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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合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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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该想到的,你会来京城。”陈衍抓着辛越的手腕不松手,抿着唇,眼圈微红的说:“我在苏州和江南寻了你这么久,你当初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说道最后,他似乎是有几分不甘,手上的力道开始加重。

徐士景听到动静立时便回头了,眼看着有陌生的男子攥着辛越的手腕,当下就是一个手刀劈了下去。

陈衍只学过一些拳脚功夫,自然比不得自小习武的徐士景,这一个手刀下来当下整条手臂便麻了。

辛越趁这个空档便把手腕抽了出来,然后往上走了两级楼梯站在徐士景的身后,声音冷冷清清道:“这位公子怕不是认错人了。”

陈衍咬牙切齿而又无可奈何,右手还麻的不得动弹,也不敢再贸然伸手去拉辛越,只一双眼紧紧的盯着辛越。

徐士景所站的位置比陈衍还高上两个台阶,他微微侧身,刚刚好挡住了陈衍的视线。俯视着他说道:“公子认错了人便离开吧。”

陈衍深知眼前此人的功夫在自己之上,贸然动手恐怕会落了下风。缓了缓刚才见到辛越而涌上来的情绪,慢慢的找回了理智,他嘴角含笑做了个揖,又温声的说道:“刚才是我太冒失了,吓到了绾绾。不知这位公子可否让我跟绾绾单独说两句话。”

他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间配一块暖玉,清俊的面容再加上温声说话的语气端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

徐士景听他刚才喊辛越为“绾绾”,便知道他是辛越的旧相识,心下疑惑为什么刚才辛越要装作不相识。现下看他这副样子,更是起了几份探究的意味。

“不知公子是她何人呢?”徐士景问道。

陈衍笑容不减,双眼望向辛越,深情的说:“绾绾是在下的未婚妻。”

辛越:“……”

徐士景:“!”

陈衍说完,胜券在握似的望向徐士景,“阁下现在可以相让了吗?在这楼梯上僵持终归不便。”他就不信,“未婚夫”这个名头还能有谁阻拦。

徐士景瞳孔都微微放大了,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了,当初琅琊那边探查的消息可没有这一项呀!

他小幅度的回头看了一眼辛越,辛越秀眉微蹙,似乎有薄薄愠色。辛越见他回头,赶紧在背后拉了拉他的袖子微微的摇摇头。

徐士景便知道了——这未婚夫怕是假的,她连一点脸红羞赧都没有怎么会是真的。他轻咳了一声,居高临下的对陈衍说道:“公子这就开玩笑了,她只是我的一个小丫鬟,而且也不叫做什么绾绾。”

说完,还不忘挑衅似的朝陈衍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便示意辛越上去,他也抬脚往上走。

陈衍微微有些错愣,他看着走在前面的辛越,确实是大户人家丫鬟们最常见的简服。当下顾不得许多,也跟了上去说道,“这位是定远候府的世子吧。”

徐士景脚下不停,也不怎么意外,京城中知道他的人多了去了。

“世子怕是不知道琅琊风俗,这绾绾可不是谁都能唤的。”陈衍这句话倒是让徐士景的脚步微微放缓,“琅琊的女子都是在及芨之前才正式取名,而绾绾是她的闺名,只有亲友和夫君才能如此唤她。”

徐士景侧头看了一眼双颊微有红晕的辛越便推测——这风俗约莫是真的。

也难怪,“绾绾小姐”是当初许嬷嬷说的,而琅琊那边递回来的消息就只写着“韩家小姐”。他也未想过打破砂锅问到底,只下意识的以为“绾绾”便是她的名讳。

而当初唤她“绾绾”,不过是单纯为了揶揄她,不曾想背后还有这个风俗。这样子的闺名有时候更多的是闺房情趣了,也难怪每次她都欲言又止的样子,现下更是红着脸了。

徐士景看着面前有几分得意的陈衍,摇摇头佯装有几分可惜,“公子也有所不知,她不仅是我的丫鬟,还是个通房丫鬟。”彻彻底底的反将一军。

辛越:“……”

陈衍额角青筋爆起,不可能!绝不可能!他绝不会就这么失去她的!刚才所有的理智被徐士景的一句话瓦解了,他快步走到辛越面前,“绾绾,你告诉我他说的是假的!你说呀!”说着伸手就想扶她的肩膀。

但徐士景反手就抓住他伸出的左手,然后使巧劲一个翻转,脚下也不停着,直接轻轻一屈膝便让陈衍的膝盖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陈衍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似乎也不想反抗,他微微失落的看向辛越,鬓角无意散落得碎发更给他无端加了几份落寞,“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而已,都不能了吗?”

