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折花(2 / 2)
卫谚望着蔺观的背影,正当思虑,忽然听萧青又道:“城阳侯……呵,我可听闻巡检司的人说了,那日卫相可曾提过兵虎符呢。”
卫谚收回目光,冷冷瞟向萧青:“师父拜别官场已久,我此行,不过久未曾见他,行弟子之礼罢了。”
“呵,呵呵,弟子之礼。先帝虽未明令,可司隶虎符在谁手里,所有人心里都门清儿呢”萧青放下杯盏,却笑出了声,“卫谚,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包括方才那白丁口中所言的妹妹……武安侯府何曾有过侯女了?当是窦氏吧。”
卫谚不置可否。
“卫谚,昔年夺妻之恨,我可还记着!”
卫谚亦替自己倒了盏茶,敛眸望向杯盏,伸手抬至嘴边,畅饮一口,方才盯着茶盏幽幽道:“她如今是我夫人。且你未曾下六礼,又谈何夺妻?”
“啪!”萧青双手撑于案上,睚眦欲裂,朝着卫谚愤愤道:“眼下在我梁国境内,而非长安,更非你的睢阳邑,在我面前,你可莫不识好歹!”
卫谚却冷声笑了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黄口小儿都懂得。我乃未央官署的丞相,公子所言,却是你梁国律令可脱离大新律而自成体系的意思了?”
萧青气急,哼了声,甩了袖子站起:“我差点忘了,你已被停职,与先前不同了。我为梁国公子,于所辖之地命下属搜查。说来,亦是我忠心朝廷,彻查私调兵符之人。”
未等卫谚回应,他便朝从人道:“搜他的身!”
“谁敢!”卫谚喊出二字,周围从人皆怔了怔,六神无主地回望着萧青。
萧青恼怒道:“看我作甚!一群武将,竟被他两字就唬住了?这儿又不是他的长安,有何不敢动手?还有卫相,若非做了亏心事,怎会不愿自证清白?”
闻言,卫谚抬眸觑了眼萧青,悠然起身,朝着从人张开双臂道:“如此,如公子所愿。”
萧青从小到大虽不学无术惯了,却因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在一众纨绔中还能算得出挑。亦因此,梁王晟也从未真正厌弃过他。此番西部都尉的私印突现公丘,梁王晟虽觉蹊跷,却因□□乏术,且那处本就为萧青所辖,便指了他来,有意历练一番这个幺子。
“啪!”巡检从卫谚袖口掏出一枚冷冰冰的物事,扔至桌案上。萧青见了,双目放光:“果真是兵虎符!”
他又坐回到桌案前,伸手拿起兵虎符。巡检从人再未从卫谚身上搜出其余物事,因到底忌惮卫谚丞相的身份,便未将这私调虎符之人直接绑了,只向后退去,在他身后围成了个圈。
“公子说够了,眼下便由我来。”卫谚观测着四周情形,望着萧青,坐下道。
萧青摩挲着手中兵符的子母扣,并未理会卫谚。卫谚却不管萧青反应,兀自开口:“方才那游侠不过向巡检司递了枚西部都尉的私印,却直接将公子引了过来。凉国同朔方郡天差地别,张都尉年长,公子又是如何同张都尉有了忘年之交的?”
闻言,萧青心头抖了抖,只是面上仍强忍镇定,将目光从兵虎符上挪开,望向卫谚:“与你何干!”
卫谚笑,又徐徐开口道:“此枚兵符与两国无关,公子却为何听了兵符二字,便匆匆赶往公丘?”
萧青不耐,径直起身,吩咐从人道:“将他绑了。”
“公子青?”卫谚终于放下茶盏,抬首望向萧青,眼眸微阖,斜睨着道:“我卫叔渊从不做无准备之事,你觉着,就靠着一枚兵虎符,便能将我绑回去邀功了?”
萧青背后倏地腾起一阵寒颤。
卫谚起身,行至萧青身侧,轻声道:“公子莫忘了,我曾跟随先帝王帐,出征北伐。”
未等萧青回身吩咐手下,卫谚当机立断取回桌案上的兵虎符,塞至腰间大带内,又翻身越至最近的从人身侧,从他手中抽出其佩剑,向上横劈,那从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觉颈间一凉,倒地而亡。
境况突然直转,萧青自小在梁王宫内长大,论武功,如何是卫谚的对手。不过片刻,他便乱了阵脚,在从人的掩护下一面向后退去,一面不断吩咐道:“快!去巡检司!今日必须将他拿下!”
听闻萧青所言,卫谚心底暗叹,这梁国当真上下沆瀣一气,梁王晟生了异心,而今连小小边邑的巡检司竟也能将天子之相不放在眼底。
思及此,他手下动作愈发狠厉,将客栈内的从人悉数打倒在地,萧青已然不知所踪。卫谚转身跃出客栈,却瞥见西侧巷角已有一队巡检司兵卫行来。他正欲向东躲去,暗处忽然又暗器投来,堪堪略过他的肩膀,直中身后人的喉头。
卫谚循声回头,见竟是方才气数未尽的萧青从人,竟还想趁此时机偷袭。
不及细细思量,他往东侧而行,寻到一处隐蔽之处,闪身入内,暂且躲过了兵卫的眼。抒了口气,他再向暗器投来的方向望去,见到的……竟是姿势奇诡、趴在对侧屋顶的卫衣?
他的心头倏地紧了紧,卫衣在此,那窦伏苓呢?
作者有话要说:萧青:本公子终于从背景板里爬出来了,哈!哈!哈!
萧·先帝·背景板小王子·晋:没有眼力劲的侄儿,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