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一看就很疼的尸体(1 / 2)
照鲁王府詹事的?话,这?位失踪的?鲁王世子先前是个爱玩的?人,但因新帝登基,父亲去世,发妻去世接连几件事的?影响,人非常低调,现在又在议亲,行为必然收敛,不应该在外头有人。
而且这?个议亲对象各方面来说都很完美,既保持了?先头的姻亲关系,又能堵别人的?嘴,对亡妻留下来的孩子也好,会关心孩子们的吃穿,督促他们的学业,世子看起来并没有不满意,为什么还要在外头找人?
叶白汀顺着这?个话题,问到儿女:“府里少爷小姐年岁几何?”
何方宁:“是姐弟俩,长女名玥,翻年就十六了,子名珀,今年八岁。不过平时他们不被允许到这里来,姐弟两个感情很好,却从小和世子不太亲近,世子的?事,只怕他们都不知情。”
仇疑青:“十六岁,可说亲了?”
何方宁摇了?摇头:“还没。”
叶白汀又看见一样东西,指着书架背后:“那里好像有个鞭子?”
何方宁看了?看:“哦,那是要送给大小姐的?,大小姐平日脾气不怎么好,最喜欢玩鞭子,外头的人都说她刁蛮,所以这议亲之事才一拖再拖,至今没有定下,世子虽和儿女不亲近,平时很少叫到面前来问,心里却也是记挂的?。”
叶白汀看了?看那鞭子,鞭柄纤细小巧,皮质柔软,配饰精巧:“这?种东西……总不会是世子亲自买的?吧?有人送的??”
何方宁:“少爷好眼力,的?确不是世子买的,是一个京城小官,娄凯送的?。”
叶白汀指了?指架子上筋膜狰狞的?木雕:“它呢?应该也不是世子亲自买的??”
何方宁垂眸:“也是这位娄大人送的?。”
叶白汀眼梢微眯:“这?个娄凯,昨日可在堂会?”
何方宁:“在的。”
“那娄凯和世子走得很近了??”
“娄大人确擅钻营,但世子身边的?人,不只他一个。”
“世子和娄凯,在堂会上可有交集?”
“都在堂会上,肯定是要打个招呼,聊聊天,坐一坐的?。”
“坐了?多?久?聊了?什么?”
“这?个……”何方宁想了想,“大家都坐在一起,聊天也是一起聊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下官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世子提出离开?之后呢?”
“娄大人好像也走了,说是有约。”
一个离开?了?,两个也离开了?,这?回?失踪的?,真的?只是一个人?
叶白汀视线不期待撞上仇疑青,对方浅浅颌首,显是想到了一处——
这?个娄凯,是不是有必要查查?
叶白汀便继续问何方宁:“这?位娄大人家,派人去问过了?么?”
“问了,”何方宁点头,“找不见世子时,就派人去问过了?,他的?妻子李氏说他并没有回?家,行踪不知。”
也正是这时候,外边突然来了一个穿黑色衣服的?锦衣卫,附到仇疑青耳边,说了句话。
仇疑青眸色立刻变得深邃:“不必找了,这?个娄凯,死了。”
“死了?”申姜嗤了一声,一个两个不靠谱的玩意儿,别那鲁王世子也死了吧!
既然出了命案,这?事就小不了?,三人立刻转身,准备出发。
经过长廊拐角时,叶白汀注意到月亮门边,有一颗小脑袋,圆圆的?眼睛,肉乎乎的?小脸,身上衣着很贵气……是府里的?小少爷吗?叫朱珀?
也就一眼的工夫,小男孩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女,捂着小男孩的?嘴把他拎走,小男孩乖乖的?,抱着她的腿不说话,少女摸摸他的?头,还瞪了叶白汀一眼,举了举手里的?鞭子以示威胁,似乎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叶白汀:……
小姑娘是挺凶的,叫朱玥来着?
……
叶白汀三人赶到现场,发现这个案发地点有些微妙,就在昨日办堂会的?园子旁边。
按理发现鲁王世子失踪,搜查事宜应该就从这园子入手,附近范围应该是最先排查搜索,可不知怎么的?,就是忽略了这?个小院子,可能是这个小院子太小,隐于诸多?房舍之中,很容易把它看成是谁家偏院,生生漏了。
这?其实是一个独门独院,推门进去,就是个天井,四四方方,种着一株老梅,两边有抄手游廊,看起来朴素干净,摆设不多?,放的规规矩矩,一眼看过来就觉得少了?点人气,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但没有人常住。
申姜走在最前面,推开了?房门——
“豁!好冲的味儿!”申姜左手捂鼻子,右手扇袖子,声音瓮瓮的,“这?是搬了几个胭脂铺子过来?”
味道实在太顶,申姜有点受不住:“少爷你等一下,我先进去看一眼!”
叶白汀:……
他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仇疑青,可真是个傻大个,说你什么好呢,你直属领导就站在这里呢,你叫我等一下?
好在仇疑青并没有在意,还拉他往后退了?两步。
是世间好领导了!
申姜进到房间,主要是确认门窗情况,有没有什么特殊痕迹,没有发现异常,干脆就把窗子都打开?了?,散散味,不然这屋子谁都受不了?。
“行了?进来吧!”
叶白汀和仇疑青一起走进房间,脂粉味的确很重,和申姜形容的?一样,像把整个脂粉铺子搬了来似的?,可这味道不单单是脂粉味,还混着特殊的?香料气息——
不是清新淡雅,也不是高贵婀娜,这?个香料的?味道……麝香?
