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染上薰衣草的他(1 / 2)
“谢谢款待。”
等到我们一起吃完晚饭,千代和野崎趁着夜色离开,凪姐喝了些酒,兴奋地拽着我聊她的某任男朋友,我拖着她艰难地打理好店面时,顺平已经歪在桌子旁边,半张着嘴睡着了。
“不如今晚留在这里住吧?”我见时间已经很晚,便建议道。
“那就打扰了!”凪姐爽快地答应下来。
她利落地抱起顺平,和我一起锁上门上了二楼,我们把顺平塞在被子里,趁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每人亲了亲他的额头。
我拉来条毯子披在我们两人身上,一起手臂支撑着床沿看他安静的睡颜,我扭头时,正好看到凪姐眉眼弯弯,精致描摹的唇角挂着充满爱意的笑容,注意到我的视线时,她又对着我无声地笑。
温柔到让人想要脸红。
“顺平很喜欢那个叫野崎的孩子,我也很喜欢。”她压低声音对我说。
“千代野崎他们总是凑在一起画漫画,凪姐不是留过他们的联系方式了嘛,随时找他们玩都没有问题的。”我拢了拢毯子,打了个哈欠,“他们都是好孩子。”
“阿月也是好孩子。”
我的脑袋被一把按进凪姐的胸脯间,她贼兮兮地笑:“所?以,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吗?”
虽说不知道这?两句话之间有什么联系,不过——
我已经好久没有和女性友人一起睡觉夜聊的经历了,闻言也有些小激动,迅速拽着凪姐洗漱好,收拾出两床被子,把自己团团卷起来,钻出爱一个脑袋拍拍另一个被窝:“凪姐快来睡觉!”
夜晚已经带上燥热的感觉,没裹多久,我就滚出被窝,改成抱被子的姿势,与凪姐脸对脸。她的眼睛像是黑曜石一般,留下了窗外月色的余晖。
“阿月有谈恋爱的打算吗?”
“怎、怎么突然问这个?”没想到一上来就是女孩子夜聊的保留话题,我有点跟不上醉酒后凪姐的速度。
“唔,因为我看阿月太甜,想娶你回家。”凪姐笑声潇洒,“看看有没有竞争对手。”
“被凪姐告白了,怎么办,要不要答应呢~”我笑嘻嘻地回答。
“你答应的话,那位七海先生恐怕要把我封杀出甜品店了吧。”凪姐突然提到了不在场的人。
“和七海有什么关系嘛。”我捂住脸,手心接触的地方开始变热。
“你都画了他的画像放在走廊里,还能有什么关系。”凪姐哼哼着打哑谜,“你说说看,喜欢的人是哪种类型?”
“我喜欢……”我卡住了,在脑海里反复搜索,没什么章法地罗列出来,“我喜欢好人。”
“没有更多一点的特征了吗?长相之类的,你们现在的女孩子不都喜欢长相帅气的人吗?”
“帅气的话,”我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七海先生缓缓摘下那副奇怪的遮光眼睛时深沉而温柔的笑,他的眉骨和鼻梁上流淌着光,描摹出唇边缘与线条锐利的侧脸,“上、上班族的那种长相就可以。”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还有呢?”
“还有……再负责任一点,最好是爱护年幼的人,特别是孩子。”那样子未来我就可以一起和他去看可爱的赤也和顺平。
“如果能够会一点武术就更好了,万一出现意外,他能带着我一起逃跑不会受伤。”
“噗,带着你跑也太逊了,”凪姐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被酒精熏得朦胧起来,“至少要强到能打败对方吧。”
我抓了抓被子。
咒术师七海可以打败咒灵,他能在猛烈的风中稳稳接住我,强到令人充满安全感。
“喜欢去旅行也好,喜欢其他放松也好,就算平时很忙,但是也愿意和我一起偷懒享受。”
比如会称赞并向往海边风景的那位常客先?生。
我绞尽脑汁去想那些令人喜欢的品质,然而像是用不同的颜料和色彩作画,不论用油画还是水彩还是铅笔如何构思,拼拼凑凑,最终竟然全部画出了同一个人。
我努力试图寻找与这?个人不同的地方,最后期期艾艾说出来:“温柔也很重?要,不能总是强势地批评我,如果被批评之后又没有安慰,我会很失落的。”
……但是,七海平时总是温柔的,虽说说教的时候会莫名变得话多还严厉,但是每次他都会摸摸我头发。
然后就再也感受不到寂寞。
我把头埋进被子。
……为什么呢?脑子里翻字典一样翻过好多次,翻来翻去看到的却尽是七海。
“他是这样吗?”
凪姐的声音已经被睡意侵蚀得不像话,像是清风中送来遥远的牧笛声,轻飘飘落在我耳中。
“谁?”
“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凪姐的声音越来越小。
“当然存在啦。”
我半撑起身体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大概不会再回复我,小心翼翼地把被踢开的被子打理好,卷成一半改在她的肚子上,又?下床跑过去看看顺平。
和他睡得四?仰八叉的娘亲不同,顺平始终保持着乖巧的姿势躺在被子里,我忍不住戳戳他的脸,看到他呢喃一声,立刻蹑手蹑脚溜回来。
结果刚刚躺好,一个巴掌不轻不重?地落在我脸上。
我无奈地向旁边挪挪给她让位置,因为一直被打扰,反而丧失了困意。
拿起手机把亮度调到最低,我上下翻看着同七海的聊天记录。
[满月]:手信想要北海道的薰衣草,听说现在过去能看到花田。
[七海]:我知道了。
[满月]:谢谢七海!白熊卖萌.jpg
[七海]:没事。
[七海]:很可爱。
当时我差点就发去一堆感叹号,最后忍住,发了一张白熊惊讶的表情,虽说没有再次得到夸奖,但是我已经非常心满意足。
至少这?些记录能证明,这?样的人是存在的。
他现在就在离我有不到半个日本国的距离,也许正躺在宾馆床上,思考为我挑选干花手信的事情。
我想着被精心制作成香薰材料的薰衣草的味道,清淡中飘着一点香,嗅一嗅觉得无比安心又?带着奇妙的甜味。如果染在衬衣上,干干爽爽又让人想亲近……带着花回来的七海,会有这?样好闻的味道吗?
七海,念到令人安心的、好闻的七海时,嘴里像嚼着荔枝味的软糖,可可爱爱又甜丝丝的。
我的笑也变成了薰衣草的味道,把手机放好,捧着脸看着闭目熟睡的凪姐,咬着不存在的荔枝软糖美美地说:“七海是存在的。”
所?有的这?些,我都在他身上见到过哦,他就是这样厉害的一个人。
“嗯——?”凪姐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梦话,她再次翻身,懒洋洋地说,“是吗?”
“凪姐?你还没睡吗?”
背对我的女性没有理我,我正准备躺回去,忘记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她又含糊着声音说:
“那我看他相当喜欢你啊。”
……诶?
我捂住嘴,丧失最后一丝睡意,用胳膊去戳她。
“凪姐?”
回答我的只有呼噜声。
——
“阿月!你今天的脸色相当差啊!昨晚没睡好吗?”早起的凪姐大惊小怪地围观我。我疲乏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去拖行李箱:“凪姐拖着我说话到半夜,结果自己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