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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声?说要上个洗手间?,避了?出去。
这间?戏楼背后一是一幢半民居半商业建筑,洗手间?合用。
温凛绕了?很远,才找到女洗手间?的位置。
这里的二层好?像是一排教育机构的教室,每间?房里隐隐约约透出来乐器的声?音,从钢琴到长笛,从古筝到吉他,中西合璧。技法?生疏的学员弹得磕磕绊绊,和外面戏楼的声?音完美混杂。
温凛一边听着这些声?音,一边慢条斯理地洗手。
有时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听着满世界无关自己的声?音,会觉得莫名?安定,莫名?地有幸福感。她看着镜子,发现自己嘴角溢着丝笑。
她没有想到,会在镜子里看到暌违许久的钟惟。
这个洗手间?位置很偏僻,钟惟踏进来的时候没料到里面有人,往镜子里一瞧,竟然是温凛。
她们有种诡异的缘分,无论在哪,总会莫名?其妙地碰上。
钟惟穿简单的衬衣牛仔裤,原本是进来抽烟。见了?她,把烟头慢慢地碾灭在墙上,好?像料准了?她有话要问。
温凛怔愣许久,迟疑道:“你嗓子好?了?,能抽烟了??”
钟惟笑了?一声?。
听她的笑声?能发现,和从前有些微的不同?。那?是一种人为的破碎,藏在她嗓音的深处,说话时感觉不太出来,但一唱歌,这种差距就如置身显微镜下。
她有意回避话题,主动指了?指外边,说她现在在这里,教小朋友弹吉他。
温凛以为自己绽出了?个笑,但其实?没有。
“……挺好?的。”她说。
她们实?在算不上什么朋友。
温凛内心也不太喜欢钟惟。她觉得她是那?种什么都可以豁得出去的人。她无意评价钟惟的是非,只是觉得,她们终究不是一类人。
但她忘不掉医院里血腥的那?一晚,以及后来,杨谦南给她的绝望。
温凛急着逃避这片心里的阴霾,扶着门框想出去。
“温凛。”
钟惟叫住她。
她一回头,只看见钟惟素面朝天的脸上泛起一抹妖冶的笑,对她说:“你帮我写首词吧。”
温凛迷茫地转身,“什么?”
“听说你文章写得不错,很有名?气。”钟惟倚在隔板上,眼角笑意勾人,“你要是觉得杨谦南对我做得过了?,就帮我写首歌词。曲子我来谱。”
“你还能唱吗?”
“说不定哪天能呢。”钟惟看她的目光像隔着层纱,如烟如雾。
温凛看得头疼。她拿她们这样随心所欲,不按牌理出招的人,总是束手无措。
良久,她问:“你什么时候要?”
钟惟突然笑了?起来。
她好?像是喝了?酒来教课的,神经质地笑了?好?半晌,话里挥散着酒气:“你是不是平时接活儿接傻了??我问你要首词,没时限,随你高兴。五年,十年,只要我还活着,你随时给我。”
温凛潦草答应下来,拿走她的联系方式,便匆匆赶回了?戏楼。
穿越戏台上二楼,好?像穿越一出才子佳人将相王侯。
她心里一直不太好?受。钟惟这人太不像个人了?,像鬼,像戏台上的人物。她每每和她相处,都拿捏不住她的念头。她俯首于现实?,她沉湎于戏台,两相交错太久,会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二楼雅座上,杨谦南他们已经聊得差不多。
傅筹捞起自己的外套欲走,“你今天到底找我干嘛?”
“找你聚聚。”杨谦南给他敬杯茶,“喝完再走?”
傅筹披上外衣理袖子,说“得了?吧,我忙着回家陪老婆”,抬脚就走,走出两步又回头,没好?气地说:“下半年我和姚馨大婚,请柬我就不发了?,你记着来。”
“不是说上半年?推迟了??”
傅筹神色讳莫如深,有几分难言:“还能怎么着,提前升级了?呗。”
温凛品咂着这句话,给杨谦南递去一个落井下石的眼神。
人家推迟婚期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怀了?,不想挺着肚子穿婚纱。
杨谦南落了?个没面子,啐道:“这才刚几个月,你就二十四孝守家里头?”
“姚馨刚怀上,人神神叨叨。过年那?阵我给她爸妈拜年,回去晚了?点?,她坐客厅给我哭。我问她干嘛呢这是,我是去陪丈人打牌,又不是去花天酒地,你这给我哭啥呢。你猜她给我说什么?她说她也不想哭,她就是控制不住她自己。”傅筹长吁短叹,仿佛有一锅苦水要端,手指一偏指过去,“你问人温凛吧,她们是不是都这样?”
杨谦南扭头看她一眼,嘴角一扯:“问她干嘛,她又没怀过。”
傅筹走后,那?位房产经理又口若悬河吹了?一下午,两个人都听得心不在焉。杨谦南挑得厉害,到最?后也没个看得上眼。
温凛回去的车上把房子抛之脑后,脑子里净想着傅筹那?事儿,弯弯嘴角,说:“他是不是在赶趟儿呢。我前两天听人说,政协都上提案了?,要开放二胎。这两年生一个,过两年正好?赶上,再生一个,多开心。”
“你当?生孩子是玩儿呢?”到底是小孩子,说起这些家长里短来口气那?叫一个轻飘。杨谦南打趣:“你要是羡慕,就趁这两年,也赶紧生一个。”
“真的么?”温凛肃然将他望着。
“……”
杨谦南扭头瞟了?她一眼,目光警觉地定住:“不是吧凛凛?”
“应该不是。”温凛轻飘飘地卧着,淡然抚了?抚小腹,正视前方,“我就是这个月,例假没有来。”
作者有话要说:杨老板:作者一定是赶不完双更了才让我喜当爹的。
这更也已经很肥了,求原谅。