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2 / 2）

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碧沧澜苦笑一声，随即也转身踏上了回海境的路。“草树总非前度色，烟霞不似昔年春。桃花流水依然在，不见当时……劝酒人。”

……

“你要去道域？”

“是，父亲，现在的女儿完全有自保之力，您不必担心。”

“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去道域？”

泷玉沉默片刻，还是打算如实相告：“我得到可靠消息，也许道域有救烟霞姐的办法。”

“锦烟霞么……玉儿，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她？”

“没什么放不下放得下的，女儿只是一直都在想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正确的。我明明知晓法海的计划却帮着隐瞒了她，口口声声说应该给她知情和选择的机会，但……我却没有做到。”

越天涯看着她，片刻后轻声道：“玉儿，背负人命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

泷玉浑身一震。

“当时你背负的不是锦烟霞的自由，而是金雷村和海境百姓的性命。倘若千千万万人的性命跟你的亲朋好友、甚至跟你自己的性命站到了对立面，你能怎么办？”

“是不顾一切、不管那么多人的死活保住自己的亲友，还是为了那些人牺牲自己的亲友？”

“……我不知道，义父，要么对不起自己的亲友，要么对不起那些无辜的百姓，我觉得怎么选都是错的。”

“所以这种时候你要记住一句话。”

“什么？”

“一视同仁的不舍，一视同仁的舍得。”

“……义父……”

“不过你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慢慢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也不迟，”越天涯习惯性摸了摸她的头，“道域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但也危机四伏。你若下定决心要前往道域，义父可以先给你一些资料参详，免得你初来乍到犯了忌讳。”

“多谢义父。”

“你我父女之间何须言谢？随我去书房吧。”

泷玉点头，乖乖跟着越天涯去了书房。

道域的情况其实也不复杂，它就是《桃花源记》里面的桃源，与世隔绝，崇尚道家无为而治，又以四宗为主，分别是：神啸刀宗、阴阳学宗、紫微星宗、仙舞剑宗。

“还真是包罗万象，刀剑术法星相全齐了，”泷玉先是感叹，随即道，“不过道域既然崇尚无为而治又被四宗统治，这未免有点矛盾了。”

“你是觉得有点讽刺？”

“算是吧。还有这个天元轮魁……神君和天师云杖的归属竟然是由一群小朋友决定的，有点儿戏了吧。”

“儿戏不一定，但是给下一代的压力过大是一定的。”

“啊，”泷玉恍然大悟，“我都还没想到这点，这群参加天元轮魁的参赛者怕是活得很艰难。”

上辈子高考制度下的学生就已经很痛苦了，像是道域这种……简直可以说国家领导人的决定权都在小孩子手中，那他们被长辈逼迫的程度可想而知。

“你想要天师云杖就必定会与道域的神君会面，但天师云杖对道域来说事关重大……玉儿，你此行艰难，要做好心理准备。”

“女儿知晓，但求一试，全了当初遗憾。”

“哎，你一向固执，为父也不想再劝。若不成功不许自责，尽了人事就好。”

泷玉乖巧点头，拿上那几本关于道域的典籍便辞别了父亲，踏上前往桃源渡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