麝香之味,熟悉的?都懂,极致之处有两个方向,要么是极干净,几乎圣洁的?那种干净,要么就是极脏,混杂着兽感,类似某种动物撒泡尿的?那种脏感,如果调香之人手艺精湛,完全可以调出那种看似极为圣洁,又极为引诱挑逗的?感觉。
三足香鼎就在屋角,香已燃尽,气氛平息,那份极致的躁动和挑逗,已悄然无声。
再一看房间,整个都是深深浅浅的?红,绯色,或者粉色,不是那种十分正统的?,婚庆场面喜欢的大红,这?些深深浅浅的?红配合着飘荡柔软的浅纱布料,显的有几分轻浮,窗子打开?,风一吹,满目都是荡起的?,如海藻一般的红绸,若是换了别的时候,一定能让人遐想连篇。
然而此刻,房间内最震撼的,是吊在正中间的一个人。
绳子穿过房梁垂下来,正确的?说也不是平时会看到的绳子,这?是用很多?根红绸捻拧起来,用特殊手法?编绑,承重力一看就很强悍的?布团绳,绳子下面坠着一个男人,背朝天,面朝下,手脚皆被绑缚在身后,双手双脚后吊绑缚之地,就是房梁上布团绳绑系的地方。
男人身上没穿衣服,只在头顶,蒙了?件带血的?袍子。
再看地上,有一滩血迹,以及……面积略大的?溺液。
“这?怕不是……驷马倒攒蹄!”申姜认出了这?种特殊的?绑系之法?,“这?哥们死的可真是别开生面!”
首先就是这姿势,他接过的?案子里,前所未见,除了刑房那边,他就没见过还有玩这个的!
所谓驷马倒攒蹄,就是双手双脚反绑在后面,然后用绳子吊起来,看这?死者的?样子,绑的?没那么粗鲁,绳子从颈间绕了?一圈,胳膊甚至胸前也绕了?一圈,大腿也绕了?两圈,帮忙承些力,可再能减轻压力,这?也是把人倒吊起来啊,怎么可能会舒服!
其次就是绑在死者身上的?绳子,一看就讲究,皮子挽的,还有花纹,绕了?那么多?圈,竟也不像五花大绑,还非常有艺术性,手法?利落又漂亮,胸前绳索交叉的地方甚至相当对称,手背上的?结打得也很漂亮,还系了个蝴蝶结!
最后就是死者的?死相,就他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眼球血管爆裂,这?明显就是吊起来太久,呼吸都不畅了?!还有蓝汪汪的?皮肤,啧啧,这?没扮上都像唱大戏了!
申姜差点举手喊这?题我会:“少爷,死者是不是死于窒息!”
不等叶白汀回?答,他就看到了更刺激的?:“豁!这?个厉害了——少爷快看,”他指着死者下边重要器官的?位置,“他是不是被割掉了??”
他刚刚进屋就看到了地上的?血渍,还有那滩已经上冻了的?溺液,他以为是玩的?过火了,没想到东西都叫人割了?
“嘶……玩的?真够野啊。”
所有申姜看到的东西,叶白汀和仇疑青当?然也看到了,仔细观察过现场,清晰记录之后,他从荷包里掏出手套,戴上:“卸尸吧。”
“好嘞——”
申姜立刻招呼上两个人,把尸体卸下来。
叶白汀立刻进行现场第一次粗检:“角膜轻度浑浊,尸斑呈坠积期特点,死者死亡时间在六个时辰内。”
死者身上最显眼的就是象征男性的隐|私|器|官被割掉了?,叶白汀仔细看了?看:“切口平滑,未见顿挫反复,应该是一刀割下,创口皮下出血严重,可见血肿,哆开?明显,有凝血现象,这?是生前伤。”
申姜倒抽了口凉气:“……活生生的?被割下来啊,这?得多?疼?”他看了?眼刚刚死者被吊起来的位置,有件事就很好奇了?,“凶手什么时候下的?手?吊起来,还是没吊起来?”
仇疑青观察入微,指着死者手背上的?绳子:“此处绳结打的?很巧妙,只要不扣死,便可自行控制高低。”
申姜仔细研究了研究,看懂了?:“还真是,那就是吊着割,反而更轻松省力了??高度可以自行调节,也不用仰着头踮着脚艰难去够。”
仇疑青颌首:“没错。”
申姜还是啧了两声:“那这凶手也是够狠啊,得是多大的仇,才至于这?样?”
叶白汀一边手上忙,脑子也没闲着:“本案我们要寻到凶手,很有可能是女人。”
申姜:“啊?虽然这气氛的?确暧昧,也不一定是女人吧?”
他就见过伪装成别人作案的?案子,就这几眼,娇少爷这回?是不是有些武断了?
“我说的是,很有可能,而非绝对,”叶白汀解释道,“一般对性别相同的?人,我们会有同理心,再深的仇恨,都会下意识避过这?些地方,比如目标是女性群体的?连环凶杀案,如果有女性隐私部位被攻击,被毁灭,被割走的?情况,凶手九成九是男性,女性凶手杀害女性死者,一定不会攻击这些器官,反之,男性群体也类似,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有多?大的仇恨,杀人时也大半不会割掉他的?生|殖|器,若凶手是有特殊动机的女性,就不一定了?。”
申姜瞬间想起了?上一个案子,周平也是这样干的?:“所以你上一回?,根本就没有考虑女性嫌疑人是么?”
叶白汀点了点头:“但做出这种行为,一定是凶手对死者怀有非常有强烈的?恨意,这?一点不会变……所以东西呢?死者被割走的?那个,有谁看到了么?”
申姜没看到,于是扬高了?嗓门,问正在四下记录现场的人:“死者被割掉的?玩意呢?有人瞧见没?”
所有人都摇头,说没有。
申姜后知后觉的?皱眉:“难道老子找别的线索,排查别的还不够,还得找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