辛越清冷的神情有几分变化,她知道以徐士景的手劲,陈衍的左手很可能就要废了。到时候陈家和定远候府闹将起来就……

她走上前去,拉了拉徐士景的袖子说道:“算了吧,我们去吃饭好不好?你肯定也饿了。”

徐士景松开了陈衍的手,有几分无所谓的说:“那走吧,回府吃你做的面。”说着,还真就要往外走。

辛越无奈,刚才嫌弃面的人是谁?

不过,陈衍可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他用还算能活动的右手轻轻的抓住了面前辛越的一点衣角,这回倒是吸取了教训,只用了些许的力气,不敢让辛越反感。但就这一点点的力气就让辛越停了下来,“绾绾,我的左手好像不能动弹了。”他有气无力的说。

徐士景好整以暇的回头看辛越,她微微皱着眉头纠结。

世子出手,陈衍的手是真的会出事的……辛越望向徐士景,有几分无奈,“要不,我帮他处理一下再走?”

徐士景冷哼一声,转身往刚才订好的雅间走去,“傻子。”她明明知道这人在利用她的同情心,还非得这么上赶着。

一味居的雅间里,徐士景和平远毋自在吃着饭菜,雅间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辛越拿着刚才从老板那借来的绷带在帮陈衍包扎。

陈衍低着头小声问她,“你真的做了他的通房?”

辛越没好气的回道:“假的。”双颊微微泛红,手上包扎的动作又加快了。

“那他怎么敢如此说,这不是毁你的清誉吗?”陈衍瞥了不远处的徐士景,有几分寒意。

“你不也撒谎,你也毁我清誉。”辛越冷冷的噎回去。这两人都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在她看来都一样的可恶。

“你现在在定远候府?”陈衍有几分犹豫,看上去没什么底气的问道:“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要不,你来我府上吧?”

“是在候府,不过没有告诉别人我的身份。”辛越回答了他前面的问题,而直接绕过了陈衍的提议。

陈衍略微停顿了一下,在思考着这个世子到底属不属于这个“别人”的范围里。

辛越简单的包扎完后,便起身了:“现下帮你简单处理了一下,最后回去后再找大夫仔细检查一番。”说着,一副就要送客的样子。

陈衍看了一眼在旁边用饭的徐士景和平远,微微皱着眉头说:“绾绾,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辛越却没有答应。她知道陈衍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甚至还有些偏执,更不用说当初自己不辞而别。现下若自己真和他单独说一会儿话,恐怕被他打晕带走的可能性更大。

“你就在此处说吧。”辛越又皱着眉头补充道:“还有,以后请你不要在唤我‘绾绾’了,叫我‘辛越’即可。”

“难道我们现在连这点情分都没有了吗?”陈衍有几分失落的说道:“你当初不辞而别是不是因为书棋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提起书棋,辛越还有几分恍惚,手不自觉的就握紧了。

陈衍看她如此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下微微有了底之后,他便开始放心了,一脸愧疚的样子跟辛越说:“当初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已经追上来了,如果知道,我肯定会出去为你搏出一条生路的!”

辛越没有因为他的言语而动容,还是清冷的样子。

“可是,书棋已经被发现了。哪怕你出去,也不过送死而已,没有丝毫的意义呀!”陈衍微微撑着桌子,探身靠近辛越,“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旁边酒足饭饱的徐士景都忍不住要为陈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一番话喝彩了。而且他不愧是自称“未婚夫”的人呀,牢牢的抓住辛越的软肋,利用同情心,利用两人曾经情分,在加上最后那“只是想要保护你”的一颗初心,恐怕没有人还会视而不见吧。

辛越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无可奈何,软了软语气说道:“我知道了。”

陈衍压住心底的几分欣喜,面上还是一副落寞的样子:“既如此,那你跟我回去吧。何必在候府里当个丫鬟呢?”

