恶心得不行,直到出了大门也还是一脸茫然。七杀祭司跟在这几人身后,偃甲轮椅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吵得很。
“在下便送到这里了。”花满楼此刻已平复了心情,面上又重新露出温和笑意道:“今日让青岩见笑,改天我必定好好请你饮上一杯。”
“不用改天。”十七停下脚步,目光却停在花满楼的袖口处:“现在便可……我看七童的花间游,修习得也有几分火候了。”
花满楼闻言敛起笑容,大惊道:“青岩知道花间游?!”
“我自然知晓。”
十七听了花满楼所言更是笃定,他颔首道:“我还瞧出来你未修习离经之术,可对?”
花满楼不语。
“花公子现在就随我去一趟,如何?”虽说这可能是要有些惊喜,但十七却也不显急切,他瞧了瞧天色,也是刚入夜,还不算太晚,叙旧也好,闲谈也好,现在正是时候。
于是流月城三人组带了一个花满楼便回到了十七所住的客栈内。
小院本就十分安静,正巧是个谈天的好去处。十七因为太嫌弃风琊的造型,甫一进门便打发小二给抬来浴桶,把风琊撵去洗澡了。
风琊骂骂咧咧,倒也没反驳,乖乖去泡澡刮胡子顺便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而瞳便颔首向十七告辞,言明此刻也该回流月城了。
师徒相会,他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妥。
于是此刻那院中老树下只有二人对坐饮茶了。
“花公子是何处学到的这万花心法?”十七问话问得直截了当毫不客气:“我想要见他。”
“……青岩要见他也并非难事。”花满楼言语之间也没多少为难:“只是将这心法教予我的人,可说过恐怕这天下之大,除他外不会再有第二人能知晓这些了。”
就如同十七觉得普天之下除了他没人会知太虚剑意和紫霞功一样,看来教导花满楼那人也是如此。
“我跟万花弟子也算是打过不少交道……他们的武功套路我可是熟得很。”十七思索片刻,方道:“若是方便,我还想同那人见上一面,兴许还是故人。不过七童可否告知那位的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