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口舌之利(1 / 2)
时间稍稍倒退。
清晨时分。一伙人不由分说的杀进了停泊在流晶河的一艘花船中,花船之上的丫鬟、仆役只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杀倒地,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整个行动过程安静而高效,没有惊动任何人。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他们便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顶层的房间。
“姑娘!”拉门刷的打开,司理理抬头看见了自己下属之一焦急的面孔。
下一刻,这人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一截雪亮的剑锋自她的左胸透出。
砰——
即将倒落的尸体被人轻轻一拨,倒向其他的方向,让开了道路;三个人随即鱼贯进入,最前面的是两名头戴帷帽的女子,她们一进来,便将手中森寒的长剑指向了司理理。
一个高大的身影气定神闲的走进来,目光毫无温度。
一阵可怕的寒意席卷而来,她认出了这个人——林珙,当朝宰相之子。
司理理的心倏而一沉,此时再抱着侥幸已没有任何意义,她不得不承认一个最坏的可能: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而且看刚刚情形,恐怕花船上她的手下已经被杀光了,却连示警都没有,这些人的实力何其可怕!
“司姑娘。”
“林公子。”司理理嫣然一笑,表面镇定如常。
只听林珙不急不缓道:“明人不说暗话,还请交出令牌。”
司理理神情疑惑:“什么令牌,我听不懂。”
“就是姑娘潜伏京都,用以调动手下的令牌。”林珙语气微微不耐,“不妨直言,程巨树已经在我们手中,就差你的令牌了。”
“哼……”对方显然对此一清二楚,司理理表情微变,不再假装,“看来,阁下是做足了准备登门的,实在让奴家无路可退。可以啊,这就给你。”
“不过,你要的是这块令牌?”她从袖子中取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又从怀中拿出一枚放在第一块旁边,“还是这一块?”
“又或者…是这一块?”走到墙边,打开暗格,第三块令牌被司理理摆在了桌子上。
箱子里,枕头下,家具的暗格中……最后,七块外表几乎看不出任何差别的令牌一起摆在了桌子上。
林珙眼睛微微眯起,寒光一闪,语气冷了三分:“这是何意?!”
持剑女子上前一步,冰冷的剑锋横在了司理理的颈间要害。
与长剑接触部分的皮肤出现一道细不可见的血痕,女子依然带笑:“奴家毕竟是一个弱女子,京城人心险恶,只好多打造几块令牌,行此鱼目混珠之策,以防被偷。这七块令牌之中,唯有一块是真,公子大可一一拿去试验。不过,程巨树桀骜难驯,若你给他看了假令牌,下次再拿真的去,他也不会认了。”
林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旁女剑士微微用力,立刻有一缕鲜血顺着司理理白皙的脖颈流下。
“手下留情,我指给你看就是。”司理理面上带起一丝无奈,伸手指向了第一块令牌,随即又补上了一句,“还请公子…一定要相信小女子呀。”
林珙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他看向司理理的眼睛,其中狡黠的笑…似在问:你敢相信吗?
“你不想说,我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让你说。”林珙冷声道。
“千万别,小女子怕疼也怕死,不需要林公子任何手段。”她的的手指移动到第二块令牌,“既然公子不相信第一块是真的,那就用这块吧。”
从常理来讲,那两块被她随身携带的令牌应当更为紧要,然而这个女人一开始却毫不犹豫的丢出了它们,是故布疑阵吗?
“你应该明白,现在这种状况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这种做法,不过是自寻死路。”
“我当然清楚。”司理理收敛了笑容,表情冷漠,“程巨树是我北齐高手,阁下要用他,自然是看中了他的实力。可阁下能抓住他,手底下的高手自然也不弱于他。除了实力,你恐怕也看中了他北齐之人的身份。”
“我如今身份已经暴露,唯一的活路,就是让程巨树帮你做事,这样你才会放过我,好让北齐密探来做替罪羔羊。”
司理理纤长的手指在令牌上一一划过,“只要公子回答我一个问题,真的令牌,我自然双手奉上。”
林珙看着她:“你以为,你还能讲条件吗?”
“我只想知道公子想用程巨树对付什么人。公子是太子门下,太子又与二皇子不和,若公子想刺杀二皇子,甚至行那刺王杀驾之举,那奴家就算今日逃过一回,日后必定也要被鉴査院追杀,日日不得安眠,活在恐惧之中,说不定睁开眼就是死期将至。与其这样,倒不如今天就死在公子剑下,至少也能给公子添一些麻烦。”
“大胆!”林珙喝道。“太子岂能让你如此揣测。”
司理理嗤笑一声:“横竖只有一条命,我已退无可退,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轮到公子你说服我,让我相信把令牌交给你,不致于使我落到那等结局。”
林珙冷冷的盯着她,司理理回以毫无畏惧的目光。
“哼……你只需要知道,程巨树对付的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公子觉得,这样一句话我会信吗?”司理理目光在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如果真是无关紧要的人,公子让手下的人一剑杀了便是,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让我北齐做挡箭牌?”“莫非太子一党真要举大逆不成?那还是杀了我吧。鉴査院的报复,我抗不过,这种罪名,我也背不下。嘶——”司理理吸了一口气,锋利的剑刃进了几分,原本已经渐渐的干涸的鲜血刷得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