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七十章(1 / 2)
阳春三月,西北大地风传大将?军荀绍就要出嫁,消息一出,真是平地炸起惊雷。
西北许久都没有过?喜事了,如今要出嫁的是堂堂大将?军,且不说她本人在西北地位之高本就受人瞩目,前几次的姻缘大事也叫百姓们?津津乐道,如今的婚事自然也会被人们?拿出来细细品味一番。
茶馆酒肆里?到处都是有关她和?那位未来夫婿的故事,大多不知内情,胡乱揣测而已。
倒是有那些从洛阳来的大商贾谈起大将?军和?宁都侯的婚约,众人不免猜测这新任太守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连宁都侯的人也敢撬走。
荀绍那件压在箱底的嫁衣终于被竹秀取了出来,差点以为就再也穿不上了,如今当真披上了身,竟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竹秀给她比划了一下,说是她最近重?伤初愈瘦了一些,嫁衣的腰身还?得收一收,便拿去交给绣娘了。回?来又?给她描眉添妆,夸下海口说一定?要在她成婚当日亲自给她描新妆,此时便非要拉着荀绍练手。
荀绍被她折腾了许久,昏昏欲睡,再惊醒时,却感觉身后换了人,在铜镜里?只瞥见一片衣角,轻轻哼了一声道:“不是说了成亲之前不能私下见面?”
一双手便轻轻遮住了她的眼?睛,应璟带笑的声音贴在她耳边:“现在就不算见面了啊。”
荀绍被他的举动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干脆不理睬他。
应璟显然也是偷溜进来的,没多久竹秀又?回?来了,听见脚步声他就收敛起来不再与荀绍耳鬓厮磨,出门走了。
竹秀毫无所觉,边进门边道:“哎,你说我要不要像你们?中原那些做嫂嫂的一样,在出嫁前给你说些出嫁从夫的道理?”
荀绍忍俊不禁:“行啊,你说。”
竹秀拿着梳子给她梳头,笑眯眯地道:“我哪里?会说什么大道理,我看国舅疼你都来不及呢,他早从了你了,用不着你从他。”
荀绍对她这说法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三月十八,出国丧,惠风和?畅,宜嫁娶。
多亏有霍江城坐镇,将?军府里?忙而不乱。
荀绍的亲人大多在故乡颍川,洛阳城中倒也有一些,但血亲上隔着较远也就不常来往了。如今办婚事,来的也只是西北的一些远亲和?手下部将?,以及西北的众多官员。比起其他朝中官员的婚事,实在是太过?简朴。
将?军府里?张灯结彩,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新郎太温和?,脾气好?,但众人碍着他的身份也不敢随便灌酒,可即使如此也闹腾到了大半夜。
龙亭和?顾司凌等人都喝高了,想起自己敬仰的上级就这么嫁了人,难免有几分感慨,竟然吵吵嚷嚷地要去闹洞房。
这倒也没什么,可关键是喝多了之后他们?都胡言乱语,那架势俨然是将?荀绍当成了新郎,已经成过?亲的恨不得与她交流一下新婚之夜的感想才好?。
后来还?是霍江城及时赶到,将?几个年?轻将?领连哄带赶的给送出了府去,战战兢兢地去看应璟,他倒是依旧笑得很温和?,没有半点介意?的样子。
霍江城这才松了口气。
荀绍坐在房中,到现在没有吃过?东西,饿得饥肠辘辘。那些婢女也是,平常当她铁打的就算了,明知道新婚之夜新娘都要干等很久,居然连吃的也不知道给她留点儿。
竹秀更过?分,这几日也不知如何来的劲头,将?中原礼仪打听的清清楚楚,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别乱吃新房里?的东西,说是都有吉祥寓意?,不可随意?乱动。
荀绍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加上自己和?应璟二人也算情路多舛,多少有些忌讳,还?真老老实实地坐了半晌没敢乱动。
要是一时半会儿还?行,等的时间?实在太长,神仙也会没耐心。
荀绍渐渐便有些不高兴了,越到后面越气闷。这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矩,凭什么成亲就让男人在外面喝酒,女人就得老老实实坐在房中挨饿!
她嗅了嗅,鼻尖似能闻到前院飘来的酒香,酒瘾上来了,馋地口中生津。
据说应璟带来的彩礼里?就有狄秋醉,还?是他特地返回?汝南应氏老宅,从地下酒窖里?取出来的。之前忙这忙那一直没机会品尝,今日忽然想到,竟有些难以把持。
那边应璟在霍江城相助之下刚刚脱身,沿着回?廊朝新房走。
门口早有婢女眼?尖看见了他,忍不住笑着交头接耳。西北之地人口稀少,风大沙大,应璟却是俊秀清雅,一身红衣灼灼也压不住姿容绝艳,少不得要被夸赞。
竹秀早吩咐过?了,他刚到了门口,婢女们?便都伶俐地行了个礼告退了。
应璟推门进去,绕过?屏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变成了无奈。
屋内哪里?有人?
若是直接说新娘子不见了,竹秀得唠叨,霍江城得着急,婢女们?得跪地求饶,他也没做声,在房中转悠了一圈,看见窗户开着就明白了。
有时候也实在佩服她,怎么就这么大的酒瘾。
应璟今日虽然没被灌酒,但到底是人生一大喜事,也没少喝,此时已是微醺,干脆也不找她了,就坐在床边等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边发出一声轻响,他险些睡着,惊醒过?来,就见眼?前已出现一双精致的绣鞋鞋面。
还?没等他抬头看,一只手带着微微的凉意?抚上了他的脸颊,又?一勾,缓缓抬起她的下巴。
“这样才对,就该让你老老实实坐在这里?等我。”原本便是盛装,此时又?饮了酒,荀绍神情餍足,粉颊黛眉,竟有说不出的风情。
应璟笑意?难遮,连双眸中都闪动着难以言说的光彩,伸手拨开她垂在眼?前的宝珠华胜,“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不少。”荀绍笑了一声,手指还?在他脸颊上缠绵不去。
“那就是喝多了。”应璟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忽的缠住了她的后颈,唇便贴了上去,看似不紧不慢,却是热情如火。
红烛轻燃,轻罗软帐,情深意?浓,自然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