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一二三四(2 / 2)
仙魔二界的人都急冲冲地跑来助阵了,皆虎视眈眈地盯紧对方,却又因为小心谨慎只能按兵不动。初看到满眼赤红的白子画出现时,便像是往将要沸腾的油锅中加了一滴水,瞬息激起了】千层浪。
底下的仙门子弟们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
绕过人群试图飞向墟洞的,群殴拖下来;胆敢挑衅仙界威严的,乱剑戳死;意图突围的无耻小人,哟,想上天是不是?来来来,筒子们给我射下来!
围在墟洞周围的妖魔们,瞬时就萎了。
安雨一眼便看到了神情不安的白子画,不察间便眸光一沉,半侧过脸,转而看向了右手边站着的大黄。只见那少女笑嘻嘻地转了个圈,土遁到对面朝黑着脸的单春秋做了个鬼脸,捣蛋完毕才意气风发地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转头朝安雨抛了个媚眼。
大黄:“这么看本大仙干嘛?有话快说!先说好哦,我这独门密招可是不外传的~”
……谁想学你的兔子刨啊?销魂殿客房下的地道不都是你挖得吗?订了婚约还忍不住半夜痴汉到挖洞偷窥儒尊的事,也只有你这种奇葩才会干。
安雨无语,只好说:“放心吧,没人想学你的钻地术……只是我今日怕是走不开,想托你回长留,去我住处看看……”
天色未晞时,安雨便收到了先生的传信,只得丢下了睡得正安稳的杀阡陌。走的时候她还瞥见了他手中日月石化成的指环,莫名的有些熟悉,可想了一阵都没个头绪,便暂时抛下了。
一走了之固然潇洒,可这么不负责任地跑了,某人怕是会恼羞成怒的吧?
大黄斜着眼睛,刚想问一句‘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便被满身冷意的白子画打了岔——
“小骨呢?她在哪里?”
大黄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撇嘴道:“在墟洞里面啊,都进去好久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个反应迟钝的蠢师父,居然现在才发现自己徒弟不见了,到底操的是什么心?
听了这话,白子画脸色微变,安雨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你别怪她,她也只是想救你,才会召集神器解开封印。炎水玉的作用想必你也知道,不是为了你这个师父,她也走不到这一步。”
想起白子画和花千骨之间的纠结,安雨甚是感觉惆怅。
本来就不太看好花千骨喜欢自己的师父,更不觉得白子画会是个良配,可一根筋的熊孩子就是挂在一棵树上吊死了。看不惯两人之间的曲曲折折,安雨索性和盘托出,但事实真相还是被有意篡改了一下的。
比如说,白子画不是被炎水玉救活的,是沈书墨抢来了蛮荒的墨冰仙替他受过的;花千骨解开封印不是为了救白子画,而是为了解决命运的羁绊,恢复神力;收齐了神器也没有什么卵用,神器的法力早就被沈书墨引回花千骨身上了……
白子画不答话,只抬头望着头顶上方的墟洞,握紧了拳头,面色冷峻。
“可那又如何?妖神还是被她放出来的。这种弥天大祸,就是死上千万次也不够她谢罪的。”
他语气冰冷地突然说道,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素白的衣衫全是小骨一针一线缝制的,映入眼中竟有些刺痛:
“错了就是错了,不管做错的原因是什么,但总归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她是六界的罪人,却亦是我白子画的徒弟,是我管教不严才致她糊涂一时做出如此祸事。子画愿亲自执行刑罚鞭笞孽徒,以谢苍生,还望掌门能够肯允。”
……当真是铁面无情,冷酷如斯。
从未见过这般严苛的师父,诸人皆哑口无言,安雨独自站了半晌,才缓缓点头:“师兄的为人,安雨自是信服。”
凡世之中,常有儿童嬉戏玩乐时犯口角而动手的,一旦哪方出了好歹都会登门责问,大多数父母会当面捶打亲子。不是惧怕咄咄逼人的外人,也不是不怜爱自己的孩子,而是因为自己亲手处置的时候有轻重,比眼睁睁看着旁人出手来得放心。
白子画一心只为自己的徒弟好,可这番默默相守的心思,又该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