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雪山逃生10(1 / 2)
余温的地瓜没有买成。
在她的黑卡距离“POS机”不足毫微之时,忽而朔风一凛,自高山处传来一阵耸人的哭笑声。
“哇嗬哈——”
余温手指一抖,薄薄的卡片也瑟缩了似的,重回手心。
在她身旁,甚至有游客抱头蹲地,头颈深埋在软弱的双臂下,怕得直哆嗦。
怪叫声无处不在,好似有一群失智的孩童魅影躲在人们身后,喜悦地邀请他们前去玩耍:“哇嗬——”
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得可怕,一如这漆黑惨白的雪夜,不见生机。
恐惧之中,唯独货郎慢腾腾地拢紧大衣,眉头见怪不怪地展开,语气里多了几分镇定:“就是它了!”
晋岭的雪怪。
婴孩般的哭笑声于雪原上呼啸一圈,便渐渐没于冰霜。
游客们却被吓坏了,磕磕绊绊地发誓说明天定要出山。
无人再谈起余温提出的“杀死雪怪”的建议,仿佛它渺茫得就像旋风中的一片雪花。
跑都未必跑得出去,还能回去送死?
人群如鸟散,燕燕捧着热乎乎的地瓜看向余温:“姐姐,我们还烤地瓜吗?”
“不了。”余温脸色沉郁,说出的话却轻松,“太晚了,睡个好觉更重要。”
不只是他们,余温也不想让她的死鬼男友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休息。
小屋破败而脏污,余温只能再次把自己藏在暖馨的帐篷一角,用明媚的记忆驱赶那瘆人的雪怪嘶鸣。
一夜无梦。
次日,游客人数比昨夜看起来的还要少。
余温慢条斯理地就着一杯热水刷着牙,目送另一队眼神躲闪的男人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雪原的尽头逃去。
“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她轻轻在细颈上抹着面霜,“可总有人要重复已知的错误。”
上山与下山皆是死路,可其中必有一条蛰伏着凶猛的钥匙。
肩膀忽得落下一道熟悉的拍击,吓了余温一跳。
“我果然没看错人!”
是荆斐宁。她穿得比旁人都要薄一些,脖子上挂着条热腾腾的毛巾,瞧着干练飒爽:“杀雪怪这种铲恶锄奸的之事,怎么能少了我!”
余温揉揉遭殃的肩膀,“扑哧”地笑出声。
这位姐姐还是一贯地酷爱行侠仗义。
屋子后面,顶着鸡窝头的李明川跨步走来:“就你?”
荆斐宁活动两下肩颈,双臂端起:“怎么?瞧不起人?”
李明川却双眼一亮,亮出两排大白牙:“比划比划?”
原本气压低沉的清晨,反倒稀里糊涂见证了一场幼稚的比武。
余温啃着热乎乎的玉米棒,看得津津有味。
“说了我很能打的。”
“小爷也不赖!”
……
最后决定掉头会会那神秘雪怪的人,有余温、李明川、荆斐宁、丁茂砚和燕燕。
丁茂砚全程拽着身缚麻绳的货郎,积极地寻路,看样子是为自己当日的犹豫懊悔不已。
让余温意外的,是燕燕。
“去找雪怪,不害怕吗?”她问道。
“怕……”燕燕小脸紧皱,眼神却亮若明星,“但,我想知道的更多一点。”
她的男友死于谁手?如何才能通关?这场旅途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若是逃离,就注定与真相越行越远。
余温双目温柔,厚厚的手套握上她的:“别怕。”
若旅途是一场逃生游戏,那么雪怪,就是这场游戏的boss。
想要赢到最后的人,自然不能错过。
也不知道是他们选对了路线,还是全程与“晋岭之子”般的货郎同行,竟然没再遇到如雪崩那样惊险的场景。
荆斐宁一早留意到余温的信用卡,问道:“你昨晚拿出的是什么?”
余温大方展示,得意勾唇:“是我的奖励。”
通关支线任务的奖励。
荆斐宁接过细看,有些失望:“原来是这个,我当是什么能打的帮手。”
他们是要杀雪怪,又不是给雪怪送春节大礼包,钱有啥用。
余温笑:“后街一霸听说过吗?”
“啥?”荆斐宁懵掉。
这是哪个学校里流传的中二称号?
余温伸手叫过燕燕,把信用卡递给她:“燕燕,帮我个忙。”
“从现在开始,你就用它在货郎那里买地瓜,买玉米,随便什么……只要便宜点的就好。掐着点儿,每5分钟买一次,只能提前不能延后。”
如果说游戏是王母娘娘的金簪,那这灵活实用的奖励,就是搭给她和死鬼男友的鹊桥。
很快,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荆斐宁见证了神奇的一幕。燕燕刚小心翼翼地刷卡买了颗地瓜,下一秒,风雪迷雾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位身高腿长的战士,肩背挺拔,步伐坚定,有如神兵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