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继女很难做(2 / 2)
“别人的嘴巴爱怎么议论,岂是咱们所能拦得住的,若真因为珠宝首饰去笑话别人,这样的人,原也不用在意!”此时诗意吃完了那碟子蟹黄水晶饺子,便进屋拿熟铜小钳子往湘如的手炉放银丝炭。听着湘如淡淡若无其事的口气,心中那股不平之气又升腾了起来,她撇着小嘴不屑地地说:“想当初夫人的嫁妆里,有那样多珍贵首饰,如今姑娘作为她唯一的女儿,却一件也看不到,哼!好歹也算名正言顺的尚书夫人,却总是脱不了那小家子气!”
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谴责,湘如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生母出身侯门,虽说外祖父家如今破落了,可当年嫁女时那嫁妆可是绝对匹配得侯门女的身份的,如今她辞世已久,那份嫁妆被继母何氏紧紧攥在手里不放,却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难不成自己一个闺中女儿,还要跟名义上的娘亲争珠宝财产吗?
咏琴看了湘如一眼,伸出手轻轻拽了一下诗意的衣襟:“诗意,去把姑娘那件宝蓝色披风拿来。”
诗意这才住了口,自去里屋翻箱倒柜地找披风去。
咏琴赔笑道:“姑娘不要怪罪诗意,她也是一门心思为姑娘打算。”
湘如笑了笑:“这个我怎么会不晓得,只是明知道我在这府里头孤立无援,还要说出这些话来给我招灾惹祸,这样下去,如何得了呢!”
咏琴一时不知如何接口,过了半晌方道:“横竖这屋子里头都是咱们自己的人,什么话也不至于走漏了风声。
湘如也不说话,只是对着菱花镜理了理自己的妆容,便款款起身,向房外走去,咏琴见了,忙将诗意刚刚取来的披风抱着,紧跟在湘如身后出了门。
正月里头的天,一如既往地灰暗低沉,看来又要有一场雪了。
一阵风吹来,寒冷彻骨,主仆二人都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咏琴忙上前去,将那件宝蓝色的狐裘披风给自家姑娘披上。
老太君所住的院子离湘如的住所不远,走了片刻便到了。
董尚书自幼丧父,寡母抚孤守节,含辛茹苦将他带大,如今官居尚书,自然对老母事事依从,孝顺有加。
因此,这董太君的居所,跟湘如的住的地方比起来,差的简直不是一个两个级别。
廊檐下有丫鬟见湘如主仆二人到了,眼皮也不翻一下,便懒懒地道:“大小姐好!奴婢这就进屋禀告老太太去!”
湘如对下人们这种简慢的态度早就习惯了,只微微点了点头,便静静立在门口等着这位嫡亲的祖母叫她进去。
过了片刻,才见一个小丫头挑起门帘出来道:“老太太命大小姐进屋。”
咏琴忙上前挑起那枣红撒花的软帘,湘如微微低了头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便觉得一阵暖香扑面而来,屋子里炭火烧得很旺,祖母唐太君斜卧在塌上,正由两个丫头给拿着美人拳给她捶腿。
唐太君左侧,一个盛装丽服三十开外的贵妇坐在一张梨花木镶大理石的椅子上陪着叙话。
湘如上前,先给唐太君行了礼:“祖母安好。”
唐太君表情淡然,只说了句:罢了,便不再理她。
湘如又转身向那位贵妇行礼:“母亲安好!”
那贵妇正是董尚书的续弦妻子何夫人,她见湘君向自己行礼,忙微微倾了身子,伸手将她扶起,嘴里笑道:“家不拘常礼,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以后见了我,不必行此大礼。”
湘如抿嘴,唇边泛起微笑:“母亲话虽如此说,可女儿身为长女,自当先为两位妹妹做出表率,咱们这样人家,可不能被人笑话了去。”
何夫人脸上笑意更深:“湘儿,你能如此想,不枉我这几年来辛苦教诲。”
一边的咏琴听得心内不住冷笑,轻轻咬住了下唇,且看自家姑娘如何应对。
湘如笑道:“母亲说得何尝不是呢?您平日的教诲,女儿可是时时刻刻都不敢忘的。”
这时候,唐太君嗯了一声,对何夫人道:“人都说继母难为,可你硬是把湘儿□□的比自己亲生女儿还要听话,可见当日,湘儿她娘过世之际,把你扶正的主意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