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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13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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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察觉到有人到来,银色大蛇缓慢蠕动着身躯,鳞片与地面摩擦,沙沙作响,它的身体几乎充满了整个空间,莹绿色的瞳孔竖直,片刻,它低垂着头颅,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戴小鹊两人,蛇信子吐出,口中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戴小鹊的目光落在被大蛇堵在身后的门上,海风便是从那里传来。

这时,一道嘶哑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你们来了。”

戴小鹊一愣,和萧逐野对视一眼,惊讶地看向那条银色巨蛇,“你会说话。”

话音刚落,便听见银色大蛇发出尖细的笑声,难听的声音刺着耳膜,戴小鹊忍不住皱起眉,“你笑什么?”

大蛇幽幽地打量着他们,银色的鳞片显得有些黯淡无光,片刻,似乎觉得这样太累,它卧在地面上,有气无力地嘲讽道:“我在你们人类之间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会说人话有什么奇怪的?”

戴小鹊警惕地看着它,不吭声。

她还记得黑蛇和这条银蛇的故事,这是一条非常凶残冷酷的蛇,为了能够活更长时间,让自己的孩子,以及陪伴了自己几百年的黑蛇献出生命,以延续自己。

但银色大蛇却在此时苦涩地说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戴小鹊打量着它身上的伤口,“你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大蛇嘶哑地笑,“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规则,而这个世界的规则注定了,它无法容纳我,只要没有足够的祭品与世界兑换生命,那么我就会死,以任何形式。”尖锐竖直的瞳孔中渐渐漫上了血色,大蛇疲惫而怨恨,“我只是想要生命,想要活下去,起初确实是这样,我把他们……我的孩子,还有她……”

银色大蛇冷笑一声,“我以为把它们当做祭品,世界就会容纳我,但最终还是我异想天开,到底不是人类,我不属于这里。”

抬眼看见戴小鹊严肃的表情,大蛇凶恶地冲她嘶嘶哈着气,“干什么?我只是想要活下来而已,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如果是你,一定也会像我这样!”

戴小鹊不应声,表情冷漠。

这样僵持半分钟后,最终还是大蛇疲惫地垂下头,懒洋洋地说道:“现在的我只是累了……”

永远也没有结果,不停地轮回。

这时,戴小鹊忽然问道:“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蛇懒懒地抬了抬眼,看着她和萧逐野说:“你一路走过来,看到了往世之镜里的东西,还不明白吗?你和他,都已经成为了大船的一部分,现在,你们该物归原主了,大船的意志正在召唤着你们……”

顿了顿,它继续说:“船上的两种力量,一半是那个男人,另一半是那个村落里的人,这两种力量相互制衡,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但自从我和她……”说到这里,它停了一下,声音变低,“我和她离开之后,那个男人的力量变弱,村落的意志偶尔会主导大船……”

虽然它没有直说,但戴小鹊却清楚它口中的那个“她”,应该是指那条黑色大蛇。

想来到底还是有一些感情,只是没有抵过欲望。

戴小鹊心里感慨,面上却不动声色,“那现在召唤我们的,难道是村寨的意志?它们为什么要我们回来?”

话音刚落,大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因为它们终于决定,要做个了结了。”

“了结?”

“大船是以船上的两股意志为驱使。”

闻言,戴小鹊心里一惊,“你是说,要加入第三种意志?”

萧逐野沉默地听了一会儿,在这时将话接了下去,“如果说原本是一个守恒的天平,那么在加入第三者之后,这个天平就会失去平衡。”

大蛇又开始蠕动身躯,鳞片在地面摩擦,待它位置挪开,戴小鹊才错愕地发现,它原先压着的位置竟然布满了血液!

只见大蛇缓慢将身子移开,露出了后面那扇大门,阴冷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两人,“你们说得没错,只要加入第三种意志,随着你们的选择,另一方就会被毁灭。当然,最后第三种意志的结果会变得怎么样,我们并不知道,那艘大船上面充满了恶念和怨气,也许大船会被摧毁,也许会被大船漫无目的地带向更遥远的地方……那艘船不同寻常,所经之处都会产生混乱空间,想来这个世界也不会允许它继续存在,最终的结果仍是像我一样。”

说到这里,它声音一顿,有些苦涩,“像我一样,被世界的规则抹杀,我累了,快些结束吧。”

腥咸的海风从门缝中吹来。

大蛇蠕动着它的身躯,身形渐渐变小,然后像一道扭曲的线,紧紧地贴在门板上,这时眼前的空间也终于变得空阔了,那扇门与之前所见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银色大蛇贴在右侧,而原本的黑色大蛇是贴在左侧,此时左侧是空的,上面雕刻着一个孔,形状恰与戴小鹊之前拿到的黑蛇雕像相似。

这时,大蛇冷冷一笑,问道:“你们可以选择要不要上船,只有属于这条船的东西,才能真正上船。”

“当然,你们并没有欠谁什么,更不需要负担什么。”它羡慕地说道,“人类的生命无价,谁又愿意把自己的命无端端送出去?不过,如果你们不想中断一切,我也不介意代替你们身上的那个东西,与你们融为一体,成为你们新的生命媒介。”

说着,它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它仍然对生命充满渴望。

戴小鹊没有应声,她把那个黑蛇雕像拿出来,扣在孔上,银色大蛇失望地叹了口气,眼中却闪过一丝解脱。

嘎吱——

门缓缓打开。

强烈的海风扑面而来,远处传来海浪翻涌声,却又似近在眼前。

门的另一边,浓浓的黑雾笼罩着天地,但就在月色的余辉中,黑雾中忽然出现了一座残破的村庄。

一名少年愣愣地站在村庄前,眼眶发红,满面痛楚。

竟然是余罗!

他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而他身后,幽幽地矗立着无数的村民,神情麻木,面色惨白,遥遥地望着海的另一侧。

不同时代被大船诱惑的人们正一步步朝着大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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