“你知道为何。”辛越慢慢踱步到了门口。

陈衍不自觉也跟了上去。他知道辛越在定远候府是为了她姑奶奶,当初在苏州她不辞而别之后,他立时就想到了定远候府,那里有她最后一个亲人。可是,他在各大关口悄悄派人找过,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由此才打消了去定远候府找人念头。

“你今日来一味居可是要宴客?”辛越在门口问。

“不是我宴客,”陈衍回过神来,“我刚调来京城任职,同僚们想着一起出来吃个饭。”说着,也同辛越一起走出门口。

辛越扬起唇角,淡淡一笑:“那你还是快去吧,免得别人等急了。”说着,迅速进门后就把门关上了。

门外的陈衍:“……”

所以辛越到底放下了心结了吗?陈衍现下好像又不是很有把握了。分别了两年,辛越变了许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温婉轻柔唤着自己“衍哥哥”的小姑娘了。

但是,那又如何,他不在乎。只要是她,必须是她。

关上了门后,辛越才微微“吁”了一口气,借着门上的薄纱看到陈衍离开后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她坐到了饭桌上,开始默默的用饭。

徐士景已经都吃得差不多了,看她这副样子还明知故问:“未婚夫?”

辛越觉得他就是在嘲讽自己,刚才她和陈衍的对话他不可能没听到,饶是如此,她还是摇了摇头。

“人家看样子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呀。”徐士景语气里好似还掺杂着几分惋惜,就是要揶揄她。

辛越夹着菜的手微微一顿,半晌后才自嘲似的道:“你不是不要我报仇吗?”

说道正事,徐士景立马就收起自己的吊儿郎当,微微逼近辛越:“你怀疑的是他?他是谁?”

辛越不紧不慢的吃了口菜,无奈的说:“只是怀疑而已。你知道左相陈术吧?”

徐士景有点印象,不过对这人却不是十分了解:“只知道他当初是被起复的,朝堂上应该也是保守派,陛下的一个爪牙而已。”

辛越点点头,“他是陈衍,陈术的小儿子。当初陈相刚起复是在琅琊当一个小县丞,宅子和我们家一条街,是以长辈之间也多走动。”

徐士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那真了不得,短短三年时间从一个县丞做到了左相这个位置上。不说没点什么猫腻,可真叫人不信呢?”而且,老夫人回避的很有可能也是京城的势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左相,或者是左相身后的人了。

这也是辛越怀疑的地方,再加上三年前的时间这么敏感,她就更加不安了。“出事的那天是除夕,陈衍提前约我出去游湖。在湖心亭中几乎待了一个下午,等到再上岸的时候,他的小厮过来报说我家失火……”

“哼,”徐士景冷哼一声,“失火不去救火,反倒过来禀告主子。”

“当时,陈衍便把我安排在了客栈,说自己前去帮忙。我当时想着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去了可能还会帮倒忙,便留在了客栈准备一下伤药和被褥,想着等母亲他们来了也好搭把手。”

这是辛越第一次跟别人说起当时的事,还有几分控制不了情绪,眼里泛起了一片雾气,心中更是一片沉闷,就想绑了千斤重的石头往湖底里沉一样。

徐士景头一次有些束手无策。澜姐儿若伤心,他会买些小玩意儿逗她开心,或者胖揍一顿惹她伤心的人;母亲和祖母若伤心,他便会尽量安慰她们,把惹她们伤心的事解决了。可是面对辛越强忍着的眼泪,他无能为力——他没办法挽回她家人的性命,他为了候府考量也不能让她去报仇。

“你当时没有做错。”最后,他只能说一句无足轻重的安慰。

辛越等哽咽的那阵过去了,才接着往下说:“我最后等来的是陈衍的摇头。我守着一客栈的被褥,药草他却说要带我走。我猜到出事了,我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但是我没料到他竟然打晕了也要带我走。”

徐士景想起在平庄的地窖里,辛越手腕上那道口子。所以,她是不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应该活下来,所以才会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

“我再醒来时是在马车上,书棋还在我身边。他说要带我下江南,我当时整日郁郁,并没有多去怀疑他,是在觉察出有人追杀才起了疑心的。”

“追杀?”徐士景想起琅琊探查的消息,在韩府失火后,时任官员曾经比着韩府在有司衙门处留的籍契比对过,确实人数有出入,他昨日也是如此跟老夫人说的。如果有追杀,就说明这失火一事很有可能是另有隐情,说不定就是一场是先准备好的谋杀。

辛越的想法和徐士景一样,“所以,我开始留心他的行迹。更让我疑心的是,每一次追杀他都能提前一点带着我们避开,就好像他知道一样。”

徐士景沉默着,难怪辛越会怀疑他,如此看来,他即使不是幕后凶手,肯定也有凶手的信息,亦或者,他知晓凶手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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