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1 / 2)
“哥哥。”陈文治瞄了陈谦一眼,带着点讨好的笑。
陈谦脸上有些尴尬,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想了想,问:“饿不饿?”
“嗯。”陈文治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
陈谦越发的不自在,背着手走到外间,对柳木道:“吩咐后厨准备些吃食,清淡些,爷饿了。”
柳木领命,让小厮去传话。
陈谦坐在床边,兄弟俩都沉默着,他觉得不说些什么全身不自在,犹豫了一下,又问:“还疼不疼?”
陈文治摇头,清脆的回答:“不疼了,哥哥。”
“哦。”陈谦找着话说,“嗯,你不必害怕,十六叔以后不敢再动你了。”
提到陈玘,陈文治脸上露出害怕神情,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真的不会了?”
“嗯。”陈谦眉头皱了一下,心道这孩子怎么这样胆小,没一点男子气概,跟个小姑娘似的。
他也不想想自己,生来就是嫡子,身份尊贵,生活无忧,父母疼,小叔宠,闯了祸也有人帮他收拾,不需要惧怕忌惮任何事情,无所畏惧。不像陈文治,缺乏关爱,备受冷落,他脑子里关于自己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怎么能自信起来?
陈谦一直有些事情想不通,眉头皱着,陷入沉思,陈文治以为是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心中忐忑,有些难过的喊了一声:“哥哥?”
“文治,我待你不好。”陈谦注视着他,缓缓说道。
陈文治脸上露出一点迷茫,不解道:“没有啊……”
是没有,陈谦只是一贯忽视他,当他不存在,所以并没有待他好不好的问题。
“我也没有对你很好。”陈谦又道。
陈文治很小声的说了句:“哥哥待小铃铛很好的。”他看着陈谦眼里划过一丝欢快的光芒,有些羞涩的说道,“哥哥现在也待文治好。”
他不好意思的裂开嘴角,对陈谦笑,眼睛透彻干净,毫无怨恨不满。
陈谦摸摸他脑袋,真是那件事改变了他,原来是自己无意中下的前因。
如果不是陈玘的事情发生,前世的陈文治恐怕一直都是这幅胆小乖巧的样子,庆平王岂非吃素的,他疼陈谦真是疼到了骨子里,所以不愿陈谦将来受到一点威胁。
他好生养着陈文治,安排在自己二儿子身边的人,都是背景最简单、脑子甚至有些愚笨的普通人,陈文治所处的环境,也一直是最简单的环境,他保护着陈文治,不让周边的一点阴暗接触到这个孩子,看似全为这个儿子着想,最终目的还是为了陈谦。
一个心思简单,胆小和顺的庶出兄弟,是最没有威胁的存在。
可惜,半途杀出一个陈玘,在年幼的陈文治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发展、变异,一发不可收拾,这点恐怕是陈和没有料到的。
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是一个残忍的父亲。
这一次陈玘没能得手,他一心要保护的儿子却插脚其中,他听着陈谦叙述事情的经过,一半隐瞒,一半坦白,一半的实话足够陈和推测出事情的经过,若是换做是从前的陈谦,这样突然和陈文治接近,陈和少不得要费些功夫分开两人,但是面对现在的儿子,陈和只是有如感叹一般说道:“谦儿,你真的长大了。”
“爹爹。”陈谦轻声喊。
陈和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自己做决定吧,警醒些。”
感情就像是攀附的藤蔓,我们喜欢它,珍惜它,却不能纵容它,放任它随意攀沿,也许有一天,它会把所有的阳光全部遮住,大多数的养分全部夺走,你这是觉得藤蔓有错,藤蔓却觉得是你背叛了它,针锋相对,互相伤害。
所以对于我们的感情藤蔓,需要的是引导、是打理,不要试着去控制它,也不要被它左右,无论是这两种的哪一个,感情都变了味道,不能称得上是感情。
亲情,或者爱情,都是一个道理。
陈谦打算认下这个兄弟,那么就要对它负责,若是不能掌握它,兄弟阋墙,他谁也怨不得。
陈老爹终于舍得放手,把他的宝贝儿子从坚固华丽的象牙塔中放了出来。
陈谦回到房间,陈文治还在这里养着,陈谦想了想,还是没有让人把他送回去。
看见陈谦,趴在床上的陈文治双手微微支撑着身体,有些紧张的问道:“父亲如何讲的,哥哥?”
“你只管好好养伤,现在我这儿住着,等伤好了,再回你的院子。”
陈文治欣喜的裂开嘴,对于能和兄长同睡一处显得很兴奋。
陈谦的感觉有些奇妙,心道前世陈文治那样害我,原来小时候对我也是这般崇敬的么?
想到青年那张阴冷的脸,陈谦又是一阵不舒服,他看了看床上小孩圆圆的脸蛋,心道还是这般好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